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德生气急,摔筷而走,饭桌上一时沉默下来。谭柚特别淡定地该吃吃该喝喝:“吃饭,都看我做什么?”
“对了,一会儿咱们两点的时候出发,那会儿大家都在北边的竹林处乘凉。爸你好长时间没和村里的婶子奶奶们聊聊了,二爷回来这么高兴的事,也该和村里人唠唠。”
谭林立刻听懂了谭柚的意思:“行,我肯定和婶子们好好聊聊。”
谭德明喝了口饮料:“你这是把谭德基一家架在火上烤啊。”
谭柚:“他们得了那么多钱,难道不该招待好人?真当咱们是冤大头?”
谭林乐了:“要说损,还得是你。”
谭柚瞟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得,还说不得了。”谭林也不和谭柚犟嘴,就他大姑娘刚刚那几句话,谭林都生怕谭德生会掀桌。可他也笃定,若是谭德生敢做什么,谭柚也绝对不会轻轻放过。
谭德明:“以前谭德生去他家吃个几顿饭,吴允真就开始赶人了,就看这次德生能吃几顿饭?”
谭柚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许心软,这么多年谭德基一家踩着咱们得了多少好处?再说了,谭德生有心疼过你们吗?”
谭德明:“知道,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咱们现在又不指着你二爷,他过得怎样和咱们没关系。”
谭德生被谭柚气走,他当然是去谭德基家里。正巧谭德基家也在吃午饭,午饭非常丰盛,几乎都是大鱼大肉。
见到谭德生过来,吴允真热情得很:“德生来了?再加点儿?”
谭德生一点都不客气:“那就再吃点儿,以后我在你这儿吃饭,谭柚今天回学校,老太太做饭不好吃。”
吴允真的脸僵了僵,呵呵笑了一声:“好啊,没问题,我手艺也不好……”
谭德生:“让曹晓静回来做。”
吴允真找理由:“晓静她平时也要上班……”
谭德生本就在谭柚那儿吃了一肚子气,如今吴允真还这么说,他脸当即就落下了:“我在谭德明家里吃饭,谭柚顿顿给我开小灶。我一共给了1000块钱,算是我的伙食费。”
“我给了善云,曹晓静,你孙子谭志伟,这么多钱够我在你家吃几顿饭?”
谭德基忙打圆场:“德生啊,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你想在我家吃饭就在我家,我怎么也要招待好你不是?”
“允真她见识短,你别和她生气,自家吃饭,谈什么钱不钱的?”
谭德生不敢对谭柚发火,可对谭德基就没这么客气了:“德基啊,我这么多年对你不错吧?你儿子儿媳我都关照的吧?如今吃你家几顿饭,你老婆就这样……是不是太不体面了?”
“要不这样,你把钱还我,我自己拿钱出去吃。”
吴允真急了:“这给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
谭德生这会儿不急了:“那你们就把善云和曹晓静叫回来,我们坐一起好好说道说道。”
他拿谭柚没辙,还对付不了吴允真?
吴允真这下知道事情大条了,她哪怕再不乐意,也只能把谭善云和曹晓静叫回来,而这会儿谭林谭柚以及谭玥已经准备去镇上了。
谭柚骑着谭林的电动车,她载着谭玥在前面开道,而谭林则蹬着她的自行车慢悠悠地跟着,一路上见到个人就停下来乐呵呵地聊几句。
他也知道大家想听什么,还不是打听谭德生的事?正巧谭林也就这么将谭德生给了谭德基家里多少钱,给了自家老爷子谭德明多少钱,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去。
“你是说,你那个二叔,给了谭德基一家四万块钱?”一婶子眼睛瞪大:“就给了你爸一千?其余就没给你们钱?”
谭林:“对啊,那1000块钱是我二叔的伙食费,最后全花他身上了。我寻思着善云他们得了这么大的好处,那不是要把我二叔接回去养老?”
“四万块钱,那得要别人一年的工资吧?”
“可不是?现在厂里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还是嫡亲的二叔,唉。”
“你又不是不知道……谭德生这人好色……”
众位婶子们挤挤眼,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谭善云和曹晓静正巧也到了竹林边,听到这些议论,两人顿时就是眼前一黑。
谭善云上次被谭柚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早就积攒了无数的怨气。如今再听得谭林这么说,他立刻就上来了脾气:“谭林,你怎么说话的?”
谭林刚要瞪眼,谭柚已经停下了电动车:“我爸说什么了?你家没得那四万块钱?他哪句掺假了?”
曹晓静僵笑,她也知道如今谭柚嘴皮子利索:“谭柚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我跟你说话了?你插什么嘴?”谭柚刻薄地吐出来一句:“让谭德生去你家吃饭是我的主意,他就给了1000块钱,最后全到他肚子里了。”
“我们亲戚一场,招待成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你们这得了大好处的人家,可不就要把他带回去好好地供着?”
“说来他1000块钱在我家吃了半个月,四万块钱在你家够吃几顿饭?你家的饭都是格外贵的。”
“总不能你们得了大好处,我们就跟在后面吃苦受累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谭柚第一次在村子里展现出战斗力,看得谈八卦的婶子们个个都张大了嘴。以前对谭柚没什么印象,就觉得她安安静静的,可如今看来,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谭善云呵呵笑:“这是哪儿的话?二叔就是二叔,他在我家吃饭,我哪能和他算伙食费?”
“那自然不能算了,”谭柚丝毫不接招:“四万块钱呢,我记得二爷每年回来,都给你们夫妻钱,可在你家也没吃过几顿饭。”
“不是咸了就是辣了,要么就是干脆不做饭了。”谭柚嗤笑道:“这次又要使同样的招数了?我倒是忘了,善云叔上次回来还说我们没照顾好二爷,都不给他好烟好酒的备着。”
谭善云头皮发麻:“这……这我当时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