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一跑到厨房一阵忙碌,果然做出了极为难吃的料理。
那上好的五花肉被他炸得极干,就只剩下一个油渣子了。
咬那么一口都掉渣,嗯……不行,这个太好吃了,得换一个。
宋初一低头一看,锅里都是五花肉炸出来的油,一看就很油腻,非常不好吃。
宋初一拿着这个油炒了个青菜,端到了柳文山面前。
“吃。”
柳文山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原本清淡的青菜因为猪油而多了几分油荤,倒是比用水煮好吃很多。
柳文山放下筷子,肯定的点头。
“不错。”
宋初一不信邪,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这么油你也能吃下去?”
柳文山抬眸,瞳孔中倒映着宋初一的身影。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平日便是锦衣玉食,自然不会知道在这寨子里连用油炒菜都是一种奢侈。
就这么一盘猪油炒青菜,只要端出去很快就会被抢得精光。
柳文山轻轻垂下眸来,声音略显沙哑。
“好吃。”
真心实意,听不出丝毫虚假之意。
宋初一盯着柳文山看了一会,后知后觉想到了这寨子里的生存环境,“哦”了一声。
这次是他失算,忽略了就这一盘炒青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得的美味了。
他的欺负大业好像又落空了。
宋初一双手撑着小脸,明显走神起来。
柳文山在旁边静静看着他,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仅仅是这样陪着他,就好像已经触摸到了幸福。
————
洪齐很快将仪式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但毕竟是在山寨里,条件实在有限,所以环节极为省略。
不过在拜堂这个环节上,洪齐犹豫再三,还是飞鸽传书给了柳烈。
也许连他自己心中都不曾察觉到心底藏了个希望。
希望他能来,希望他能看看如今的柳文山已经能和其他人交流了,他甚至有在乎的人了。
虽然那人是当今丞相之子,虽然传闻中此子心机极深。
但只要文山喜欢,那他便要护着他。
皇宫内,柳烈看着飞鸽传书上的文字,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主动联系朕了。”
身为皇帝,柳烈有自己放不下的面子和身段。
不然也不会任由误会持续这么多年。
偏偏洪齐这人愚钝蠢笨,还死心眼。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主动找他,害得他只能偷偷去看他。
一想到这件事,柳烈就恨得牙痒痒。
他将信纸收了起来,没有给洪齐回信。
他就要吊着他,让他好好等着。
————
山寨里的消息传得很快,几乎是当天晚上,柳文山要和宋初一举行娶亲仪式的消息便传遍了。
仪式就在第二天举行,大家忙碌了一晚上,将大红灯笼都挂了起来。
宋初一见大家如此忙碌,干脆也拉着厨房那边做了一顿新的美食。
他打算晚上请大家吃火锅!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拉着柳文山去后山猎了些野鸡野鸭野猪回来。
皇家认证,绝对好吃。
当天晚上,一切准备就绪后,柳文山牵着宋初一的手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洪齐面前。
旁边的小厮高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弯腰,对着这天地一拜。
主位上的洪齐有些心不在焉,多次看向门口的位置,眼里隐隐含着期待。
就在小厮高喊着“二拜高堂”时,洪齐眼里的期待一点点暗了下去。
就在宋初一和柳文山要弯腰之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等等。”
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直接走到洪齐身边的主位上坐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但洪齐大手一挥,高喊道:“拜!”
弯腰的宋初一悄悄打量了一眼这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这就是当今皇上?倒是比他想象中更平和一些。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柳文山牵着宋初一的手进了自己的厢房。
宋初一扒在门口往外看,“我刚才看到他们去书房了,你说他们会做些什么?”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柳文山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低头,热息落在他耳根处,有些痒痒的。
“无事。”
他的掌心很烫,隔着婚服,都让宋初一觉得心惊胆颤。
总觉得这人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将他吃干抹净。
宋初一背靠在门上,小声说道:“我跟厨房那边说了今晚吃火锅。”
“我想大家应该都不太会吃,不然我出去教教他们吧?”
柳文山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害怕我?”
宋初一挺了挺胸膛,“谁怕你了?”
他推了柳文山一把,“你靠我太近了。”
“虽然洪齐耍花招,我做不成你的小妈了。”
“但你别忘了,我可是,可是……”
柳文山像是知道了他要说些什么,罕见笑了起来。
“你可是当今丞相之子?”
宋初一长睫一颤,柳文山果然早就知道了他是丞相之子。
那洪齐应该也是知道的。
这两父子瞒得可真好啊,他还在这里演戏呢,敢情人家都知道。
宋初一磨磨牙,瞪向柳文山。
“你都知道?”
“看我藏着自己的身份很好玩?”
他扑了上去,咬住了他的肩膀。
这次没敢太用力,毕竟上次嗑到牙的疼痛还历历在目呢。
柳文山似乎察觉到了他没用力,大手搂住了他的腰,顺势将他抱到了怀里,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大手轻轻抚摸着宋初一的头发,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安慰。
宋初一咬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松开口看向他。
“不配合我是吧?”
他冷哼一声。
“你不配合我,我就去找其他人配合。”
他都欺负得这么明显了,怎么就不给一点反应呢!
话音刚落,就见柳文山表情一沉。
“找谁?”
他紧搂着他的细腰,用了力,又不敢太用力,只能勉强桎梏着他的身体。
“洪齐?小王?”
“还是谁?”
宋初一正想编个名字,却见柳文山将头埋于他脖颈处。
热息喷洒,似乎在肌肤上落了热意。
与此同时,沙哑又压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不是除了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