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的话一出,李烨的神色开始变得僵硬。
当初游逸之有意建立属于自己的商队,遭受游家商会的势力制止。
在一阵抗争后,他脱离商会,自行偷偷组建商队。
期间被李烨收到消息,主动与他商量着一起合作。
在全大陆各地建立货运点,需要的工程量和人力非常大,游逸之手握难以估量的财力,资金反倒是次要的。
李家手上有游逸之需要的资源,合作更为有利。
起初两人谈得还算融洽,可在最后划分股权时,发生了分歧。
“游兄,我们李家必须占一半以上的份额。”
李家的长辈们都对这门生意很感兴趣,可他们要的是主导地位,不想受人钳制。
“咱们李家的长老们无不是在商界德高望重的前辈,若是都得听你指挥,恐怕有些不合规矩...”
李烨得了长辈的授意,正努力劝说着游逸之。
可游逸之却是冷笑一声,“哼,这门生意本少主只需你们出前期启动的三分之一资金,其余的由我全部补上,不知你们何德何能能占一半的份额?”
李家的那群老家伙,确实能算得上德高望重,可眼高于顶,古板守旧得很。
若是让他们占了一半的份额,往后的决策得经过他们同意,处处受制于人。
这买卖倒不如别做了。
李烨又抛出了许多好处诱惑游逸之,可他始终坚持己见,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这次收到潘氏货运寻找商家接手的消息时,李烨特意没有通知游逸之前来,为的就是占一个先机。
潘氏货运运作多年,各种模式路线早已成熟。
只要他走在前头,把游逸之的路子堵住了,就能把这天之骄子打落神坛。
怎么想都比合作有趣得多。
往后,世人就会知道他李烨不比游逸之的能力差。
为了此趟红叶镇之旅,李烨准备充分。
从各地搜罗珍品,打通关系,为的是求见徐夫人。
他从别人的情报得知,那徐夫人是只母老虎,娘家还经常接济徐大人,家里当家的才是她。
只要她说不,徐大人绝不敢逾越。
想到了这计谋,他马不停蹄地来到镇子上,还得等李玉茹找好合适的锦盒装上,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眼下,只能坚持徐夫人签下的文书有效,他才能与游逸之叫板。
皓月国对官员清廉之风很是重视,若是让朝廷知道徐大人收受贿赂,买卖货运权,必定会乌纱难保。
两人对峙于江府之中,气氛紧张。
徐大人抹了抹额上的汗,“两位,先缓缓,缓缓...”
游逸之是一代巨商,不能得罪。
李烨身后代表的李家同样不容小觑,最重要的,竟被他暗地里给阴了...
若是惹恼了他,李烨一怒之下向朝廷举报,他丢官位事小,小命在不在也难说。
想起自家那只母老虎,他只能深深叹气。
一时之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大人,当初是您先向我们抛出橄榄枝,答应先把机会给我们的,可不能反悔。”
一直沉默的江景平帮腔道。
“大人,李公子的契约,签下的是徐夫人,无论是按律法还是人常,都不能作数。”
江景洲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眼尾的揶揄毫不掩饰,话里话外净是警告。
被直击痛处,李烨沉默不语,只是仇视地望向众人。
“李某在你们的地盘上,你们自然可以说风凉话。商场如战场,大家各出本领。江家以地头蛇的身份压人,也不太道德吧?”
李烨人单势弱,可毫不让步。
双方对峙着,气氛越发严峻。
这下,就连江月儿也看不过去。
故意避开徐大人和江家,以利益诱惑徐夫人盗出官印,已经是犯法了。
还好意思闯入江家,无视江老太爷,理所当然地威胁徐大人。
为了利益,姓李的这帮人还真是无法无天。
“李公子,你这算得上是伪造文书,若是要闹上朝廷,我们也不怕,只是恐怕会连累到你自己和李家罢了。”
她站前一步,铿锵有力地指出李烨的罪行。
闹上朝廷,她怎么会怕?
怕的只是李家和徐大人吧。
反正这蠢官看着也不太行,正好一锅端了。
听到这熟悉的女声,李烨下意识地朝她看来。
只见女子戴着面纱,露出的一双明眸目光如炬。
眼角稍稍翘起,还带着一丝魅惑。
仿佛有一股巨大的能量,能将人吸引其中。
这双眼睛,好熟悉...
他困惑地在脑中回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李烨认不得江月儿,可李玉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认出眼前的正是与她抢夺锦盒的女子,她不禁怒火中烧。
“怎么又是你!”
方才马车内的锦盒不翼而飞,她只好回到那店里,重新买下剩余的一批稍次的盒子。
自己高价收来的宝物被放在尺寸不合的锦盒之中,走动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连她都担心,那宝石会不会刮花了。
锦盒的质量明显比起那批她看上的差了一大截,花纹粗糙,里面的绸缎还脱丝了。
若不是急用,她怎会买下这些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
在收到礼物时,那徐夫人刚看盒子眼里还带着嫌弃,望向她的脸上净是睥睨。
可她还得赔着笑脸,哄着徐夫人打开看看。
幸好,里面的东西能拿得出手,才哄得对方大喜,与她谈下了契约。
当时,徐夫人还信誓旦旦地与她说道:“放心,我盖的官印与徐大人的都一样,保证他不敢吭一声!”
有了好结果,她低三下四,做小伏低的举动才算是有了回报。
给哥哥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里皆是狂喜。
谈成了这一个大买卖,夺得李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可以说是稳了。
李玉茹看着眼前的女子,胸口起伏不定。
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到处都能见着?
涂着丹寇的手指直指江月儿:“贱人!快把我的锦盒还来!”
女人娇斥的声音尖厉狠毒,“贱人”二字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