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云卧雪安静坐着,苏皂眸是救回来了,云师伯他们却永远都无法回来,胸臆间充斥着无法压抑的难受,原来这俗世的路比修行更加艰难,每一步都艰难得多。
云卧雪想逃避,逃回与世无争的仙门,那种平淡的修行,却让人安定满足。
可就算她人能逃回仙门,心却永远困束在俗世中了。
师傅醒过来之后,我又该如何跟师傅交代呢。
想起师傅,云卧雪这才收拾心情,站起点灯,鼻间嗅到一股特别的气味,颤震的烛光下,云卧雪手指尖抖了抖,一股恐惧在胸臆间凝聚。
猛地扑到床榻上,师傅双目紧闭依然,脸容平静清丽如昔,可他已经走了。
冰冷的感觉透足而上贯穿全身,云卧雪人一阵软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一想到永远无法再看到师傅的笑容,听到师傅的声音,那泪水就像江水滔滔不绝……
……
莫名其妙,无法抵挡,就被她的绛唇给夺走了,甚至谢傅感觉是被她的绛唇给践踏了一顿。
脑袋戎马倥偬,眼角感觉湿润,这算是屈辱的泪水吗?
“公子。”
谢傅低头,映入眼幕是一张温顺乖巧的面容,感觉刚才就像是一场梦,这是皂眸做的吗?
再见她小嘴嘟嘟,顿时怜悯,心疼说道:“好皂眸,嘴儿怎么成这个样子,公子看了都心疼极了。”
苏皂眸嫣笑:“公子高兴就好,皂眸也很高兴。”
谢傅柔声说道:“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这么好看的嘴,坏了可怎么办?”
苏皂眸嗯的应了一声;“皂眸以后慢点吃就不会坏。”
谢傅猛地将她抱了起来,疼爱非常。
“公子,还有一百零七式没用,要换个地方吗?”
谢傅闻言心中一动,还有一百零七式,你的花招比小韵还要多,心中忍住这股冲动,嘴上笑道:“以后再试吧,现在先回家。”
“公子,那我能当你的通房丫鬟吗?”
谢傅心中莞尔,真让你在鹤情身边当通房丫鬟,鹤情肯定要闹个鸡犬不宁,如果在仙庭身边,仙庭性子随和又极为纵容他,或许没有太大问题。
只是仙庭去修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见苏皂眸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刮了她一下鼻子:“让你当通房丫鬟太委屈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当公子的小宝贝吧。”
这方面苏皂眸还真是单纯:“小宝贝是什么啊?”
谢傅嗯的一声:“小宝贝就是男人最宠最爱的狐狸精。”
“我不是狐狸精。”
谢傅哑然失笑:“只是一个比喻,指的是能够将男人迷的神魂颠倒,日思夜想,一刻不再身边就浑身不自在。”
苏皂眸沉吟着,过了一会才说道:“公子你也是我的狐狸精。”
谢傅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皂眸啊,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人蹲了下来,笑着问道:“想公子抱你回去还是背你回去?”
苏皂眸轻声应道:“背,喜欢趴在公子身后的感觉。”
谢傅就将她背起,走了几步,却感觉双脚有点发软。
苏皂眸在背后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谢傅应道:“被皂眸你可爱的小嘴给欺负惨了。”
“公子,那你也欺负欺负我吧。”
“欺负皂眸什么地方啊?”
苏皂眸将嘴巴贴在谢傅耳边:“欺负皂眸的……”
苏文卿见谢傅背着苏皂眸回来,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谢傅心中清楚明白,倒也没有计较,苏婶和皂眸喜欢就好,他本来就打算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只是没想到以什么方式来照顾。
苏文卿笑着对苏皂眸又是一顿骂:“你这疯东西好端端跑了干嘛,死在外头没人给你收尸才好。”
谢傅打断:“苏婶,好啦,我都不计较,你骂她干什么。”
“是是是,丑儿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没有公子你的允许,我也骂不得。”
“不早了,让皂眸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苏文卿却道:“公子,要不你来给丑儿洗吧。”
分明就像给他们创造一个共浴的机会,好让这种关系板上钉钉,没想到这苏文卿平时忠厚朴实,想法还挺多的。
谢傅咦的一声,故意说道:“苏婶,你现在好像是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苏文卿忙道:“哪敢啊,这不是想着我去给丑儿弄点吃的,你好跟丑儿先玩玩水。”
玩玩水,谢傅哭笑不得,倒是说的含蓄文雅,嘴上好笑道:“苏婶,我累了。”
苏文卿赔笑道:“好好好,下回啊。”
谢傅走出房间准备回内宅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回头,看向云卧雪那亮着红色烛光的屋子,他耳力聪敏,似乎能听到屋内黄莺泣血的悲鸣。
心中竟生出一丝报复来,你现在知道我痛失亲朋的滋味了吧,当你们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生死的时候,何从体会到别人的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满足自己的报复心,享受的看看她悲伤凄惨的样子,谢傅朝亮亮着烛光的屋子走去。
人刚行到门口,一股气味就从屋内漾了出来,不止悲伤还有死亡,一个念头在脑海冒出——云弱水死了。
这才想起他们离开可不是一个多时辰,而是足足四十七天,就算一个大活人四十七天不吃不喝也要成一把白骨,更何况一个垂死之人。
他知道云卧雪一直瞒着他,偷偷用真气给云弱水继命,这真气一断,云弱水就算是修道之躯也难以活命。
如此说来,云弱水的死是他的造成的,谢傅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内疚,反而冷哼一声,这血债就算一笔勾销了吧。
脚步无声朝床榻边走去,云卧雪黄莺泣血般的哀鸣,一声声的拨弄他的心弦,便是这几步的距离就把他的心给弹软了。
他终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相反他多愁善感,体谅别人,他只不过被悲痛仇恨所蒙蔽,谢傅还是原来那个谢傅,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上天就给他按了善心柔肠。
云卧雪旁若无人的哀鸣着,谢傅静静的站着,只感觉拂晓前的黑夜是那么漫长,漫长到他等不及了,出声:“云仙子。”
云卧雪转过去来,映入谢傅眼幕是一张凄凉入骨的脸容,滚滚泪珠从那双美丽的眼睛淌出,一串串打湿她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