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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秋雨绵绵。

永和宫传了口谕,雨天路滑,免了众人今日请安。

江书晚叫红绡包了那包小衣服小裤子,带上汀兰一起,往景阳宫来。

才进了门,就听着柳贵人咿呀咿呀的吊嗓子,不时还传来吉嫔的几声点评和指正。

吉嫔是唱昆曲的高手,曾经一曲名动后宫,也是凭着昆曲近了李佑的身。

她祖籍川渝,祖父曾任江苏府府尹,吉嫔小时候深受昆曲影响,曾好好拜过几位名师学艺,唱念做打倒也是下了一番苦功。

曾经她不过是忠妃的跟班,昆曲一道也被忠妃用来讨李佑的欢心。只要忠妃传她,她就得充当名伶,在一旁伺候唱曲,以供忠妃和皇上取乐。

如今忠妃已死,她才活出了几分自在来。

只听她柔声指导着,江书晚笑意嫣然地跨进屋子,道:

“都说吉嫔娘娘的歌喉后宫第一,妾今日得闻,真是三生有幸!柳姐姐可真是好福气,拜了这么一位师父!”

柳贵人一收扇子,冲着江书晚道:

“晚儿你来了。被关禁闭的这几个月,若不是吉嫔娘娘教我唱曲打发时间,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吉嫔面色仍是十分憔悴,但精神却好似好了一些,招招手示意江书晚过去。

“这个,你别听她胡说。倒是她这段时间陪着本宫解闷来着。”

江书晚走过去,冲着吉嫔行了礼,从汀兰手中接过包袱放在桌上。

“得闻娘娘有喜之日,晚儿尚在病中,为恐过了病气给娘娘和小皇子,一直不敢上门叨扰。是以,错过了给娘娘献礼的时机。请娘娘莫怪!”

吉嫔正色道:

“这个,妹妹这话就生分了。你被人毒害,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说起来应该是本宫去重华宫探病才是。可你也知道,本宫怀相不好,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再小心。怠慢了妹妹才是本宫的不是。”

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客气漂亮。

江书晚笑着打开包袱,将小衣服一件件都拿出来,

“娘娘,妾没有什么名贵的礼物,这些是妾一针一线亲自裁剪缝制的,献于娘娘和未来小皇子,望娘娘不要见笑才好。”

吉嫔瞧着那些小衣服,面上讪讪一笑,说了句“有心了”,挥手就叫寻芳收了起来。

说话间,内务府的几位公公抬着两筐柑橘进来,冲着三人打千行礼,

“吉嫔娘娘吉祥,柳贵人、江贵人吉祥。这是今秋赣南新进贡的柑橘,最是酸甜可口。皇贵妃娘娘听闻娘娘爱吃酸,特地命奴才们挑了两大筐,给娘娘您送过来。”

说着一抬手,两筐青皮柑橘已经放在屋子正中。

江书晚暗中瞧着吉嫔面颊上的两片肉很是明显地抖了两抖,旋即眉开眼笑道:

“皇贵妃娘娘有心了。隔三差五的就送好东西过来。不过,本宫也正想着这一口呢。寻芳,给本宫剥几个来。”

寻芳快步上前,拿了两个橘子剥开,递给吉嫔。

吉嫔接过欢欢喜喜地吃了。

青皮柑橘的清香瞬间在屋子中蔓延开来,夹杂着一股酸涩直冲江书晚的鼻尖。

她口齿之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意,瞧着大快朵颐的吉嫔,江书晚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吉嫔当着那几位内侍的面,直吃了五六个方才停下,还一边剥着柑橘一边说:

“回去替本宫多谢皇贵妃娘娘。”

那领头的内侍一咧嘴,很是恭敬地又行了一礼,这才带着人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吉嫔不动声色地将手边的柑橘轻轻往旁边一推,状似疲惫地扶住了额头。

柳贵人很是识趣,站起来就说:

“晚儿妹妹,去我屋里坐会吧。我再派人去叫上赵常在。”

说着冲着江书晚做了一个摸牌的动作。

江书晚忙后知后觉地起身,道:

“吉嫔娘娘,晚儿告退。”

吉嫔一笑,指着那两大筐青橘道:

“皇贵妃娘娘盛情,可本宫也吃不了这般许多。晚儿走的时候带一筐走,算是本宫借花献佛,孝敬淑妃娘娘的。余下的再装上一兜,给赵常在留着。”

说着不敢江书晚怎么推辞,寻芳已经安排人装好两大兜,塞进了红绡和汀兰的手中。

三人从景阳宫出来,一人一兜青橘,情状甚是有趣。

汀兰笑道:

“吉嫔娘娘也太客气了,这是她爱吃的东西,竟如此大方地分了一半给咱们!”

红绡一手拎着沉重的青橘,一手打伞,累得眼冒金星。

“客气是客气,怎么不干脆客气到家,直接叫人送重华宫去。”

江书晚听着秋雨打在宫墙和伞面上的声音,沉咛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了?”

“皇贵妃娘娘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如今永和宫请安她都不去了。怎么惦记着给吉嫔送青橘?听吉嫔的意思,还不止一次。”

红绡转头问道:

“主子的意思是?”

“那几个内侍送了青橘也不着急走,瞧着吉嫔吃了那许多才走。他们一走,吉嫔就不吃了,还生怕那两筐青橘送不完似的,强拉硬塞分给了咱们。这其中实在奇怪得紧呐!”

汀兰也点点头,道:

“主子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顿了顿,突然哑然道:

“不会是!吉嫔娘娘不会是装的吧?!”

这宫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吉嫔平日里不得宠,借着假怀孕争宠也不稀奇。汀兰在行宫里听老人们讲过这些事情。

红绡惊呼道:

“不至于吧。”

汀兰却道:

“主子,如今忠妃已死,四妃位置空出一位。宫中就惠嫔和吉嫔在嫔位上,惠嫔入宫时日尚短,吉嫔如今有了身孕,极有可能受封封妃。难保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铤而走险!前朝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江书晚却摇摇头:

“吉嫔是个聪明人。假怀孕风险太高,再说了,皇上一查敬事房的档案就能推算出。宫中还有那么多太医。

我瞧着皇贵妃对她这一胎甚是上心。她和忠妃关系那般亲密,还能从这件事情全身而退。会不会……?”

江书晚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到底事关重大不敢轻易下定论。

“说来,病好后,本小主还没去过延禧宫。咱们明日就去拜会一下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