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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卧雪不语,感觉有点对牛弹琴。

“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云卧雪吗?你以为你绝世无双吗?”

云卧雪看向这个男人,他神奇而高大,应道:“好,你算一个。”

谢傅继续:“要施展这肃心乾坤颠倒大阵,修为有要求吗?”

“最好入道大宗师。”云卧雪并非故意苛刻,而是实话实话。

哪里去找五个入道大宗师,谢傅讥诮:“云卧雪,你入道了吗?”

“我本就是蓬莱仙门中人,一直精修《格致心经》,你却是半路出家。”

“好,差一点都不行吗?”

“不能太差,此法本来就没有人尝试过,步步摸索,但凡有个差池意外,功亏一篑是小,反噬受害是大。”

谢傅站起:“好,加上我,我会凑够四个人。”

云卧雪心中暗惊,此时方才他的能力强大,脑海中莫名闪过景教月王的影子,不知道景教月王算不算其中一个,心中骤增几分信心。

本以为谢傅说完就走,怎知他却行到跟前来,云卧雪心头一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莫名畏惧。

“干什么?”

谢傅面无表情:“脱掉衣服。”

云卧雪道刚才心颤,此刻却是身颤,犹豫了一下,伸手落在腰带上,却又停了下来:“我修习的是《格致心经》,若是失去元贞,便功力尽失,到时你医治好我的经脉之上,也没有什么用处。”

谢傅冷笑一声,懒得解释,只有命令。

云卧雪面容一冷,眼里透着几分故意为之,随你的便,解去腰带,一件件除去身上衣裳,直至一丝不着,躯身如其名,白雪无暇。

这是云卧雪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坦诚自己的身体,谢傅看着,眼神却无丝毫变化,宛如看着一件死物一般。

云卧雪竟无丝毫羞齿不适,如面向天地日月一般。

谢傅身上冒出红光,红光如焰蔓延到云卧雪身上去,云卧雪立即感觉周身温熙舒泰,这感觉陌生又有点熟悉。

在玉尘山的洞穴里,她就是靠着这一次又一次的温熙舒泰熬过至死方休。

轻轻朝谢傅看去,只见他面容端庄神圣,跟在山洞内施展祝词真言时一模一样。

或许她心太累了,在这温熙舒泰中,忍不住想好好睡上一觉,双眸缓缓阖上……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周身笼罩的薄薄的血雾之中,这血雾正通过她的周身炁穴进入她的体内,这时也明白谢傅为什么要让自己脱掉所有衣服,因为这样一来血舞就不会被衣服所隔所附。

虽然不知道谢傅到底在做什么,但丝毫不怀疑他有加害之心,他随时可以杀死自己,折磨自己,而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目光朝他看去,他的面容依然冷漠如冰,落日的余晖映照入屋,慢慢爬上他透着疲态的脸容,红光之下,现出肌肤的底色,苍白的竟生冰雪之感。

一个冰雪的男人!

她几乎不曾花上这么长的时间去注视一个男人,看着看着,心头莫名生出揪心,有一丝丝的渴望,能从他脸上看到笑容。

在玉尘山一日便能看上不下百次,习以为常到让人腻味的笑容。

她知道这是每个人的恻隐之心,自从她修习格致心经之后,她已经没有多少恻隐之心。

或许是她的道行退回起点了,便如释门高僧一颗金刚心被妖魔入侵。

谢傅骤地睁眼,云卧雪并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笑容,而是更冷了,冷的如骤降一场大雪,雪花落在心头上,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的手腕有血珠,血雾便是从他体内渗出来的血珠所化,血脉同源,脉为血之府,这就是他脸色异常苍白的原因。

轻轻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伤的有点重,没那么快痊愈。”

云卧雪应道:“我不是普通人,经脉如川河,气府如山海。”

如果说他的血是甘露,数滴就能救活一颗濒临枯死的小草,那她便是一片干枯发黄的原林。

格致心经本来就是以筑基为重,厚积薄发,一旦入道,风云化龙。

“我明日再来。”谢傅说完就走。

云卧雪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就这样动也不动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看着落日余晖被黑夜黑暗所代替。

黑暗、寂静、凋敝,似乎还有孤独……

她竟有点怀念那温熙舒泰的感觉……

微小的脚步声传来,云卧雪心头竟是勃悦一跳,来人出现在门口,是那送饭的妇人。

“娘子,今晚要洗个澡吗?”

