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傕带着残兵败将一路慌不择路,天亮时才发现,自己一伙人竟然来到太白山附近。
望着连绵不绝的大山,李傕突然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决定。
几人下马后,将战马驱赶向前,他们一股脑钻进了深山,他们都是西凉人,既然关中已经容不下他们,那就返回西凉老老实实回去做一名富家翁,大路上肯定不能走,如今恐怕四处在捉拿他,只能翻过秦岭。
一伙人钻进山中没多久,高览率领骑兵就追过来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顺着马蹄印继续向前。
等高览在河边发现几十匹战马在悠闲喝水吃草,连忙下令警戒,四处探查一番,没发现任何埋伏后,高览才后知后觉,自己中了李傕金蝉脱壳之计,连忙让人收拢战马,用老马仕途之计才找到李傕他们逃跑之地,这一来一回,李傕早就钻进大山不知所踪,望着连绵不绝的大山也只能望山长叹。
徐荣,张济出征之日,虎贲军,虎翼军也正式向陈仓开进。
张远在陈仓闲来无事,就让太史慈教自己练箭,又给戏志才传令,并州粮草不再向关中运输,让并州四大家族从南方收购粮食运往关中,为此张远不惜降低一成收入让并州四大家族就范,而北方的粮食收购权全交给甄家,并州州牧府不论多少全都收。
虽然张远的命令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所有人都没反对,毕竟雍凉之地,关中之地想发展起来需要人口,而人口需要大量粮食。
而张远却不知道,在虎贲军虎翼军开往陈仓之际,天下各路诸侯先后收到了消息。
袁绍得知张远出兵雍凉,立刻对幽州公孙瓒出兵,大军整整十五万号称三十万,颜良为前军,文丑统领后军,袁绍自领中军,许攸田丰为左右军师,郭图执掌军纪,惇于琼为先锋,审配逢纪驻守冀州。
公孙瓒一早就收到郭嘉传信,在中易水和唐河交汇处陈兵五万,这也是三国时期着名战役,盘河之战,史称界桥之战。
双方以盘河为界,全都虎视对方,原本双方不管谁胜谁败都不会好过,可一件发生在幽州境内的叛乱,导致公孙瓒顾此失彼。
叛乱的领头人正是刘虞之子刘和,刘虞被公孙瓒杀害之时,刘和并不在幽州,公孙瓒连刘虞都看不起,更何况不如刘虞的刘和,所以公孙瓒压根就没去理会刘和。
刘虞此人在幽州名望很好,尤其是乌恒人,刘虞采取的是怀柔之策,而公孙瓒和张远一样,对待异族实行铁血镇压。
公孙瓒将大部分兵马调往前线,导致后方空虚,刘和暗中联系刘虞旧部,再加上乌恒人帮助,一举夺取了代郡。
消息传到公孙瓒手中,起初公孙瓒并没有太在意,在他想来,刘和不过是一不知兵的书生,乌恒更是被自己打的抱头鼠窜,于是让自己堂弟公孙续率领一千白马义从五千精锐步卒,前往代郡平叛。
乌恒人只出动五千骑兵帮助刘和,听闻公孙续率领一千白马义从前来,当时就准备退兵。
刘和直言,若让公孙瓒击败袁绍,今日乌恒背后反叛,恐他日必被其灭族,反而是袁绍,若是今日助其击败公孙瓒,必定厚待其一族。
想到公孙瓒的脾性,乌恒人再不言退兵,反而又增兵五千。
可以说乌恒这是赌上了自己全族的未来,也正是乌恒人的孤注一掷,让前来平叛的公孙续兵败被杀,而公孙续的败亡,导致幽州更加岌岌可危。
