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将我送回去?”
“许下愿望,我便送你。”
“我不许,你就不离开了。”
“你不许,就别想回去。”
两人一来一回,讨论不出结果。
江月儿干脆侧身闭眼,眼不见为净。
臭小黑,还是小时候的可爱!
夜鳞看着女子蜷缩的身子,挥了挥手,一张柔软的金鳞甲覆盖在她的身上。
江月儿一动不动,想必是熟睡了。
金瞳眨了眨,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小小的人族是个麻烦,饿得也快,他得再到天池捕些鱼。
夜鳞走了后,江月儿睁开眼睛,哪里有疲倦的神色。
她盯着熄灭的柴火,陷入沉思。
*
“怎会这样?小月儿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丢了?”
漠北宫中,白修然和游逸之围着墨澈,脸色严肃。
“阿澈,现在离江姑娘失踪的时间尚早,务必加大兵力,早日寻到她啊!”
墨澈一言不发,脸上已长出了胡茬,双颊消瘦憔悴。
在沙漠上搜寻了江月儿几天,宫里派人通知边境动乱,有小规模战争。
为了处理政事,他不得不回到宫里,把寻找江月儿的任务交给霍骁和时安。
得知这一消息的游逸之和白修然连忙赶了过来,也不顾墨澈的身份,就这么怒极训斥了他。
脚步声传来。
时安带着数十名黑骑军风尘仆仆地进入殿内,脸上满是倦色。
白修然走上前去,问道:“时兄弟,如何?”
时安抖动身上的沙子,摇摇头:“让霍骁换一批士兵,我走了。”
他本以为自己与江月儿有迷踪林的联系,能迅速感知她的位置。
可不知怎么,江月儿与他若有似无的感应突然消失,像是绳子被人从中间剪断了似的。
突如其来的心慌胸闷让他寝食难安,只能日夜游走在沙漠之中。
每一次的期待永远落空,日升日落,心情也随之下沉。
“这样下去不行,游家商会遍布各地,本少主回去立马下令寻人!”
游逸之恼怒地朝墨澈瞥了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阿澈,时兄弟是追踪藏匿的好手也寻不着江姑娘。我看,有无可能她并不在漠北?”
众人的几日辛劳,白修然全看在了眼里。
这几天,沙漠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连林沙村的村民也全体出动帮忙寻人。
可江月儿的消息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他向来独来独往,只有一人的力量,倒不如待在墨澈身边照顾好他的身体。
身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对墨澈像是兄长一般。
这几日,墨澈边应批注公文,处理政务,边关注江月儿的情况,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白修然时刻守着他,把身上名贵的补药都逼他吃了。
“白修然,给我再扎一针。”
墨澈满脸疲惫从公文堆中抬起头,双目有些无神地望着他,满眼红丝。
他生怕入睡之后错过江月儿的消息,疲劳的时候便让白修然给自己头上扎针,强撑着处理国事。
“阿澈,这几天你扎的针太多了,不可再加。”
白修然让人递上刚熬好的药,“喝下去,睡一会儿。”
现在墨澈的身体像是一副被掏空的树干,外强中干。
身体疲惫不堪,已承受不住负荷,精神却强自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还真想一掌劈下去,让墨澈强制睡一觉。
墨澈跟皇甫风生活十几年,岂会不知道这是催眠凝神的药,他推开药碗,手中的毛笔继续写着。
“放着,待会儿喝。”
“你现在就喝,我看着。”
“不。”
“不!”
两人争执间,姚太后前来。
“澈儿。”
她心疼地抚着墨澈消瘦的脸。
“澈儿,你这几天不吃不喝怎么行?母后给你熬了些人参鸡汤,快喝了补补元气。”
“好,等会。”
“这人参是江姑娘所赠的,药效比一般的...”
听到江月儿的名字,墨澈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接过眼前的鸡汤一饮而尽。
接着,继续埋首政务。
“澈儿,母后知道你心里着急,母后又何尝不是呢?”
“哀家已找钦天监算过,六月初六适合婚娶,等江姑娘回来,澈儿与她商量商量,如何?”
眼见自家孩儿废寝忘食的样子,姚太后忍不住提起江月儿,让他打起精神。
本想晚些再说,可现在她不得不像哄孩子似的,与他谈起了条件。
“母后,你接纳月儿?”
闻言,墨澈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不管姚太后答应与否,他早已做好了跟江月儿厮守一生的准备。
没想到过了几天,母后便回心转意了,让他喜出望外。
“说起来...是母后有眼无珠。”
姚太后轻叹一声,“秀女都遣回去了,那江姑娘是个有才能的,她才有资格坐上这帝后宝座,咱们漠北啊,还是高攀了。”
神龙,那是何等尊贵的圣兽,这世间上有此机缘的人寥寥无几。
江月儿在皓月国召唤神龙求雨的消息她早就找人打听了,没想到来了漠北,这女娃儿还能再让神龙现身一次。
江月儿担得起神女的名号,是她看走了眼。
“阿澈,既然太后发话了,你可得空出精力好好准备婚礼的事。再说了,江姑娘回来看见你这副鬼样子,都被吓跑了。
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把人姑娘吓跑了,可别怪我带走哈!”
白修然脸上扯起一抹僵硬的微笑,半开玩笑地劝解道。
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哪里有他插手的地方...
只是...江姑娘没了,兄弟更不可以没。
他和姚太后两人打起配合,终于将墨澈劝回寝殿休息一会儿。
*
在山洞里已经五天了。
夜鳞每天都会到天池里为她捕鱼,江月儿每天吃得肚子鼓鼓的,脸色红润。
看着将手伸进火焰里面不改色的男人,江月儿终究是忍不住了。
“夜鳞,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