云卧雪应也不应。

谢傅回到仙庭房内,仙庭不知道到哪里去,秀儿说道:“小姐和鹤情夫人在绣楼陪崔家九位夫人。”

谢傅吩咐:“秀儿,没有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人十分疲惫,如患病一般,倒头就睡。

绣楼这边,十一女齐聚一堂,品着顾仙庭所做的糕点,谈天侃地。

三个女人就可以唱一出戏,十一个女人都不知道唱了多少出戏。

直到深夜方才作罢,澹台鹤情回到内宅照看孩子。

而顾仙庭回房之后才发现谢傅已经入睡,便轻轻宽衣在谢傅身边睡下。

丑寅之交,夜寂静无声,也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不准男人涉足的微和园却潜入一道身影。

这人竟是李敬堂,李敬堂远远望着楼内已经灯火熄灭,唯有门口两盏灯笼还散发着莹光的绣楼。

直到绣楼内掠出一道身影,李敬堂才飞身朝府外方向而去。

李敬堂身化黑夜中的影子,来到七里山塘河,踏水落在一艘没有灯光的画舫上,方才停下。

他的双足刚刚落在船板上,便有一道身影以一息之差落下。

竟是崔家二夫人陈玲珑,此时她已经没有名阀贵夫人的柔柔端庄,婀娜修长的身段拂着河风伫立,浑身上下透着气势迫人的高雅风姿。唯有声音柔美悦耳不变;“你怕什么?”

李敬堂应道:“我不是怕你,澹台府高手如云,我是怕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伯伯真的有这么厉害?”

李敬堂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从身上取出一块木牌来,木牌十分普通,表面已经变色,显然有些年代了,除了正中刻着一个“命”字,并无任何出奇珍贵之处:“人上,还认吗?”

陈玲珑笑道:“一代江山一代臣,不过我不管谁当了皇帝,只认这块恩牌。”

李敬堂闻言,握住刀柄的手才松了下来。

他的蓄势待发,一言不合就立即下杀手,岂能瞒得过陈玲珑,微笑说道:“老三,你既然知道我是人上,应该庆幸我还认这块恩牌。”

李敬堂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一物朝陈玲珑射去,快如光电,劲能裂石。

陈玲珑用两根纤长雪白的手指接住,此物不过是一封信。

“这是陛下给你的密信。”

陈玲珑当着李敬堂的面拆开一阅,眉头微皱:“我还以为可以杀了这头肥猪,却……”

李敬堂打断:“这是陛下给你的密信,你不必告诉我。”

陈玲珑微笑:“神武阁这一代第三人如此胆小怕事吗?”

李敬堂什么都没说,踏水消失在黑夜中。

……

隔日谢傅醒了,外面已经阳光明媚,却是比平时晚醒一个时辰,人感觉精神活力许多,如大病得愈。

他有生脉,只要不死,无论多重的伤都能痊愈,昨日消耗过多,回来如患重病,睡了一觉之后,身体已经恢复。

温柔悦美声音传来:“相公,你醒了。”

谢傅将她搂住,柔声道:“昨晚睡着了,却把我的好庭儿给冷落了。”

顾仙庭嗔道:“我才不要呢,人家又不是……”

谢傅问:“不是什么?”

顾仙庭抿了下嘴,才娇俏说道:“人家又不是窑子里的女人,那经得起那么多男人糟蹋。”

谢傅啊的一声:“我的庭儿这么烧啊,有相公还不够,还想好多男人糟蹋。”

顾仙庭顿时恼羞,粉拳落下:“人家只是比喻,你就给我定罪,岂有此理!”

谢傅呵呵笑道:“那到底要不要好多男人?”

顾仙庭绷容:“当然不要!我只给相公你一人糟蹋。”

“就怕相公一人之力,将你糟蹋得不够彻底。”

顾仙庭突然咯的一笑,谢傅好奇:“你笑什么?”

