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领导们也都是一个个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想到这些文工团的人会搞出这样的事来,头疼得不行。
“要不这样吧,”安静了大半晌,刘思远站起来,“当初是我把地批给小张的,我来担这个责任。”
“啥你批的,是我批的!”罗云天立刻就拍了桌子。
其他几个人纷纷直摇头,“啥你批的,他批的,咱都知道,小张没有种粮食之前是啥情况,营里这么多人连棵菜都吃不上,一个个整天嘴里起大泡,吃饭都张不开嘴,医院给拿药都拿不过来,我觉得小张种地这个事没错!”
“错是没错,可这些地也确实都划给小张了,这咋整?”
一群领导各执己见,现在说把地分开都不行了,因为如果各家各户去种的话,根本种不了这么多地,再一个,营里也必须有个人给他们种菜,因为营里分不出人来给自己种菜。
听大家说了半晌,王胜利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突然点了张秋雪的名。
“小张同志,你觉得这事该怎么着?”
“我?”
张秋雪没想到这么多领导在场竟然还有自己发言的机会,她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首长,想去告发的人是谁?周思南还是梁静荷?”
屋里的人立刻看向肖潇,肖潇摇了摇头,“不是,是她们手底下的一个根正苗红的小姑娘,叫小春的。”
张秋雪想了想,想不起那个叫小春的是什么模样,无冤无仇的,也没利益相争,张秋雪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小春,十有八九这个事还是周思南搞出来的。
要是自己被批评,被下放,被改造,肯定是舍不得带着孩子们一起,到时候跟韩千钧离着远了,有个人想趁机而入可太容易了。
她摇了摇头,又问:“首长,韩千钧同志啥时候能回来?”
领导们都莫名其妙起来,找韩千钧?韩千钧手里的权限还没他们大呢,能解决的了?
“不知道啥时候回,行了,这事就这么着,我担着。”刘思远说,“不就是下放嘛,我认了。”
“不是,不是这么回事,刘叔。”张秋雪连忙把周思南一回回找自己的事跟领导们说了一遍,看着领导们越来越精彩纷呈的脸色,最后双手一摊,“所以我觉得,她们去告发不是冲着领导们来的,是冲我。”
“你确定是这样?”王胜利问。
张秋雪摇摇头,“不确定。”
这个年代根正苗红的人太多,大家都是一颗红心,说不定真的只是人家看张秋雪不顺眼就这么做了,可张秋雪觉得,大家过日子都这么难,又没有啥奖励机制,谁他娘吃饱了撑的愿意走那么远的路去告发她?
十有八九还是周思南搞出来的。
大家听张秋雪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要真是周思南借刀杀人,现在去告发还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要是等他们回到首都,在领导们面前说上几句,恐怕就不是张秋雪一个人的错了,在座的所有人都得脱帽子。
真他娘最毒妇人心呐,到时候这些官司都得扣到张秋雪一个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