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桑榆头痛,想不明白原主咋惹了这固执的疯子,突然很想开口,让他自我了断。但现在此人同小男主一样,师尊,师尊的叫着自己,有种自己在逼自家徒弟自我了断的错觉。
心中烦躁,他揉着眉心道:“你出去吧,吾乏了。”
钟离怀瑾见此,代表此事暂且揭过了,便赶紧站了起来要出门,突然想到被褥已经湿了又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栀桑榆皱眉。
“不是让你出去吗?”
钟离怀瑾:“师尊被子湿了我给你烘干。”说完手脚麻利的用灵力将被褥烘干了。
栀桑榆任由他去做。
被子干了那人又说天气寒凉为免师尊冻着又去搞烤炉。
栀桑榆听着动静一阵无语,现在他想发脾气都没处发。
终于烤炉弄好,栀桑榆催促:“可以走了吗?”
钟离怀瑾点头突然想到师尊看不见又开口答:“可以了……”他看着周围被自己砸乱的房间又弱弱道:“师尊房间很乱,我要不要收拾一下。”
栀桑榆青筋跳了跳,生硬道:“不,必!”
钟离怀瑾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出门,视线落在栀桑左手手背上较淡的黑红纹路,由于他肌肤白皙显得那黑红纹路极其明显。
钟离怀瑾突然又开了口:“师尊,我能帮你解毒,真的,只要您好好配合我。”
栀桑榆等着人出去,但那人又开了口,他一下气得没了脾气,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似乎还不大聪明,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忽悠一下这人格,能不能让他放了自己,至于解毒,没必要。
钟离怀瑾见栀桑榆不说话以为他不信继续道:“师尊我真的能帮您解毒,我将您带来此地本就是为帮您解毒的。”似为了让栀桑榆相信还说出来他中的是哪两种毒。
栀桑榆绕开解毒的话题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钟离怀瑾声音有些弱弱的:“师尊,弟子现在说的是解毒的话题。”
寂静片刻钟离怀瑾又开口了:“您的毒必须要解,不然您会死的。”
栀桑榆不懂这疯子为什么一直揪着自己身上的毒不放,这毒能解他当然愿意,但是毒现在不能解。
栀桑榆觉得此人一时半刻是不会出去了,觉得冷便用被子盖住身体缩在角落道:“我的毒你不能解。”
钟离怀瑾一下靠了过来:“为何?”
栀桑榆感觉到他的靠近蹙眉:“你解了也无用,一样会死。”
“不会,我帮您解了毒,您是修者,只要修炼成神是不会死的!我不允许您死。”
栀桑榆听那人声音似乎受了刺激,语气有些激动,靠得栀桑榆又近了。
栀桑榆防备的将自己用被子包的更加紧了,他声音满不在乎道:“吾生或死又与你何干。”
“有关,您死了我活不了。”
栀桑榆听着此人似表白一样的话一阵不自在,两个人格没一个人格是省心的,一个是动手,一个是动嘴,动手的打不过,动嘴的现在也打不过。跑不掉躲不了,栀桑榆觉得这日子一天也没法过。
栀桑榆开口就是否认三连:“怎么活不了,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你又不是连体儿。”
“师尊,我求您……”说着钟离怀瑾便要去抓栀桑榆的手却又不敢,片刻仅抓住了栀桑榆的衣角,拉的极紧似生怕他跑了一般。
“没您,弟子不能活……”
栀桑榆大写无语,还弟子,师徒剧你是演上瘾了?
栀桑榆用力拉拽想将衣服拉回来,半天拉不动,栀桑榆放弃,被子一盖身体一躺便任由他拽着,背过身去便不再理会。
那人也不走就那么拽着他的衣角,蹲在床沿就跟看主人的狗一般一步不离。
栀桑榆睡不着,他本就没了睡意,此刻躺着是真被对方弄得烦了,闭着眼睛想运转灵力抢救一下,徒劳。想用灵识,想用乾坤戒,想进虚实空间一个都办不到。
栀桑榆躺着躺着呼吸开始急促。
钟离怀瑾发觉唤道:“师尊……”后面三字“怎么了”还没说出来,便被一股力砸在脸上。
那是栀桑榆一脚踹的。
栀桑榆躺着睡不着,什么也做不了。就想:想最近的事,是多么不顺心,越想越气。气得他呼吸不稳;气的他胸闷气短;气得他想跳脚;想毁天灭地!当生气的源头开了口,出了声。栀桑榆转身抬腿就是一脚,迅速踹在那人脸上,直接将人给踹飞。
“滚!”
