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自然不肯信林锦鲤死了,要亲自带人继续去找,姜长安怕他找不到林锦鲤出事。
死活不让,劝了又劝,才把人弄到了南涌县。
原本想着两个男人作伴,看见孩子,把林锦鲤爹娘接上,时间一久,自然就接受人已经不在的事实。
谁知苏夏一听说妻主死了,也不肯相信。
平时宝贝的跟口气似得女儿也不管了。
非跟着姜泽去海上找人,这时候,谁也没空关心乡试的结果。
等林玉兰带着大夫郎风尘仆仆赶来南涌县接女婿和孙女的时候。
两个男人已经不见人影,只余苏家人和哭闹要爹的林乐安。
林大夫郎一见孙女,就又哭的稀里哗啦。
自李文瑾在广阳府的衙门打听到林锦鲤被歹人抓走后。
就带上林锦鲤的东西赶回青平镇,找上林家村,被人引着到了善信镇。
将林锦鲤出事的消息告知林母林父他们。
林父一听,当即就倒了下去,醒来后哭了好几场。
林母也伤心,可她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
强打起精神,与夫郎们一合计。
决定她带着大夫郎先到南涌县接上孙女女婿,再上广阳府衙问个明白。
人到底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总要有个交代。
没想到,一来就知道了确切的消息。
人是真没了,两个女婿还不肯相信,不久前自己跑出去找去了。
林父林母自然知道女儿二夫郎家里的本事,既然她们都说找了查了,那就绝对是真的。
但是林母也担心苏夏他们出事,总不能女儿没了,女婿也给弄没了吧。
于是又马不停蹄去码头,找了十几个常年在海边捕捞的渔民,带着几条船,慌慌忙忙去找他们。
渔民们都是老手,看水纹就知道了他们在哪个方向,硬是赶上了他们。
跟着他们在海上找了十多天,几个人声音都喊哑了。
特别是两个女婿,喊都喊不出声来了。
“回去吧,咱们该做的也做了,家里孩子还在等你们呢。”林玉兰看着苏夏,阻止他们继续。
苏夏红肿着眼,一听到孩子,又忍不住掉眼泪,咸涩的泪水咬的他已经起沙眼的眼眶生疼。
姜泽盯着幽深的海底,不愿意相信,那么温柔的人会就这么死了。
明明不久前她还抱着他叫宝贝,摸着他的背告诉他,想做什么就去做,永远支持他。
他的妻主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姜长安抓着他腰间的衣服,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生怕他就这么跳下海去了。
“你想想你爹,他现在这样,离不开你。
你在想想你妻主的爹娘孩子,他们可都还需要你的庇护。
乡试已经放榜了,以你妻主的才气,定然榜上有名。
你妻主辛苦这么多年,你真的连个举人的身份都不给她保住吗?泽儿,就这样吧。”
见姜泽充耳不闻,她拉过他,让他看着林母。
“你看看林老夫人,因为担心你们,也跟着你们在海上奔波好几天了。
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要是你妻主知道,她会怪你们的。”
或许是这句话有了效果,姜泽看着林母,跪下磕头。
“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一句道歉,既是为自己说的,也是代自己妻主说的。
林玉兰一时老泪纵横,世间最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她说回去的时候,她比谁都痛,那是她的肉。
“不,你们没错,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们。”
说着擦了擦眼睛,不让人看见她的眼泪。
姜长安受不了这么悲伤沉重的气氛,去前面吩咐人回程。
仅仅一片森林之隔的林锦鲤觉得自己最近很奇怪。
她总是止不住的想要亲近巫羽,经常忍不住去找他,看他就想往他身上蹭,而且每到入夜时分就开始做梦。
梦里全是巫羽,在汤池,在花丛,在布满纱帐的石床上,甚至是巫羽常坐的椅子。
无一例外,都在做她们不应该做的事,梦境清晰触感真实。
但每到天亮,她都好好的躺在自己床上,连睡着前的姿势都没变过。
按理说,她就算做春梦,那也应该是梦见和姜泽苏夏,怎么会是没见过几次面的巫羽。
林锦鲤不解,暗暗生起几分警惕,想着晚上不睡觉,总应该无事。
可很奇怪,到了那个时间点,她就昏昏欲睡,随后沉入梦境。
一连半个多月,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阻止她们在梦里纠缠。
这下,还察觉不出不对,那就是真傻了。
她专门挑了清晨其她人都在屋里的时间,去赤奴发现她的坑边等他。
“林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赤奴带着一大群蜘蛛从森林出来,就见林锦鲤蹲在白云它们的茅坑边发呆。
林锦鲤努力忽略心理上的不适,扬起笑脸。
“我是来找你的,最近我跟着花婶学了药理,但是我有一些不太懂。
听说你是部落里蛊和药都学得最好的孩子,也是最聪明的一个,我不想其她人觉得我笨,这才想要来偷偷请教你!
你这么讲诚信的孩子,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
“对,祭司爷爷也说我很聪明有天赋,姐姐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赤奴骄傲的昂首,自信满满。“我绝不会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秘密。”
林锦鲤咳了咳“那你让白云它们去坑里吧,然后去树那里坐着教我。”
赤奴撒了一点东西,他后面跟着的一大片就爬了进去。
林锦鲤看的头皮发麻,逼着自己接受,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那她就得克制自己的害怕。
林锦鲤端坐好,提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花婶说,百解可以解百蛊,还可以什么来着?我忘了。”林锦鲤一脸懊恼。
赤奴单纯的看着她,稚声稚气“长期用,满百日,还可以模糊记忆,所以也叫百消。”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你果然是最厉害的。”林锦鲤按住自己翻滚的思绪。
看着小孩被夸后亮晶晶的眼睛,继续问。
“啊,还有一个,她说什么药还是蛊,能让人天天做梦梦见一个人,然后看见他就会觉得特别亲切喜欢,总想和他玩?”
林锦鲤等着他回答,可惜他没想出来。
“这……这是什么药?我还没学过。”赤奴很失落,他刚刚才被夸,现在就不会了。
“我回去问问祭司爷爷,他肯定知道,姐姐,你等我。”说着就要丢下林锦鲤和蜘蛛。
林锦鲤赶紧拉住他,重新组织语言,那怎么能让他去问其他人。
“不是,是我记错了,她说的是有什么药,可以让人睡的特别香,怎么吵都不容易醒。”
“这个我知道,是石菖蒲。”
赤奴回答的声音特别大,他就说怎么可能有他不知道的药,原来是姐姐记错了。
林锦鲤松了口气,对他大夸特夸,问了很多其他简单不相关的药理。
成功让赤奴忘了她问的第二个问题,才放心的回了乞楼。
进门的时候,阿音正焦急的从她房间出来,看见林锦鲤一愣。
“娘子去哪里了?我来叫你吃午饭都没找到人呢。”
阿音脸色自然的挽上她的手臂,带着她去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