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杜婶娘,你回来做什么?”
“你不是脱离百岭村,找你那富贵的都城大儿子吗?”
“怎么又回来了???”
瞬时间,数十双眸子集中在杜婶娘身上,她浑身脏乱,发出阵阵臭味,哆哆嗦嗦地请求道:“各位乡亲们,我知道错了,我也是百岭村的一份子呀,你们,你们就给我腾块小地儿呗。”
“你的老伴和小儿子呢?”
一说起这,杜婶娘马上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混着脸上黑色的污渍看得人直犯恶心。
“我的老爷子啊!他,他掉到山崖去了啊...”
“我们根本就没去到都城,又没钱,又没吃的,我儿找了个富人家做护院,扔下我就走了,啊...我的命好苦哇,呜...”
话还没说全,她就忍不住落泪,哭哭啼啼地说不出话。
在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众人终于搞清楚了情况。
当初她带着全家,偷偷将全村大部分粮食偷走的时候,走得那叫一个决绝。
还叫嚣着百岭村与她无关,走了就走了。
现下遭报应,老伴死了,小儿子也嫌她是个拖油瓶,抛弃了她。倒是想起百岭村来了。
“你的户籍,已经被清除了,不再是我们百岭村的人。”石祥从人群中走出,苍老的眼直视杜婶娘,神情不善。
村里几十口人,差点儿被他们一家害得饿死,这种不顾别人生死的自私精,不配在百岭村!
“村长,你还真是狠心!别忘了,我家老头子,年轻时曾跟你一起去镇子上打工。当时你被毒蛇咬了,是他背着你跑上几里路找大夫的!”
杜婶娘神情愤恨,被眼屎糊住的眼盯着对方。
“那你又记不记得,你家大儿子发高烧,是我到处奔走帮你们借钱才治好的病!治好了你们吵着没钱,也是我帮你们全还了!就连你家的房子,我也免费帮忙建了,早就还清了!”
“每次村里有什么好东西分,我不是第一个想起你们!你们呢?直接把乡亲们的粮食给拿走了,还毫无愧意,只逐你们出村都是便宜你们了!”
陈年往事被当众提起,石祥气得发抖。
“还有,你搞清楚,是因为你老伴儿吵着要到草丛去抓野味,我才被毒蛇咬了!”
杜婶娘一时之间被怼得哑口无言,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在地上哭闹着:“我不管啊!!!我不管!我就是百岭村的人,死也得死在这儿!你们别想赶跑我!”
村民们对她指指点点,嫌弃的眼神毫不掩饰。
期间有村民靠近想抓住她,杜婶娘表情凶狠,像疯狗似的张嘴就咬,吓得无人敢上前。
江承宇搂着江月儿和孩子们,将他们拉到后头去。
“这人已经疯了,别靠近。”
“疯?!谁说我疯了!”杜婶娘一听到那几个字,更加癫狂。
在老伴去世和被儿子抛弃的双重打击下,她已变得疯疯癫癫,攻击性极强。
她站起身,眯着眼看向人群,忽地瞪大双眼,恶狠狠地指着江月儿。
“你是灾星!是你把山洪带到我们村里,你就是大灾星!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人还生活得好好的!”
“喂,你别乱说,山洪在百岭村本就常见,上次顾大人也说了,今年的雨水特别多,我们山顶的泥土顶不住暴雨,才爆发的山洪,与月妹儿无关!”
王大婶忍不住,叉着腰出来为江月儿说话。
什么灾星?
若不是江月儿,她们家现在连一颗米也吃不上。
若不是江家大哥死命把他们家里几人从泥水里救出来,她还能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和大孙子吗?
若不是被江月儿揭发,现在那鲁雄光早就拿着本该属于他们的几千斤粮食走了。
若不是江月儿,村里的几十栋房子,谁来免费给他们建?靠那常超?恐怕一年半载都住不上屋!
“月儿哪是灾星,是我们的福星!要不是她,我和小牛早就没命了!就连乡亲们避难的帐篷,食物,都是他们给的,你们有资格骂人?”
村里其他人听了也是义愤填膺。
在帐篷里的一段时间,大家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许多,对于这个传闻中的江家傻女也有了新的认识。
她善良,果断,有勇有谋,对村里的人也很是和善。
以往的疯症没有了。
大家都对她好感十足。
一听被杜婶娘再次骂成灾星,纷纷将唇枪舌剑对准她。
“你才是灾星吧,想趁天没亮把粮食都偷走,现在遭报应了!”
“那时候你老伴都不同意走,是你死拉着人走,他是你害死的!”
“你儿子都烦你了,不走还等什么?”
受众人指责刺激,杜婶娘的神情越来越诡异,她望着江月儿的表情变得越加扭曲,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就要朝江月儿冲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就是你,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在场的都是些老人孩子,一看这疯婆子的样子连忙跑走躲避。
江承宇早有防备,他上前制住杜婶娘的手,往后一拗。
处于发疯状态的人力气特别大,对方始终是老弱妇孺,他也不敢真的用力。
有好几次,险些抓不住。
杜婶娘被擒住了手,动弹不得,张开嘴就想往江承宇的手咬去。
江月儿情急之下,上前一步,往杜婶娘的脸上洒下一把粉末。
“你!”
药粉的效果十分惊人,过了几秒,杜婶娘已经神志不清,没多久就昏迷了去。
那是她吩咐八宝立马制作的麻醉粉,让她睡上半天不成问题。
眼看着杜婶娘昏迷,几名村民拿了布条和绳子,将她的手脚绑得严严实实。
“村长,该拿她怎么办?”
石祥不忍地看着眼前失去意识的人,轻叹一声:“先关着吧。”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杜婶娘关到了一家已建好的柴房里,终于寻回了几分清净。
“月妹儿,你别把那疯子的话放心上,我们从没有这么想过。”王大婶看着江月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细心安抚。
“就是,月儿,你还是先做自己的事儿吧,还有些村民没领到种子呢。”牛嫂帮忙转移话题,生怕江月儿伤心。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看着关押杜婶娘的小屋子,她心里总有个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