老伯路过房门便被这一声怒吼吓得一个激灵。
……
栀桑榆后面清楚自己被那疯子带到了北方的某个村子,现是深秋,他之前办案的地方也只是凉爽并不冷,而此地下着鹅毛大雪,都快没过膝盖。
栀桑榆现在所在的人家姓白。他被钟离怀瑾封印丹田强留在此,总归需要这家照顾一二,栀桑榆又做不出白吃白住的事。他这些年为了方便自己各地找男主金手指,所以有带外界通用货币,可都放在乾坤戒内。因此他浑身上下身无分文,栀桑榆便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老伯家当报酬:一身被自己弄的破烂不堪的衣装,是上好的布料,但这也拿不出手;手中乾坤戒自是不能送的;寒笙剑按照外界的评估会是价格不菲的老古董,但这绝对不能外送。栀桑榆抬手摸上了自己脑袋上的发簪便将其取了下来。
自己出山之前头发还是自家徒弟给自己束的发。现在徒弟不知道掉到哪个犄脚旮旯里了,他就只能只自己束发了。
这么些年栀桑榆除了重要场合大多都是一根发带带到天荒地老,还是半束发的发型,而且弄得好不好看得凭运气,心情好了就用玉簪,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束发不是自己的问题,是这长到屁股的头发太长,它还又多又滑的极其难搞。
他摸索着手中冰凉的白玉簪有些舍不得送人,虽然它简单且朴素无华,就是从粗至细近乎光秃秃的一根发簪,但是它是自己一堆贵得离谱的发簪里面最好用,最听话的一根!
栀桑榆内心含泪,将他唯一能用的发簪递给了白老伯当做谢礼。
这发簪看着一点也不华丽,但那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给白老伯拿去卖了定能衣食无忧,还能过的富裕。
白老伯清楚那是玉,很值钱的,觉得贵重不敢收,况且另外一个道士已经给了自己报酬,一样是名贵的事物,他本想拒收,但是那人冷着一张脸,像是你敢拒绝就剁了你的样子,吓到他战战兢兢的收了。
白老伯觉得自己不是掉钱眼里的贪财之徒。
“道长,这我不能收,而且你徒弟已经给了我报酬,再怎么也不能多收。”
栀桑榆直接将玉簪塞在了老伯手里道:“他是他,我是我,况且这是你们应得的。”
老伯手里被一下塞了一根卖了他全家都赔不起的簪子,吓得捏在手里小心翼翼一下路都不会走了。
栀桑榆感觉对方那种簪子半天不动,跟拿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便又道:“我是道士讲究因果,你若不收我恐会沾上因果到时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你且拿着吧。”
白老伯听这么一说心底没了占了人家便宜的不适感,乖乖收下了玉簪。
白老伯怀里揣着玉簪刚出房门便撞见在门口守着的钟离怀瑾。
只见他板着张臭脸,拉着老伯便将其带着离房门远了,钟离怀瑾判断栀桑榆现在是听不到自己声音,伸手便道:“簪子给我。”
老伯连连摇头:“不行嘞,这是你师尊给我的,我咋能又给你。”
钟离怀瑾手揣口袋假装是从口袋里面拿东西,实则是从手腕中的储物石中拿出来的,他将手中东西递给老伯,这也是一根发簪,制作精良一眼便知并非凡品,比栀桑榆送给老伯的看着似乎还要贵上许多。
“我拿这个同你换。”
老伯有些眼馋,脑袋依然摇成拨浪鼓不肯给。毕竟这是榆道长给自家的,人家是拿来还恩的,要是把发簪给他那榆道长说的因果咋办,咱是好人不能害了人家道士,还有别人送的礼哪有拿来同人换的。
白老伯想了便说了。
钟离怀瑾皱眉这老头怎得这般固执。
“发簪我师尊已经给你便还了因果,我现拿另一个上好的发簪同你换有何不可。”
老伯还是不想给,但看着这黑发道士逐渐飙杀气的眼睛吓得一个哆嗦,乖乖将发簪交了出去,拿走另一个发簪赶紧走了。他心里欲哭无泪,明明都是道士这人咋就这么不讲理?
钟离怀瑾看着手中师尊常带的发簪,被师尊从房间轰出去的不好心情大好,抹掉发簪上沾染上的他人的气息,放在鼻尖闻着师尊身上特有的冷香,眉眼逐渐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