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是我们村今天晚上拉的屎尿,准备明天抬出去肥田的,滋味够可以的吧。既然你们围着不让我们出去,那这粪水就只好让你们好好消化一番了。”窗户里,抬着马桶的兰溪村村民对着楼下被浇的滋哇乱叫的黄狗儿嘲笑道。
浇粪这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的事还是顾亮教他们的。顾亮说他们村现在住的土楼就是一座小城,所以他们防御外敌就按照城里的士兵守城一样才行,而守城经常用到的‘金汁’就是屎尿发酵成的,所以他们这才想到用这招对付楼下的这群人。
黄狗儿还是改不了一有事就开口的毛病,他本想开口咒骂楼上的人不讲武德,却不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液体就顺着流进嘴里,顿时一个腥臊咸冲的味道就在他嘴里迸发开来,让他再也承受不住从梯子滑了下去。
此时梯子下面聚集的人在闻到骚臭味后早已是四散开来,独留从梯子上滑下来的黄狗儿几人熏的睁不开眼睛而摸黑乱抓。
此刻的黄狗儿犹如瘟神,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碰到。
在楼上兰溪村人的放声大笑中,黄狗儿几人正在放声大叫,到处问哪里有河,哪里有水,最后纷纷滚入兰溪中洗涤自己的身体。
黄狗儿一边任由溪水冲刷自己的身体,一边朝着土楼的方向大喊:“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们全村都死无葬身之地!”
黄狗儿愤怒的呐喊回荡在山谷中,却并没有溅起多大波澜,土楼里的兰溪村人任由黄狗儿如何呐喊都没有在意,他们相信凭借着土楼的绝对防御,只要他们村的人不主动走出去,就外面这群虾兵蟹将是奈何不了自己的。而外面的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经过这么一折腾后已丧失了信心,觉得不可能攻入土楼。有的人甚至直接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直接躺了下来,准备明天天一亮就回去,不再惦记土楼里面的钱粮。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大部分人都折腾不住,选择席地而睡,不管怎样明天天亮再说,只有黄狗儿,依旧像一头恶狼一般死死盯着土楼,想要报复回来。
后半夜兰溪村的人并没有发现外面的人有弄出什么动静,便重新更换了一下守夜模式,由部分人不停的在几个窗口巡视,其他人则回去补觉,不然等到天亮之后谁都扛不住。
鸡鸣三声天已经大亮了,此时的土楼外又汇集起了一群人,这次他们又都围在了土楼门口。
一群人聚在土楼的大门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他们都是一大早被黄狗儿弄出的动静给吸引过来的。
只见其中一人紧紧地盯着黄狗儿即将展开的行动,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忧虑之色,他皱着眉头,语气略带迟疑地开口劝道:“如此行事恐怕不太妥当吧,咱们此次前来无非就是想要这兰溪村的粮食而已,并非要取走兰溪村村民们的性命,你这样也太恶毒了吧!”
然而,另一人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嘿,这位兄弟,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啦!若不采取这种强硬手段,咱们又怎能顺利得到兰溪村的粮食呢?我看了,你昨天割的那点稻子还不够一家人吃上五天的,五天之后你们一家吃什么?既然事情干都干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那岂不白费了这么多力气和心思!”说着,这人手还搭在了刚刚劝说的人肩上,像是在宽慰他,实则是在拉他入伙。
“说得对。”又有一人出来赞同,他很是自信的对前来围观的人说道:“咱们烧的门,又不是他们的房子,怕什么!土楼里面的空间大的狠,烧不到其他地方去,等大门烧破之后,我看你们比谁都抢的快。”这人是昨夜里与黄狗儿一同被浇过粪的,所以此时心中也对兰溪村的人充满了怨恨。
没错,他们讨论的正是黄狗儿想了一夜才想出的报复法子,就是———火攻。
此时土楼的门口已经堆满了柴火,这些柴火是黄狗儿花了一大早的时间从兰溪村周边搜集来的。
看到土楼大门外堆满了柴火,土楼里面的兰溪村人是彻底慌了,他们也没想到外面的人居然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想要烧毁他们的大门。
大门是木头做的,即使能扛得住刀砍斧劈,那它也始终是块木头,终究还是能被火给烧着的。大门被烧毁事小,可万一外面的火蔓延到里面事情可就大了。土楼里面都是木头,一旦点燃那便是滔天火海,土楼的出口又只有一处,到那时他们就成了窑炉的鸡———不熟不行。
“里正,我们还是开门把粮食交给外面的人吧,保命要紧啊!”村里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娘子对顾老汉哀求道。她刚生完孩子,正是最心疼孩子的时候,生怕孩子出啥差错。
娘子的话立马引起了其他村民的共鸣,就连大宝爷爷也劝顾老汉道:“二郎,粮食没了咱来年还能继续种,到时候万一土楼烧起来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这楼是大家辛辛苦苦盖起来的,可比咱的粮食要值钱多了啊!”
“是啊,大宝爷爷说得对,粮食给他们就是,咱们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我就不信了,这山上啥野菜树皮都有,养不活我们一村人”其他村民纷纷附和道。
顾老汉听着村民的话,内心十分纠结,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开门。开门吧,外面的人如狼似虎,可不单单只想要他们村的粮食。不开吧,门口的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顾老汉犹豫时,门外已经传出了黄狗儿的喊声:“你们谁有火,借我用一下!”
刘大柱听到黄狗儿开始借火了,心中十分焦急,他想要阻止这一切,却是有心无力,凭借他一人的力量还不足以对付这么多人。只能心中暗自祈祷,黄狗儿弄不来火,点不着这柴。
门内,顾老汉还做不出决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孙子顾亮身上,想要他替自己做出决定。
与村里那些人满脸焦躁、如坐针毡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亮的面庞上竟然呈现出超乎寻常的平静,宛如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不仅如此,在那平静之下似乎还潜藏着一丝旁观者般的神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到我了吗?”顾亮摆出一副我要开始装逼了的表情说道。
是的,顾亮对此早有对策。作为闽派建筑代表,闽南人历经千百年与周边环境与势力对抗所逐渐演化而来的土楼,对于火这种常见威胁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在一开始见土楼时,土楼早已做了特殊设计,就为了防备此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