袁绍得知公孙瓒后方大乱,立刻发动猛攻,连续三日强攻,袁绍军伤亡高达两万,河水都被尸体差点阻断流,袁绍军损失惨重,公孙瓒军同样不好受,伤亡六七千人,好几次袁绍军都抢滩登陆成功,若不是公孙瓒麾下有战力逆天的白马义从,恐怕公孙瓒就被击败了。
即便是一比三的伤亡比,公孙瓒也撑不住,原本兵力就相差太大,如今满打满算还能作战的士兵也不过三万六千多,而自己后方反叛越来越厉害,若是不管,恐怕会遭到前后夹击,全军覆灭的危险,若是再抽调兵力,袁绍再攻几次,将再无力阻拦其过河,如今的公孙瓒可以说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公孙瓒不好过,袁绍同样不好过,十万大军轮番强攻,却依然没能成功,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再过不了河,那对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若是没有士气,此次也只能无功而返。
幽州刘和反叛,乌恒人反叛,张远精锐外调,曹操忙着和袁术掐架,这对袁绍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时机,错过了此次机会,恐怕再无缘幽州。
袁绍着急,公孙瓒着急,而还有一人同样着急,那就是躲藏在暗处的张白骑。
自从收到张远的军令,张白骑一连兴奋了半月,兴奋过后就是担忧,担忧李傕郭汜不禁打,担忧马腾韩遂跑路,担忧袁绍不出兵,就在张白骑患得患失中,一切都朝自己有力的一面发展,幽州都快丢了,公孙瓒竟然还没有向并州求援,张白骑真想跑到公孙瓒面前给他两个大笔兜,问问他是不是脑袋有病。
张白骑带领的大军就在代郡治所代县后面的大山中,若是发动攻击,最多三天就能打到代县。
张白骑看着一旁靠着山石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喝酒的郭嘉,心中忍不住腹诽:主公也真是的,给自己派了个二流子过来,军中饮酒,这多大的罪,要搁自己头上,恐怕立刻就被撸了,你再瞧瞧眼前这位爷,生怕自己脑袋不够砍,自从任命自己大军军师以来,能犯不能犯的罪他都整了个遍。
整得张白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大军又要回到随意撒欢的黄巾时期了。
虽然张白骑满肚子怨言,可还得笑脸相迎:“奉孝先生,要不要我让人打只野味给你下酒。”
郭嘉眼睛迷离的瞅了一眼张白骑,没好气的说:“怎么,又着急了?”
张白骑苦笑一声说道:“军师是不知,自从随主公塞外一战后,忠义军再没上过战场,整天不是训练就是训练,张燕的军队被主公改编为山地作战之军,而我忠义军依然如此,明眼人都明白,张燕的军队将作为攻打南方的主力军,其他军队那个不是随主公南征北战,怎么就独留我忠义军躲在深山中,就连最后成立的新一军都随主公征战沙场,你让我和手下怎么交代,军师啊,我心里苦啊。”
见张白骑再次诉苦,郭嘉没好气的问:“那你想怎么办?”
“要我说咱干嘛非要等公孙瓒求援,直接出兵抢占代郡,若公孙瓒敢呲牙,直接灭了他,袁绍要是不知好歹,连他一起灭了。”
郭嘉没赞同也没反对,而是意味深长的问张白骑:“那你知道袁绍有多少兵马吗?”
