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但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赶不上拖拉机,那就走回去呗。
又不是没有走过,大冬天的月亮高高照,再加上有白雪的映照,整条路上都亮堂堂的。
公社办的活动很大,一般都是办三天。
大年初一早上基本都要去拜年,所以也没有人来,都是十点钟以后才开始。
陆之野把团团放在了脖颈上面,嘱咐他抓好自己,又把圆圆扔给了温时泽。
两个人一人扛着一小只,让他俩开心的不停张嘴呐喊。
小安则是背着背篓,护着温思禾两个人。
绿头巾大娘和痦子大娘也跟在了宁夏和温思禾的身边。
绿头巾大娘拍了一下小安的头:“小安,你去跟着大牛他们去玩。
你嫂子这边,有我们呢,你就放心吧!”
小安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温思禾把他的背篓接过来,笑呵呵的叮嘱了两句,他才起身跑开。
痦子大娘“啧啧啧”了几声:“这小安天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们的亲弟弟呢!”
痦子大娘并不明白陆之野家里的弯弯绕绕,一旁的绿头巾大娘却是一清二楚。
听她这么说,瞬间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温思禾。
连忙出声转移话题:“哎呀,他娘天天帮着小陆一家子照顾孩子。
平时肯定忙不过来,也喊他帮忙呗。
一来二去,不就养成这个习惯了。
行了,不要讨论小孩了,你给宁夏同志介绍介绍,咱们这地方打冰灯的特色呗。
宁夏同志以前都没有见过吧?”
宁夏笑着摇头:“确实没有见过,在新省那边,很少有人会做这些东西。”
痦子大娘瞬间把小安抛之脑后,得意地甩了甩自己黑亮的麻花辫:“这打冰灯可是俺们这里一大特色。
俺们这边有专门一条河,一到冬天,那冰都结的厚厚一层,我们就把冰切割成四方块,打捞上来,再细细雕琢。
咱们这乡下办的活动还不算热闹,听说别的市里,都用超大块的冰块雕成雕像,就摆在市中心嘞。”
她这话一出,不仅是宁夏,就连绿头巾大娘都有些惊讶:“你从哪里听说的呀?”
痦子大娘一甩头,半捂着嘴,小声的说道:“之前俺们小组吃饭的时候,一个女工说的。
这女工之前是下乡的知青,后面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进了咱们食品厂。
听她说,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厂里的领导班子还会有大变动嘞。”
绿头巾大娘心中一惊:“大变动?现在咱们厂子里这群领导班子好好的,咋会有大变动呀?
那会不会对咱们产生什么影响?
不会裁员吧?”
“啊,呸呸呸,你可不要瞎说!”
痦子大娘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此时,猛地被绿头巾大娘一说,心中忐忑不安,一连呸了好几句。
不理会她的这一动作,绿头巾大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之前纺织厂那边就因为生产效益不太好,直接抽掉了一条生产线。
如果真的调来新的领导,恐怕会对他们产生不小的冲击。
温思禾安抚的拍了拍两个婶子的手:“两位婶子放心,要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我肯定第一时间和你们说。”
绿头巾大娘拍了一下大腿,是啊,他们村子里面,陆之野可是颇得厂长的信任。
都是一个村子的,真有什么大动作,他肯定会提前告知。
想到此处,两个婶子也都放松了下来。
不远处,公社这边一条街上都挂冰灯。
活灵活现的非常漂亮,宁夏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实在是非常喜欢。
“这街上的冰灯也可以拿钱换,都是公社那边默认的。
有些老手艺工人,这两年就指着这个换一些钱补贴家用呢。
我们家去年那个傻小子,两块钱换了十个冰灯。
把自己的压岁钱都掏光了,可把我气死了!”
两块钱呀,十个冰灯划两毛钱一个,现在想想,绿头巾大娘还觉得心疼的直抽抽。
那都能买十几斤大米了!!
换那没用的破玩意干啥呀?
宁夏眼前一亮,还能拿钱换?
也不知道这些手艺人的手怎么那么巧,十二生肖都雕了出来。
痦子大娘看到她这副表情,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默默的跟在了宁夏的身后。
宁夏看到温思禾兴致勃勃的逛着,也没好意思提出来自己去买些东西。
把整条街都看了一遍,他们又转向另外一条街。
这条街上除了有冰灯,还有不少老乡在那里摆摊。
都是自家腌制的小玩意,最多的还是山上捡来的野果子,野菜。
“大过年的,公社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弄了个大集市。”
痦子大娘一边走一边介绍,宁夏倒是看中了好几种东西,有好几种都是入药的。
想到自己如果把这些买回去,那老头子肯定很开心。
于是小小的街道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个眉眼如画的孕妇,站在一个摊子面前,和别人杀价。
宁夏看着摊子上的虎骨和豹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头子之前为了这点东西,硬是带着几个人翻山越岭的跑到村民家里去收。
部队里面,谁没受过伤?
就连温时泽的腿,一到寒冬腊月的时候,都会细细密密的疼。
更别说那些老兵了,为此,老头子可是想了无数的办法。
就连许参谋长的身子都不像明面上这么健壮。
之前用虎骨入药的效果非常好,此时看到品相这么好的虎骨,宁夏自然不愿意放过。
卖东西的是两个30多岁的青年,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蹲在那里。
一看倒是两个女人,还这么年轻,咬死了不愿意松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