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瞄她一眼,转向陆明峥告状:“你瞧,我好好的就是吃口饭,就有狗乱吠。”
陆明书气结:“祝晓敏,你就是这么和人说话的?你还大学生呢,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祝晓敏点头:“是啊,要不然,你就成文盲了。”
你就是狗。
陆明书只读到初中毕业就进了部队,是兄弟姐妹里学历最低的一个,最恨别人说她文化程度低。
“你……”陆明书气的握拳,满心想上去甩她一耳光,可是就见白桂花挪了两步,站到祝晓敏身边,又生生的忍住。
陆明峥看看祝晓敏,自己接陆明书的话:“我乐意,你不用管。”
“明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陆明书瞪大眼睛。
陆明峥不再理她,转向段思宁问:“妈,她们去绑架我,是你的主意?”
段思宁沉着脸:“怎么,你还真不回家了?”
陆明峥慢慢的说:“回家?妈,我结婚了,妻子是祝晓敏,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祝晓敏正咬一口锅贴,听到这话又抬头看他一眼。
“她算什么妻子?”段思宁冷着脸,“明峥,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我心里的儿媳妇儿,一直是沁梅。”说着,把陈沁梅拉到面前。
陈沁梅喊:“明峥!”
陆明峥没理,皱眉:“妈,现在是新中国,不兴包办婚姻的。”
“怎么就包办婚姻了?”段思宁反问回来,“你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不是你去下乡,两家就议亲了。”
有这事?
祝晓敏睁大眼睛,向陆明峥看一眼。
陆明峥却冷淡的否认:“我自己随着时间长大的,没和谁搭伴,至于议亲,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段思宁提醒,“那个时候,事情都已经在谈了,我还和她妈妈还说,你们年纪都小,订了婚,再培养几年感情再办喜事,哪知道运动开始,你一声不吭就去下乡了。”
陆明峥反问:“你和她妈妈说的,问过我吗?”
“明峥!”陆明书也沉了脸,“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沁梅为了你等到现在,你结过婚又有孩子,她也没嫌弃你,你还要怎么样?”
“那她最好嫌弃我吧,我不是结过婚,我是已婚,妻子只有祝晓敏一个,没打算娶小老婆。”陆明峥的语气里透出一抹讥讽。
“明峥,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陈沁梅瞬间睁大眼,吃惊的看着他。
段思宁沉下脸:“明峥,你瞧瞧,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连说话都变这么粗俗,你的教养呢?”
陆明峥正视她:“妈,我只是说说,你就觉得粗俗,要是真做出来,就不是说话粗俗的问题,而是人品的问题。我的教养很好,妈可以放心。”
陆明书问:“明峥,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为了这个女人,家也不回,孩子也不肯让妈瞧一眼?”
段思宁问:“对啊,明峥,你问问,这个女人把孩子弄去了哪里。”
听这两人提到孩子,祝晓敏心里一紧,目光扫一眼陆明峥,冷淡的插嘴:“我的孩子,你们管得着吗?”
“那也是明峥的孩子,我是当奶奶的,为什么不能看?”段思宁怒了。
祝晓敏把最后一口豆腐脑吃掉,慢慢的说:“我说不能,就是不能,陆明峥说了也不算。”
陆明书像抓住她的把柄,立刻指着她,向着陆明峥喊:“明峥,你听到没有,你把她当妻子,她把你当什么?她对你有一点尊重没有?”
“有啊,她把我是她男人挂在嘴上了,就是对我的尊重。”陆明峥答的很畅快。
“你……你……”陆明书气结,“你就没听到,妈想看看孩子,她说连你说了都不算,这叫尊重?”
陆明峥“嗯”一声,“我平时在部队,有任务的时候,在研究室里一呆就是一两个月,照顾家的时候少,家里的事当然是她说了算,不然事事等我拿主意,你觉得我有机会升到……现在的职务?”
“你!”陆明书恨铁不成钢,指头戳到他脑袋上,“你哪里还有点大男人的样子?”
“喂!”刚戳一下,祝晓敏已经叫一声跳了起来,手里的大茶缸就往她脸上呼去,“你敢戳他的头,你不知道他的头受过伤?”
猝不及防,陆明书吓了一跳,还好她反应快,急忙退一步,大茶缸“呼”的一声,几乎是擦着鼻子抡了过去。
只是陆明书退的急,后边的人没防住,就一脚踩在蔡袅袅脚上。
她穿的是一双粗跟小皮鞋,底牙虽然不尖,却很硬,她又是后仰的姿势,压力都在脚跟上,这一脚踩上去,蔡袅袅“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眼泪顿时就飙了出来,抽泣的嚷,“明书姐,快……快,好疼啊……”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有些呜咽。
而祝晓敏一下子打空,用力过猛,茶缸甩了一大圈才收住,茶缸里豆腐脑的残渣甩出来,甩了陈沁梅一脸。
祝晓敏来不及去看自己的成果,低头紧张的看着陆明峥问:“明峥,你怎么样?”
情急之下,忘了改称呼。
陆明峥看看她,又看看陆明书,一只手把头抱住,低低呻吟一声说:“疼,又疼开了……”
祝晓敏:“……”
你丫的装也要装的像点。
其他人:“……”
你捂的都不是她戳的地方。
段思宁自然也瞧了出来,气的咬牙:“明峥,你真是好样儿的,连这无赖手段都学会了。”
陆明峥慢慢放下手,抬头认真的看着她:“妈,你别费劲了,我不会和晓敏离婚,你让我回龙城,也可以,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伤好之后,就打报告转业,换一个清闲一点的单位,以后就有时间陪着孩子。”
“你说什么?”段思宁吃惊的喊,立刻果断的否决,“不行,你还年轻,这次回去就能升副团,就算升不了师级,总也要干到正团吧?”
祝晓敏也有些意外,可也只是向他看一眼,听到段思宁说到他的级别,目光一沉,更紧张的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