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栀桑榆已经收到吩咐下去查找的资料。首先是任然儿的信息:任然儿,汉族人,20岁,湘楚省,巴陵人,长华大学大二学生……2015年7月19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栀桑榆看着这信息大致猜测任然儿是被拐到了这个地方。不难想像此地偏远贫穷,没女子愿意嫁到这偏远乡村过苦日子。而这种村子传统观念根深蒂固且偏激保守,像是延续香火传宗接代就如同刻入他们骨子里的重要使命一般,且当地人文化水平低,男女不平等观念及其严重,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这后,指的就是没儿子,曲解意思为,你不生儿子就是对父母祖宗最大的不孝,如同犯了什么天妒人怨的天条一般。
接下来的资料就是人流来往:这偏远之地人流来往极其少才是,就算是有外地打工的子女一般也是过年才回村探望亲戚,可近几年非过年过节的人群来往却如此频繁,且来的都是同一批人。
他看着资料思索,发觉自己吩咐下去搜集资料的手下们一点也不含糊,顺藤摸瓜把那批来往多次的人群给查了个底掉:这就是一群人贩子,之所以来的频繁是因为这里有卖家,不必多说下面的资料就是近年村子有关妇女的买卖交易。
这一看下去,好家伙,村委到附近的警察局都是沾亲带故的,这就蛇鼠一窝,没一个好鸟。
还有记录在案的有关女婴弃养毒杀,5年前被推倒的弃婴塔……
栀桑榆算是看明白了这妥妥的干了缺德事遭报应了,他还解决个求求,拖家带口直接走人,任期自身自灭去。所谓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不是我。
突然门外一阵嘈杂。
栀桑榆放下手中资料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何事。”
“芜尘君,尸体……那个肚子空了,婴儿婴儿它,它爬出来了。”一名弟子吓得面色发白说得话前言不搭后语。
栀桑榆大概清楚是什么事情了,便让他直接带路。
很快两人赶到地点。
现场血腥味浓重,一名被吃空腹部仅留一个血肉模糊的男性躯壳躺在血染的床上,那个本在肚子里的狰狞婴儿已经被异常局的两位警官控制住。而这家的女性已经吓得躲在角落寻求安全感。
栀桑榆看着那个诡异的女婴皱了眉,他昨天的判断出错了?可昨天所见,孕肚外部浮现阴气,若要完全吸收的确需要些许时间才是。
那诡异女婴浑身赤红带黑色纹路,眼睛闭着,样子似不足满月的样子,但它能如同一个小畜生一样爬行,它满嘴的獠牙,发出婴儿的哭声夹杂着怪异的兽吼。
“沈仙师这东西该如何处理?”李陨警官看着那被关在笼子里的婴儿问道。
栀桑榆带上手套伸手将那纸符撕了下来,现场两位有职位的异常局警官见此便要阻止,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出话,那笼子便被诡异女婴的一股怪力给冲破了笼子,笼子的碎片四下爆开,栀桑榆抬手间便用灵力将碎片隔开。周围有几名弟子和一些异常局的小警察没能反应过来被砸了个正着,而两名警官没那么精湛的法术可以一瞬挡下碎片,只能用身法躲开。
女警官白伊瑶一脸不悦的看着栀桑榆有些气愤道:“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榆仙师你怎么给放了?!”
栀桑榆不予理会。
而那诡异女婴刚被放出来便四肢着地便要跑,光着小屁股一溜烟就窜到了门口。它刚抬出一只手要出门就被外面灼热的阳光烫的缩了回来,又一下窜到了别处角落躲了起来。
栀桑榆看着这小东西一系列的行动颇为讶异,它竟然知道逃跑?这小东西是有意识的?
