林淳欢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样干净纯粹,楚少霆张了张嘴,按道理说,楚曦能光明正大的进他的门,做他的人。
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毕竟是奢求了那么多年的事,竟然在一夕之间得偿所愿,至少楚少霆自己,觉得他应该很高兴。
可实际上,回望着林淳欢的那双眼睛,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胸口堵了一团气一样。
闷得他胸口隐隐作痛,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样。
慧慧看他的眼神中,明明有爱意,可真的爱一个人,真的会这样心甘情愿的,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吗?
楚少霆不知道,他前所未有的怀疑着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隐隐渴求着林淳欢的爱意,又庆幸于她的大度。
也就是林淳欢不知道楚少霆的心思,要是知道的话,怕是得把自己给笑死。
真是开什么玩笑,她这双眼睛看狗都深情好吧!
“老太太,秦爷派人送了个箱子来,说是……给楚曦小姐的。”
老太太眉头一皱,“秦淞?他怎么知道楚曦在这里?”
这个问题王妈哪里能回答得出来,只能讪讪笑着,就连楚少霆都是满脸疑惑,转眸看向楚曦,“你和秦淞,有交集?”
“不!”
楚曦几乎是下意识否认,“只是在生意场上见过,并没有什么交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给我送东西,还送到了这里。”低下头的瞬间,楚曦简直气得想要杀人。
她也没想到秦淞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才几天,就已经找到了她头上来。
还有于恩那个废物,简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亏她还耗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把他抬到了那个位置。
就连帮她挡一挡秦淞这点儿小事,那个废物都做不到!
但楚曦也很明白,她和秦淞之间的恩怨,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楚家人知道,否则,秦淞那人就是个神经病!
得罪了他,那人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根本不会跟任何人讲什么情面。
楚家未必会为了她这个外人去得罪秦淞。
“先把东西拿进来吧。”林淳欢沉吟,“其实今天我去裁缝铺的时候,见过秦淞,他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劲。”
“这人疯起来不要命的,既然送了东西过来,咱们于情于理该先看看,要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尽早解释清楚最好。”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明月会盯上咱们楚家,那是一条疯狗,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
林淳欢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在为了整个楚家着想,听得老太太越发满意,看着她的侧脸,那是越看越喜欢,“慧慧说得没错。”
“王妈,把东西拿进来吧。”
这时候,楚曦简直快要把牙咬碎了,偏偏还不能反驳一句,只能想办法,尽快让自己成为楚少霆的人。
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楚家的庇护。
原本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她想要等到嫁进楚家之后再走到这一步,现在看来……
楚曦抬眼望向楚少霆,虽然会影响任务进程,但现在看来,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四四方方的盒子,抱在手里还有些重,从外面看着包装得还挺好,连包盒子的布料都是上等的金贵东西。
可盒子一进门,楚少霆就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恰恰相反,他是在野地里厮杀过的狼,那盒子里铺散开来的血腥味,简直是他再熟悉不过得味道。
“别动!”
见林淳欢伸手准备去打开盒子,楚少霆下意识制止,伸手就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滑腻的肌肤摩挲在掌心,竟然让楚少霆的耳尖红了一片,火烫着一样松开了手,“里面的东西,有些不对劲。”
“我来开吧。”
林淳欢又怎么会闻不出血腥味,不过楚少霆都开了口,她也乐得不去碰这些脏兮兮的东西,点头安静站到了一边。
盒子还没被完全打开,里面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血腥味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楚曦更是紧张得坐在沙发上呼吸急促。
就连林淳欢都没有想到,那箱子里面装的,竟然会是于恩的人头!
“这……于三爷?”
林淳欢做出惊慌的模样,脸色煞白一片,连忙抬头看向楚曦,“楚曦姑娘,秦淞怎么会把于三爷的……这个,送来给你!”
“你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仇怨!”
楚曦也慌乱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少霆,我和那个秦淞真的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送这种东西,你要相信我!”
楚曦倒是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破,毕竟她假冒焦雪慧这件事做得很隐蔽,除非秦淞自己公开,否则外面的人是不会知情的。
楚少霆也紧皱着眉,看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百思不得其解,“姐,你别紧张,我信你的。”
稍稍安抚了楚曦的情绪,楚少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老太太。
虽然老太太已经很多年不管外面的事,但却没有人敢小瞧这位老人,就算到了现在,真的遇到了犹豫不决的事。
楚少霆还是习惯性的来找老太太商量,甚至直接让老太太拿主意。
就是因为老太太有这个本事,所以只要她不松口,这么多年,楚曦的事才会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
不是楚少霆对她不够爱,而是男人本身,就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轻易去赌上自己的以前。
男人的世界里,从来都不止爱情。
更何况是身上还背着整个楚家军重担的楚少霆。
“奶奶,我认为这件事未必和姐姐有什么关系,您看,会不会是秦淞的挑衅。”
“他为什么要挑衅楚家?”老太太语气平和,说真的,这颗人头给老太太带来的情绪波动,甚至还没有看一眼楚曦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来得大。
只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就摆手让王妈把东西给抱了出去,“我们和明月会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秦淞从来不曾向楚家发难,甚至很多时候有意避让,他是突然失心疯了还是脑子生锈了。”
“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楚家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