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卢植带着一副六亲不认的神情到了雁门关。
卢植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咬牙切齿,他带给了黄巾莫大的屈辱,在所有黄巾军看来,是卢植逼着少将军遁入大山。
城门口,卢植毫不客气的对守门的兵卒说道:“去,告诉张远,老夫要见他。”
兵卒白眼一翻,装作没听见,直接无视了卢植。
“你去不去,信不信老夫撞死在城门口。”听到卢植威胁的话,兵卒更加的讨厌卢植,没好气的说:“我就是看门口,擅离职守是死罪。”
“你放肆。”
“我们少将军说那不叫放肆,那叫放伍,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卢植被一个小兵数落的气愤难当,对着关内大喊:“张远,你给老夫滚出来,别拿一个兵卒做挡箭牌。”
“干什么干什么,关门附近严禁狂吠。”一名队率走了过来对卢植喊道。
“你是管辖他们的军官吧!赶快去跟张远通报,就说我要见他。”
“少将军不在关内,你改天再来吧!”
“老夫有大事和他商议,耽误了事情你们担当得起吗?”
“少将军说了,他不想见你,你走吧!”
“你还说张远没在关内,自己都说漏嘴了。”
队率一听,连忙对手下吩咐道:“二狗,天色不早了,赶快关城门。”
刚才那名怼卢植的兵卒一听,抬头看了看刚晌午的太阳疑惑的望向队率。
队率没好气的说:“老子让你关城门你没听到吗?”
兵卒也不敢提反对,连忙召集人手就准备关城门。
卢植望着队率说:“你告诉张远,老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给他求了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他将后悔终生,老夫就在这等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他要是不来,老夫立刻返回洛阳。”
队率这下犹豫了,想了想对兵卒说:“城门先不关了,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去禀报少将军。”
其实我就在城门口不远处看石匠在城墙上刻字。
“马老啊!石匠还要招募,人太少了,这都刻了一个月了,太慢了。”
“属下明白,实在是招不到,就培养一批。”
“马老办事我放心。”
队率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对我说:“少将军,我都按你教的说了,卢植并没有被气走,还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他说就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他会返回洛阳。”
“没事,晾着他,时间到了你再来通知我。”
“公子,要不要我找人假扮百姓揍他一顿。”
“何曼,你他娘的净给老子出馊主意,你咋不假扮匈奴兵直接砍了他。”
何曼挠挠脑袋说:“公子不是说不能杀吗?”
“你这脑袋能不能开点窍,史阿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我明白怎么做。”
何曼是真的不明白我们两人在说什么,偷偷的问史阿:“公子是什么意思?”
史阿吐出两个字:“河内。”
何曼更加糊涂了,不是在说卢植的事情吗?关河内什么事。
再问史阿,史阿却不开口了,急得何曼抓耳挠腮。
随着一名石匠最后一锤落下,众人欢呼,耗时一月零五天,终于完成。
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是自己将他们送上了战场,我感慨的说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少将军无须难过,他们能遇到少将军,是他们的幸运。”
“只要他们的家人别恨我就好。”
随着名字刻完的消息传出,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聚集,有士兵,有百姓。好多人在下面指指点点,寻找自己袍泽的名字。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将军万岁,随后越来越多人开始跟着喊,整个雁门关被这喊声笼罩。
在门外看着卢植的兵卒,听到里面的呐喊,相视一眼,满脸的激动,跟着呐喊。
卢植看着这些疯狂呐喊的人,心中对我的愧疚一瞬间荡然无存,握紧了拳头,也表明他下了决心。
呐喊声停止后,我出关门来见卢植,兵卒见到我过来,身体一挺,齐声喊道:“少将军好。”
我微笑着向几人点头,他们站的更加笔直。
“老师别来无恙。”
“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老师。”
“若你一人独来,张远扫榻相迎,可老师每次都不是自己真心想来。”
“别那么多废话,找个地方,我与你单独谈谈。”
“老师请随我来。”
看到好多人聚集在城墙边,卢植忍不住的问:“那些人在干什么?”
我毫无隐瞒的说:“没什么,我将阵亡将士的名字刻在了城墙上,让世人不要忘记他们的付出。”
卢植心中一棱,顿时明白了我的用意。
书房中,只有我二人,卢植首先开口。
“上次见你军中还有老弱,为何今日却不曾见到?”
“六七十万大军人太多了,我养不起,裁撤了许多。”
“如今军队几何?”
“三十万。”
“皆是青壮?”
“都经历过战阵厮杀。”
“那就是说,你的实力不降反增?”
“老师可以这么认为。”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常山下所说之言。”
“刘宏不死我不反?”
卢植点了点头。
“依然算数。”
“张远接旨。”
我白了卢植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你就不想听听我给你带来什么旨意吗?”
“怎么,难道还要我跪下接旨。”
卢植无奈,只能宣布汉灵帝的旨意:“陛下旨意,匈奴寇边,张远率部抵抗,有大功,朕愿免除张远及部下反叛罪名,望尔等收复被匈奴,羌胡占据的并州之地,功成之日,受镇西将军之位,另,并州世代遭受异族侵扰,百姓凋零,望卿将太行百姓迁入并州,以充实人口,望卿不负朕望。”
“张远,你可明白。”
“明白,这是给我画了个饼,刘宏不出一兵一卒,不出钱粮,让我给他打仗,赢了,是他领导有功,败了,给我来个故意挑起战乱之名,联合异族灭了我,既能给异族一个交代,又能除去我这个心头之患。出此计的人还真是毒辣,我诅咒他断子绝孙。”
卢植心里暗暗想:“不用你诅咒,阉宦哪能有后。”
“怎么,你不接旨?”
“谁说我不接旨了,就是没有这个大饼,我也会征伐匈奴和羌胡。你回去告诉刘宏,我张远反的是他的昏庸无能,但是汉人的身份,我永远承认。”
“好,不愧是我卢植的徒弟,大义之前分得清轻重。”
我站起身对卢植唱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另类的吟唱让卢植愣住了,更加让他愣住的是我这首诗表达的心意。
卢植喃喃念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卢植叹息一声,对我说:“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事不可为,可隐姓埋名。”说完快速离开。
我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喃喃的说:“卢植,就凭你刚才最后一句话,你的命,我不取了。”
“史阿”
“在”
“计划有变,卢植要安全的返回洛阳。”
“属下明白。”
“另外,卢植离开并州后,劫持他,扣押三天,然后放了他。”
“属下领命。”
“将马老叫来。”
“诺”
我冷笑一声说:“想让我当宋江,我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一会儿马永匆匆赶来。
“少将军唤我何事?”
“给我找个工匠刻一枚假玉玺,再做一道圣旨。”
马永一听,心中忍不住的害怕,身体都开始颤抖。
“怎么,害怕了?”
“这,这,我没见过玉玺和圣旨的模样。”
“这你不用管了,你只管找人。”
“属下谨遵少将军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