在场的人也露出诧异之色,因为像是这种阴煞之物是很难有自我意识的,只有本能的食欲和凶残的攻击性,而这诡异女婴竟然知道逃跑,还胆小的离众人远远的把自己藏了起来。
栀桑榆感到颇为惊奇,抬手便用灵力将躲在柜子底下的小东西一下拽了出来。那小东西两条肉胳膊肉腿在半空抗议得扑腾着,张嘴就是嗷嗷乱叫。栀桑榆伸手便拎住了它命运的后脖颈。
这小东西小小一只,肉还不少一捏就是一块软肉。
两警官看得心惊胆战的,这诡异小婴儿看着不大但是攻击力不容小觑,两人抓它时差一点就丢了小命,但眼前这榆仙师拎那小婴儿就跟拎小鸡仔似的没半分吃力。
在场的各长阾宗弟子不觉得有什么,一是他们赶到时诡异女婴已经被制服,二就是有这人可是芜尘君当然很厉害的滤镜buff。
栀桑榆好奇得看着手里的小东西,闭眼再睁眼就用上了法术看像了那个孕育出它的男尸,所见就是那些本该被小婴儿吸收的怪异阴气并没有被吸收,而是飘着一点点消散。他视线再次回到小婴儿身上脸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惊奇感叹:哟,还是一个早产儿。一个有了自我意识的“早产儿”
“榆仙师,这个怪物诡异的很,我建议将它关起来比较妥当。”女警白伊瑶说道。
栀桑榆:“无妨,吾控制得住。”
白伊瑶黛眉一触,满脸的不赞成,语气带上平训斥手下的犀利:“你这样这是对他人的不负责!你也见到了这东西性情凶恶,万一你没控制住怎么办?你能力非凡不必担忧,但其他人能力低微一个不慎被攻击了怎么办?我们修炼人还可抵抗但那些村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对抗?榆仙师你作为长辈怎能如此鲁莽行事?”白伊瑶说的直接且毫不客气。
栀桑榆看着这位直率的女警不知是夸她善良懂得体恤他人,还是该说她拎不清眼前形式,明显自己战斗力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强上很多。原主那个年纪辈分不必多说,都是能当在场所有人太爷的年纪,但眼前这女人一股子教育手下的语气是闹哪样?自己也不是有,我为强者,唯我独尊的想法。但这是他们异常局求到我们长阾宗帮助一起解决问题的,结果这女人尽这般理所当然的把自己这个请来帮忙的给当成了属下训斥一番。
现场的几名长阾宗弟子都带了几分惊讶之色,这女警官是在干嘛,这是在说芜尘君的不是?
随后众弟子怒气泳上心头,皆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芜尘君说他能控制便是可以,何需你教?”一男弟子不满道。
异常局的小警察解释着:“我们不是在教你们芜尘君做事,而是事实如此,按照我们异常局的规矩这些危险生物应当被关押由专人看守。”
“我们又不是异常局的人,该怎么处理自有我们的一套方式。”
“但是这般抓着像什么样,不会跑掉伤人吗?”
“芜尘君拎着呢怎么会跑,你跑了它都跑不了。”
……
双方一时吵的不可开交。
栀桑榆想捂头,这就是有两队带领解决一件事情的弊端之处,双方意见不和便容易出现冲突。
异常局的两位领导者没半分要管住自家手下的迹象,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听谁的就看这小怪物是被关在笼子里面还是由栀桑榆看着。
栀桑榆自行坐在椅子上拎着不老实扑腾的小东西现场开始研究,由于它身上有些脏污栀桑榆便丢了一个清洁数给小家伙,另一只手轻挠着小家伙的下巴逗弄着,大有一副你不管我也懒得管的架势。
双方吵的热火朝天,但都有分寸的只是动动嘴皮子没真打起来。
逐渐双方已经对骂到无话可说,一时寂静。
栀桑榆也大致搞清楚手里的小东西有自我意识但是脑子不好使,智力大概就是两三岁幼童的样子。
栀桑榆冰绡下的眼睛看向那位女警官道:“看来你我双方意见不合,难免几番争吵,不如这样,你我各调查各的,随后信息总合再议如何?”
栀桑榆语气虽平淡毫无波澜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势。
白伊瑶皱眉,本想着两队合并由自己带领然后一起调查这般进展较快,起初也有想好都听这人安排的,但是自己半日接触下来这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给她一种只为解决问题,分毫不会顾及人民性命的冷漠感,要是由他带队那些村民岂不是没救了。后面想着实在拗不过对方就同这人一起调查看着点这冷面神仙。谁知道这人完全不吃那套直接不跟自己一起调查。
而栀桑榆之所以不一起调查有着众多原因,一是不信任,他不能确定异常局的人是否出问题,二是异常局作为官方势力做事总会束手束脚。
要是异常局起初不顾民怒直接闯入私宅调查定不会到现在事态愈发严重的地步。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人民安全且又不敢直接闯民宅解决问题,一副众怒难犯的憋屈样。
栀桑榆视线落在角落尽量当个隐形人的女人。示意让弟子去审问,现在已经这个情况也没什么怕激起民愤之类的顾忌,毕竟已经有人被吃干内脏血淋淋得躺在那里。
这就让栀桑榆不得不吐槽一下,一开始明明可以直接强制调查提前发现那些诡异的男性孕肚,非要说什么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闯入民宅调查。那行,咱们不是体制内的偷偷调查成了吧。现在可好已经出事才来强制调查,这跟亡羊补牢的傻缺有毛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