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私怨那还真有,人家肖翠元在京都有夫有女,日子逍遥。
大小也是个六品,人缘也还不错,仕途顺遂,在熬几年就能上五品。
结果人正抱着小侍饮酒作乐呢,一道口喻她就得大老远来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还不敢不用心教。
皇帝的话,那就是随口一说也是金口玉言,谁敢只是听听而已?
那不能怪上面的,不就得怪下面林锦鲤这个罪魁祸首吗?
读书时间久,林锦鲤也得去上,所以当日还是去了刘家族学退学。
毕竟束修交了,总得去退一点回来,东西也得收拾收拾。
还有林小四,自己不住学堂房舍了,她住哪里?这些都要安排好。
刘家族学算是十分人性化,林锦鲤退学,还退了她三两银子。
虽然她没上两天就扣了她近一半,那也比一点不退的好。
退学的时候,其他夫子和族长都没问原因。
倒是老举人问了,听林锦鲤说家里给她单独请了夫子,也就不再说什么。
走的时候林锦鲤给老举人行了个学生礼,看老举人眯着眼对她点头才离开去房舍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好,林小四也没回来,按以前的时间,她大概得下午四点左右。
林锦鲤在这里干坐着也不行,想着自己去她说的那个陶窑找她算了。
顺便也去看看,她在那里怎么样,好歹是自己带出来的,又是族人,不能一点不管。
之前林母走之前也提过这事的。
到了地方,林锦鲤拉着一个干的满头大汗出来拿东西的娘子。
“这位娘子,可否帮我叫一下刘师傅新收的学徒,林小四。”
那娘子见林锦鲤穿的不错,为人又斯文有礼,笑着答应。
“我知道那个林小四,挺乖的一孩子,你这里等一下子,我去帮你喊她。”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了林锦鲤好几眼,她们这地方,就没见这么俊的娘子来。
“多谢娘子。”
林锦鲤道完谢,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
陶窑的门就像一个洞口,是个半圆,里面热气直往林锦鲤站的门口冲,可想而知里面得多热。
等了一会儿,林小四才从里面匆匆跑出来,整个人就跟个泥猴似的。
“族姐,听说你去成亲了,恭喜。”
林小四见到林锦鲤很高兴。
她生怕林锦鲤不在学堂的房舍住了。
那她只能回家了,她不想回家,她喜欢这里。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不在刘家族学读书了。
这个月底你得从房舍搬出来,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一说林小四就跪下了。
“族姐,我不想回家,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声音颤抖,生怕林锦鲤让她回家,那她一辈子真的没指望了。
林锦鲤没有立马答应她,直到她急的快掉眼泪了,才把她拉起来开口道:
“这样吧,我先借你一两银子,帮我做点事,你平日时间有多,有空闲就帮我去码头看看。
打听一下有口碑好的布匹稠缎商人过来,帮我想法子留住她一小会儿。
然后到善南街街头的肖宅来,给我递个信儿。
这事要是办成了,我再给你二两,你觉得如何。”
“谢谢族姐,我一定会办好这事的。”
林小四说完就要跪下给林锦鲤磕头,林锦鲤自然不让。
她让她等这么久,是要她知道银钱得来不易,记住这一刻的绝望,以后才会好好珍惜。
她年纪到底还小,一个人在镇上很容易被带偏。
看着林锦鲤走后,林小四拿着一两银子,心里安了安,仔细放好,确定不会丢才又回去继续干活。
进去后,林锦鲤请去帮忙叫她的娘子出声问她。
“林小四,那娘子是你的什么人啊?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来找你呢。”
林小四用袖子抹了一下鼻子上的黏土,闷声回她。
“她是我族姐。”
“族姐啊,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看着条件很好的样子。”
穿得像她在布庄看过的丝稠,不对,好像比丝稠还好一点,阳光照着还发光呢。
“她是我们村唯一的秀才,读书很好,人也很好。”
林小四认真回答,她也是真这么觉得。
要不是林锦鲤,她还在家里挨骂干活,哪能这样学门手艺。
虽然师傅还没正经教她,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勤快,师傅迟早会真的教她手艺的。
林小四不知道,那位娘子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子。
经过她的宣传,第二天整个陶窑的人都知道了。
林小四有个秀才族姐,两人关系还很好,秀才还专门来看她了。
大家都知道了,刘师傅自然也会听说。
下午她就把林小四单独叫到一边问,知道是真的,整个人的态度就变了。
直接把她收到自己亲传弟子里面,让她学着做一些小事情。
知道她没地方住,直接叫她住在陶窑的大通房里。
这时候的亲传弟子是有律法效应的,很多家里没有女儿的,收了亲传弟子还得给师傅养老。
这下林小四学手艺有着落了,住的也有着落了,跟之前可是天上地下的待遇。
林小四自小就是看人眼色长大的,刘师傅的转变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知道这是族姐来了,才给她带来的机会,心里更加对林锦鲤感激。
暗地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刘师傅收了个秀才的族妹做弟子也高兴,虽然只是族妹,但是这时候的家族约束力是很强的。
收了她也等于变相的搭上了林锦鲤,这也算是底层人民生存的智慧。
林锦鲤不知道之后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她现在焦虑的是两个夫郎。
她回去两个夫郎就一人坐在一边等她吃饭,身边还专门空出一个位置。
林锦鲤看了看,直接坐在中间,谁也不挨着。
吃了饭,睡觉又是个难题。
她是真干不出像母亲那么自然的和所有夫郎一起睡的事。
眼看都洗漱完了,左右两边的人还一人面前摆着一盏茶。
没见人喝,也没人说话,都低眉顺眼的,就是没人离开,林锦鲤头大,压力更大。
跟姜泽走吧,苏夏第一天一个人在这边,肯定没安全感。
跟苏夏走吧,她和姜泽还是新婚,姜泽肯定会难受。
但是这么坐一晚也是不行的。
“走吧,该到睡觉的时候了。”
两个男人一听这话皆眨了眨眼。
林锦鲤一马当先,苏夏和姜泽紧随其后,身后跟着三四个侍从。
到了苏夏住的那间房,林锦鲤把他送了进去,摸了摸他的头,让伺候他的侍从好好照顾他。
然后在他失落难过的眼神下带着姜泽离开。
姜泽满脸笑意藏都藏不住,后院之争,向来如此。
林锦鲤一样亲自把他送进房里,然后亲了他一口,就在他的怔愣下跑了。
和他们睡才有鬼,她要自己睡,反正还有一间房空着的。
林远之前睡过,下午早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