顾仙庭神秘兮兮说道:“我听凌萝说,青楼里的女子,一炷香要点三次才算合格。”

“什么一炷香要点三次?”

“就是……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就让三个男人败下阵来。”

谢傅哦的一声:“青楼没有这种肮脏勾当,你说的是茶室、行院吧。”

“就当是茶室吧。”

“嗯,然后呢?”

顾仙庭羞涩说道:“相公你好像不止一炷香,三炷香都不够点,岂不是相当于我一晚上接了……接了……”

“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相公,你猜嘛。”

谢傅好笑:“无头无尾,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用心猜肯定猜得出。”

“这与聪明无关,这是刁难我。”

顾仙庭哼的一声,嘟嘴:“九个啦。”

“什么九个?”

“接了九个男人啦。”

谢傅哦的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顾仙庭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怨怨说道:“相当于一个晚上连续九个男人,把仙庭糟蹋成残花败柳。”

谢傅拿开她的手:“什么残花败柳,乱用成语。”

顾仙庭咯的一笑:“你干了坏事不认,哪一次不是比残花败柳还惨哩。”

谢傅疼爱的将她搂住:“仙庭啊,你本纯洁无瑕,是不是相公把你带坏了。”

“相公喜欢我坏吗?”

谢傅看着她:“是又喜欢又不喜欢。”

“怎么说?”

“不喜欢你对别人坏,喜欢你对我坏。”

顾仙庭咯咯笑着:“那仙庭现在要对相公坏坏了咯。”

说着一双灵巧到能做出天下任何美食的手缓缓朝谢傅伸去:“现在要把相公做成一道菜。”

“什么菜?”

“油焖黄鳝。”

“我也要把仙庭做成一道菜。”

“什么菜?”

“生腌牡蛎。”

“呀,你才不会这道菜呢。”

“谁说我不会啊,先用筷子撩牡蛎,均匀洒盐之后……”

顾仙庭捂住他的嘴:“不准你说了,再说把你做成剥丝竹笋。”

这时秀儿端着水盆进来:“小姐,姑爷,洗漱了。”却是听见两人在房内说说笑笑的声音。

……

澹台鹤情带着崔家九位夫人去逛玄澹斋,也好圆她们一个心愿。

“妹妹们,喜欢什么就拿,今天啊,你们那个好伯伯买单。”

说是谢傅买单,归根到底,还是由澹台鹤情出血,不过她乐意给丈夫作脸。

崔家的九位夫人有说有笑的,这雅裙美裳各式各样,巧装美饰,珠宝玉佩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如同进了万宝园。

在女人眼中,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宝贝。

澹台鹤情这个主人一旁建议派目。

原本是一起的,没一会儿为了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给走散了,分布在玄澹斋三个楼层。

澹台鹤情见二夫人陈玲珑在贴身衣物前逗留,就上前搭话:“陈家妹子,是给自己挑呢还是给叔叔买呢?”

陈玲珑扑哧一笑:“相公他啊,只适合穿又大又宽的大袴。”

澹台鹤情微笑:“那妹妹就是给自己挑咯。”

陈玲珑点头,澹台鹤情道:“要不我给你选一件。”

“好啊。”

澹台鹤情望去,只见陈玲珑的胸襟丰腴得就像悬挂着两颗垂枝欲坠的桃子,笑道:“妹妹身段真美,不过烦恼也不少吧。”

陈玲珑同样望了澹台鹤情胸圃一眼,便是发笑时也微微晃动,就像藏在衣裳里面一对撒着欢儿的淘气包:“姐姐,你不是也有这样的烦恼。”

澹台鹤情咯的一笑:“我的烦恼事短暂了,断乃后就好了,你可要吊儿郎当一辈子。”

陈玲珑脸蛋微红,澹台鹤情认真挑选起来,最后挑了一件如同将军护胸镜的衣物,形状微微鼓着像两个倒扣的碗,有一根系带穿缀,十分奇特。

“妹妹,你去试一试。”

陈玲珑问:“姐姐这东西什么由来?”

澹台鹤情笑道:“你先试了合不合适,我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