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看清领头人,江月儿的脸上即刻笑开一朵明艳的花。
这队人马身穿便服,看上去就像是支寻常商队。
“这是哪儿来的?我咋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服装。”
“他们的马也比我们这儿的大!也许是外地的吧。”
“该不会是外邦的?”
“运货的人全都高高壮壮,背脊挺直,不说还以为是当兵的呢!”
围观的百姓们低头窃窃私语,好奇地望着商队。
一声洪亮的鹰唳自天空传来。
江月儿抬头,笑着伸出了手。
“飓风!”
在众人的哗然下,一只接近半人高的巨鹰从天空俯冲而下。
“月儿,小心!”
江景渊不知来者何意,出言阻挠。
没想到那巨鹰刚飞到江月儿跟前,速度呈倍数缓了下来,小心地落在了女子的手臂上。
黑豆般的小眼睛注视着她,头往一边侧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凶猛的雄鹰衬着千娇百媚的少女,那画面既违和又和谐,引得在场人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目光。
与江月儿腻歪了一会儿,飓风忽扇着翅膀,飞到天空中翱翔玩耍。
商队的领头人下了马车,朝江月儿行礼道:“江姑娘,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生辰贺礼。”
“有劳了,霍公子。”
来人正是霍骁。
江月儿眼尖地发现护送的队伍竟是黑骑军。
“霍统领,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她走近两步,以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真没有,这些个珍宝,都是漠北国库里最顶尖的,若不是主子在,我还得多带一倍人。”
天知道,这全队伪装的商队一路上有多紧张。
光是头一个马车内上装着的宝物,已足够在皓月国里买下五座城池。
听到这,江月儿忙关心道:“阿默呢?在哪儿?”
“姑娘莫急,主子就在...”
霍骁话没说完,马车内便走出一人。
淡雅如雾的星光里,身穿玄色金丝锦袍的男人身轻如燕地往下一跃,缓步来到她的跟前。
男人脸上戴着熟悉的银色面具,面具后的一双黑眸带着缱绻的亮光,露出的薄唇微微勾起,仿佛带着万千星辰而来。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只剩彼此。
“你来了。”
“我说过,一定会来。”
江月儿深知,墨澈刚夺了皇位,必定事务缠身。
从漠北到这儿,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得走上个两三天。
三天前,他才刚跟自己通过书信,称最近朝中事务繁忙,分身乏术。
没想到,偷偷来了,给自己个惊喜。
珍宝名贵,可她更看重的,是他...
在墨澈刻意的掩饰之下,全部人以普通人打扮出现,只是高大的黑骑军光是站着,汹涌的气势不怒自威,吓退了不少行人。
“瞧瞧你,为了赶路没少虐待手下吧?”
江月儿招呼江月轩里的小厮将宝箱搬入库房,带着黑骑军上厢房休息。
今天一晚她特地没有给客房排上单子,就是为了宾客留宿之用。
黑骑军来了,直接占了空客房的三分之二。
“住宿的费用我包了,尽管开价。”
墨澈投其所好,与她开起了玩笑。
“那当然,阿默公子家里有矿,我不收贵些都对不起您。”
面具后的眸子载满深情,即便遮挡了面容,一笑也能瞬间点亮夜空。
不少围观的人沉醉在俊男美女同框的画中,忘记了说话。
江月儿未免引起骚动,连忙将他带入酒席中。
“阿默,其实你可以不来的。”
他的身份太过敏感,贸然进入皓月国有极大风险。
“未婚妻的生辰,我不来往后要被你念到老了。”
男子语气笃定,认真畅想着未来的生活。
江月儿却羞红了脸,刻意往前走了几步,躲避他的目光。
墨澈刚入了门,几名男人瞬间就认出了他。
江承宇,江承轩站起身得体地行了个礼。
他们与江月儿有默契,知道不能泄露墨澈的身份。
而游逸之,白修然和时安则是神色各异,情绪却是相同的。
不爽,非常不爽。
眼见孙女儿身旁的男人衣着华丽,身姿不凡,想必是位大人物。
江海连忙起身,带着儿子上前迎接。
“月儿,这位公子是...”
“这是澈公子,是位漠北的大财主。”
江月儿脸不红,气不喘地介绍男人的身份,朝墨澈使了个眼色。
“哦...原来是澈公子,真是年轻有为啊...”
江月儿给江家人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多,把大家的眼界都提升了。
深知她不会轻易夸奖人,江海眉开眼笑,脸上的皱褶都笑在了一起。
不得了,他的孙女儿周围都是出色的男子,任意一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管是哪个,能成为他的孙女婿他都得乐开花了。
白修然眸光微动,看着墨澈。
“你小子,偷偷瞒着我来了。”
“哟,澈公子还真是有心,特意从漠北赶来了。”
游逸之一如既往地说话直接,直接开怼。
“游少主也不差,听闻阁下所赠的贺礼在外搜集了三个月之久。”
墨澈气定神闲地拉开白修然,坐在江月儿身侧,孩子气地拉动椅子,离她更近。
白修然向来对墨澈纵容,只是扯开嘴角苦笑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那当然,小月儿值得最好的,本少主愿意花时间。”
“本公子的库房什么都有,游少主下次要什么,可以先找我,必定给你个合适的价钱。”
“那真是谢谢您嘞!”
江月儿坐在中间,听着两人的唇枪舌剑,早已习惯。
她夹起一块小吃放入嘴里,懒得理会两个幼稚男。
“小姐,你的手帕掉了。”
一直沉默的时安找到表现的机会,从地上捡起江月儿的丝帕。
“谢谢你,时安!”
江月儿对他甜甜一笑,连声道谢。
看到她的笑容对着别的男人,战火再次蔓延。
四个男人不时看向对方,火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