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中大约是没有做过刑事郎中,也是,当初在我们这里的时候,只是打杂的学生。”云攀阴阳道。
安影也道:“邱大人,此案还有多处疑问。我觉得还是查清楚了比较好。”
杨冶突然一撩袍子跪下道,“邱大人,我一介寒门,能入刑部得四品郎中官职全靠黄尚书提携。”
“如今陈大人应该就是凶手,可他既是上峰又出身高门,我咬牙令人围住他,就是想替黄尚书报仇。”
他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水,“黄尚书待我不薄,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替他抓住凶手。”
“邱大人有所不知。黄尚书早已察觉二位侍郎有异。他们表面互相针对,背后却联手查案。黄尚书今日叫陈大人过去,就是想问他此事。之前训斥苏大人也是此事。”
邱冲眯了眯眼,拉长语调说了一声,“哦?”
陈东面无表情,只是说了句,“黄尚书叫我过去,是要查杨冶负责的三府一州的账籍情况。”
“苏大人,你呢?”邱冲抬了抬下巴。
苏黄哲看着杨冶说道:“我这里倒是和杨郎中说的相近。黄尚书不知从哪里打探了消息,质问我是否背着他与陈东联手查案。”
杨冶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只听得苏黄哲道:“我一开始没说,之后发现黄尚书调查得细致,只能和盘托出,这是圣上的意思。我虽与陈东不和,但圣上考量陈东身份,以他为督查。”
“这事儿我知道。”邱冲点点头,“怎么,杨郎中也知道?”
杨冶脸色一变,立刻摇头道:“案子具体不知。只知二人联合调查,期间还涉及了安郎中和梁郎中。”
邱冲说道:“行了,这些事情我都记下。我先回宫里汇报。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刑部,一切事情由我回来后定夺。”
又道:“陈东嫌疑不小,只能留在此处,不可随意进出。”
待邱冲离开,安影走去陈东面前问道:“你能仔细给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你们见面是提前约好的,还是你临时去找他?”
不待陈东开口,杨冶道:“你们几个还是各自回屋,不要留在此处,也不要透露相关资料给嫌疑人。”
梁素气得冲上去,“杨冶,你做什么?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又不会破案,不如让苏大人接手。快些破案不是才是黄尚书最好的报答吗?”
杨冶看他一眼,“梁素,你告诉我,这案子还有其他嫌疑人吗?”
梁素看看安影,又道:“案子根本没查清楚,就直接定下嫌疑人本身就是错误的。要把案子查实,才能确定嫌疑人。你这么一来是本末倒置。”
杨冶一甩衣袖,“梁素你愿意和他们一起待着就待着吧。”
又对外头的侍卫说道:“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
倒是冯能笑眯眯地过来道:“杨大人好大的官威。不过邱大人不在的时候,这里由我负责。”
又对苏黄哲几人说道:“苏大人和安大人若是有话要问,卑职就一起听听,也做个见证。”
安影知道冯能和陈东关系不错,微微行礼道:“多谢冯大人通融。”
“陈大人,你今天来见黄尚书是突然事件还是提前安排的?”
陈东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一手撑着头,“早上黄尚书遣人来约我下午申时左右来见他。具体事情没说。”
苏黄哲道,“我也是如此。黄尚书早上遣人让我下午未时左右过来议事。”
“我手上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因而未时二刻左右才到黄尚书那里。”苏黄哲道:“我一进门,黄尚书就破口大骂。”
他看了冯能一眼,道:“冯大人,陈东和我查的案子圣上知道,你看.....”
冯能笑着摆手,“这里略过便是。我没怎么读过书,就听个囫囵,到时候能和邱大人说清楚就行。”
陈东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回忆道,“我到了老黄那里,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听他闲扯了两句。”
“闲扯什么?这时候了,你就别惜字如金,黄尚书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你都讲清楚。”安影道。
陈东睁开了眼睛,“老子做什么要杀老黄?杨冶这屎盆子扣得真胆大,他是不是活腻了!”
苏黄哲道:“这会儿形势对你很不利。你别赌气,把事情说得越清楚越好。”
又对安影说道:“下午整个人员进出的情况我都记了下来,你等会看看。我觉得里头有不少问题。”
安影拿过文书又对陈东道:“陈大人,说吧。我听着呢。”
陈东道:“我申时一刻进了老黄的院子,他正站在院子里。”
“我就说,大冷天的站在外头做什么?”
“老黄说了句小雪阴沉夜,闲窗老病时。”
“我不懂他要做什么,陪他站了会。”陈东又道,“老黄又叫周闻去给我煎茶。”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我猜是老黄自己扛不住冻了,便回了屋子。”
陈东有些怀念起黄一清,“进屋后,他就问我,安影和梁素是不是在查杨冶妹子的案子。我就说我不清楚。”
“他不信,非要让我吐露杨媛的案子里杨冶干了什么。最后老黄就叫侍卫,去把你和梁素找来。他想让你们两来说。”
安影奇怪道:“黄尚书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事儿?”
陈东一笑,“杨冶管着三府一州路桥税费的事情,听他的意思,有人反应杨冶贪得有些大。”
冯能低头道:“永州府知州郑衍前些日子刚进京来,听说送了不少东西到杨郎中府上。”
梁素脸色难看,“没想到杨冶做了官儿以后是这德性!枉我处处替他辩驳。”
冯能拿出锉刀修起了指甲,举着手指细细观看自己的指甲道:“他的事儿不大也不小,衡州府的知府吴尘可是个愣头青。杨郎中斥责衡州府侵吞前年拨下的修路银两七百八十两。”
“吴尘回头就几本折子捅到圣上面前,原本七百多两的银子修二十几里的路是多了些,但是杨郎中没想到那可是山里,修出路来已是不易。最还是黄尚书替杨郎中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