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胡瑶张牙舞爪,满脸是血的冲着江书晚扑过来。
江书晚一声尖叫,连连往后退去。
一旁的吉妃面对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尖叫连连,本能地想要去拉江书晚。寻芳和红绡二人更是惊慌失措,一边一个跑过去护主。
梅答应、宋常在,以及在场的所有嫔妃宫女全都乱了套了。
尖叫的尖叫,拉人的拉人,救命的救命。
本就狭窄的宫道上乱做一团。
胡瑶被打得血性上头,拼死冲着江书晚而去。
就在她冲破重重围阻,双手才刚碰到江书晚衣领的时候,只见江书晚啊的一声惨叫,人已经仰天往后倒去。
“晚儿!”
“宛嫔!”
“娘娘!”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齐齐喊出了声音。
就在江书晚即将落地之际,李佑一个箭步已经飞奔至她身后,一个马步已经牢牢抱住了她!
“皇……皇上?!”
江书晚惊魂未定,一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一通摸,紧紧抱着肚子,
“还好,还好!”
话音才落,眼泪已经扑簌簌掉了下来。
李佑自接到汀兰的消息,知道这边起了冲突。带着人紧赶慢赶地往这边走。才转过宫道口,就看到胡瑶张牙舞爪地冲着江书晚直奔而去。
胡瑶撞开众人的保护,竟生生挤到江书晚的跟前,将她一把推倒在地。
若不是他反应快,只怕此刻已经一尸两命了!
“你在干什么?!”
李佑面色铁青,抬头冲着胡瑶大声呵斥道。
胡瑶被扯住了双手,一脸震惊地看着江书晚。被李佑的一声大吼震得醒过来神。她面上的肉因恐惧而发抖,哗啦一下瘫软在地,哇的一声哭道:
“皇上,宛嫔欺负妾!”
李佑见胡瑶脸上五颜六色,心中也是惊愕。正要出言询问发生什么事情,怀中的江书晚身子一抖,一脸惊恐地抓着李佑的衣襟,
“皇上!皇上!您来了?孩子呢?孩子还在吗?”
李佑被江书晚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魂也飞了半条,也顾不上一旁摇尾乞怜的胡瑶了,紧紧握住江书晚冰凉的手掌,心疼道:
“没事,没事!还在!晚儿别怕!朕来了。”
说着一抬头,额头青筋都暴出,怒骂道:
“宛嫔欺负你?你当朕是瞎的吗?朕明明看到是你推了宛嫔。你明知道宛嫔有孕在身,你还下此毒手,你是要要她死么?”
“不!不是的,皇上!”
胡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嘴角流着血哭道:
“妾没推她!是她自己跌倒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说着抬头看向周围。
可惜,周围所有人都对她怒目而视,梅答应更是眼睛喷火,骂道:
“嫔妾等人都看到了,就是胡常在推的!她还诅咒宛嫔娘娘和皇嗣!”
“我没有!”
胡瑶连忙否认。
宋常在哗啦一下跪在李佑跟前,抱着一堆破布片,指着自己脸上的五道指痕印子,哭道:
“皇上,胡常在撕毁妾给小皇子们做的衣服,还打妾。宛嫔娘娘和吉妃娘娘不过是依着宫规对她小惩大戒,她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要致娘娘与死地!请皇上为宛嫔娘娘做主!为妾做主!”
“请皇上为宛嫔娘娘做主!为宋常在做主!”
众人齐声说道,宫道上哗啦跪作一片。
江书晚缩在李佑怀里瑟瑟发抖。
她方才老远就见到李佑的行辕,故意让人松开了胡瑶。
以她对李佑的了解,若是被李佑看到胡瑶被她们押在地上掌嘴,以他那眼瞎的性格,只怕会第一时间同情胡瑶,而不问事实的真相。
就算她们这一回处罚胡瑶有理有据,可也架不住李佑的偏袒。
这样一来,反而变得她们理亏似的。
只有让李佑亲眼看到胡瑶胡作非为,才好拿捏住李佑站在她们这一边。
所以,在一片混乱中,她早就算好了角度和时机。
胡瑶才刚刚擦到她的衣襟,她就往后栽去。
不偏不倚刚好栽到李佑的怀里。
就算没有栽到李佑的怀里,她自己往后倒的力度也掌控得十分到位,只是看着凶险异常而已,但绝对不会擦破自己一点皮。
李佑扶着面色煞白惊魂不定的江书晚起身。
看着满地义愤填膺的宫妃,和一旁哭得楚楚可怜的胡瑶,一时难下决断。
闻讯赶来的贤贵妃和珍妃,见了这般混乱场面也是骇了一跳。
贤贵妃走到江书晚身边,一阵嘘寒问暖。
珍妃狠狠剜了胡瑶一眼,对着李佑正色道:
“皇上,胡常在是臣妾宫中之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难辞其咎。好在宛嫔福大命大,没出什么事故,真是菩萨保佑。”
胡瑶跪坐在地上,哭喊道:
“皇上,妾真的没推她!”
“闭嘴!”
珍妃呵斥道,一边走到江书晚身边,柔声道:
“宛嫔,春日里风凉,这里离重华宫近,不如大家都去你宫里坐下说话,如何?”
李佑担忧地看着江书晚,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江书晚一脸的惊惶,只依偎在李佑怀里,道:
“嫔妾但凭皇上做主!”
李佑环着她,点点头道:
“也好。你大着肚子,回去躺着说话。”
众人回了重华宫,李佑把江书晚和吉妃安置在软榻上。
江书晚见吉妃一直不说话,倒也担忧了起来。捏了捏她的手道:
“娘娘,你没事吧?”
吉妃面色有些苍白,方才混乱之时想要去抓江书晚的手,被江书晚一把弹开。之后就一直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只因她想来实在后怕的紧。
若不是江书晚临危之际将她弹开,只怕她会和江书晚一起摔倒。
她自信,她和江书晚同时摔倒,皇上是肯定不会选她的。
“本宫没事!只是有些吓到了而已。”
一旁贤贵妃和李佑高坐榻上,胡瑶跪在地上,她身后瑟瑟发抖跪着她的跟班,那小蛮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瘫在地上。
回来的路上,贤贵妃早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皇上,胡常在此番行事实在是过分了。宛嫔和吉妃对她的处置依足了宫规,条条件件可不曾冤枉了她!”
珍妃淡淡道:
“胡常在自小混迹江湖,无拘无束惯了。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坦荡性子,哪里知道这些宫规拘束。说起来倒是臣妾的不是,早该给她配一个稳重些的贴身宫女,有人在旁时时提点,也不至于让她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