张白骑疑惑郭嘉为何如此问,不过还是实诚的回道:“最多不过二十万。”
“二十五万,除去袁绍带来幽州的,袁绍还有十万兵马驻防冀州,你要是真把公孙瓒逼急了,指不定他会和袁绍联合,而我军能调动的也只有你和赵弘,况且赵弘要驻守并州南大门,不能全军而动,就凭数万人马能打的过袁绍公孙瓒二人,到时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不是还有赵云的一万骑兵,张绣的五千骑兵,再不行还可抽调张辽的一万骑兵,如此多的精锐骑兵,再加上我率领的步卒,就算二人联合,也能打败他们。”
见张白骑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郭嘉明白张白骑这几年确实过得憋屈,也让其心中升起傲气,觉得自己率领的兵马战无不胜。
郭嘉一改之前的散漫模样,立刻正色对张白骑说道:“四大骑兵师岂是你我能调动的了的,赵云率军前来,目的不是为夺取幽州而来,而是防备乌恒鲜卑,我知白骑将军和忠义军迫切想证明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双线作战引发的连锁反应。”
“单单粮草消耗就不一定能吃得消,再加上粮草运送需要大量的郡兵县兵,若真如此,并州可就真的空了,若是有诸侯联合鲜卑,并州就算守住,也将大伤元气。”
“如今我不妨给将军透个底,幽州需要三足鼎立方可无忧,将军切莫坏了主公大计,方知兵者无小事,若因将军之冒失,而致使主公功亏一篑,将军项上人头安有在乎。”
郭嘉一席话,让张白骑脸色变得苍白,如果不是郭嘉在此,他恐怕接到命令会直接出兵,在他认知中,能打胜仗,能给张远抢夺下幽州就是大功一件,如今想来,若是真的因自己而导致并州陷入战乱,张远就是再不想杀自己也只能挥泪而斩。
经此一事,张白骑彻底老实下来,不再催促郭嘉下令。
三天时间里,袁绍再次对公孙瓒发动了一次攻击,而公孙瓒再次折损数千人,刘和夺取了上谷郡,把守住了居庸关,乌恒骑兵进可入幽州,退可回草原,幽州彻底暴露在乌恒人的铁蹄下。
公孙瓒这下可是彻底坐不住了,经过和麾下谋士商议,众人一致决定向并州求援。
求援信使刚离开,袁绍军再次开始进攻,而此次进攻袁绍军改变了战法,袁绍军从河面佯攻,麴义带着大量硬弩,带着八百先登营从界桥上进攻。
大战再次拉开,袁军在损失四千人后再次登岸,双方在河岸上打的难解难分,而公孙瓒还没意识到,界桥争夺战发生了意外。
刚开始袁绍命一校士兵从桥上过,伤亡过半终于过了桥,而过了桥后,迎接这些人的是白马义从精湛的骑射,不等后面的援军支援,过去的人就全军覆灭了,袁绍又派了几次人,结果都是如此,损失了三四千人,袁绍和其麾下的谋士才明白,这界桥就是公孙瓒给他们设置的陷阱,为的就是让袁绍不断派人从桥上进攻,消耗袁绍军的士兵和士气。
想明白了以后,袁绍后面不再派人从桥面上强攻,而是做为佯攻,借机牵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公孙瓒得到张远的支持,组建了五千白马义从,公孙续带走了一千,剩余四千都在此地。
界桥后面公孙瓒整整布置了两千白马义从,其余两千分别在界桥的左右两侧。
连续几次大战,白马义从不过损失百骑,而死伤在白马义从手中的袁军高达五六千,可见其战力的彪悍。
今日同以往一样,袁绍派人抢夺界桥,刚开始同以往一样,等白马义从冲出来后,袁绍当即派麴义带着八百先登营出击。
麴义的先登营虽然精锐奈何人数太少,袁绍命淳于琼带着一千精锐步卒随麴义一起冲杀。
不管是麴义的先登营还是淳于琼的一千精锐步卒,全都携带大号硬弩,一架硬弩需要三人操作。
以三人之力才能拉开,射击之时两人在前用肩膀扛着,一人发射,箭矢可射三百步,一百八十步可洞穿甲胄。
桥面狭窄,只能容纳五人并行,前面一千人手持盾牌向前,麴义淳于琼带兵紧跟其后,从对面看,丝毫没察觉异常。
袁绍军刚到桥中间,铺天盖地的箭矢落在盾牌上,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一路走一路不断有袁军被射杀,离对面三四十步时,无数投枪落在盾牌上,势大力沉的投枪将盾牌瞬间击碎,伴随着投枪的还有羽箭,袁军伤亡剧增。
袁军好不容易过了桥,迎接他们的是刀车。
刀车高三米,前面有挡板,挡板遍插刀刃,后面由二十人向前推,刀车所过之处,尸体遍布,盾牌的防御在刀车面前似纸糊般脆弱。
刀车后面弓箭手不断抛射,过桥的袁军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只能绝望的等死。
眼看袁军的进攻要再次落空,桥中间的麴义立刻命先登营拔刀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