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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桑榆带着钟离怀瑾查探了几家,正如徐一段所说的一般,男性都是那种诡异的情况,而女性处于一种半人半鬼的样子,没有半分意识,似乎在保护着还没有出世的胎儿。

两人影身刚从一间房内走出便听一阵清晰隐忍的抽泣声,在黑夜里那声音令人胆寒,如同利刃刮着人的心灵令人无法忽视,又似恐惧的阴影笼罩着一切仅留无尽的黑暗和哭泣声。

钟离怀瑾抬腿便朝着那处走去。

栀桑榆拉住他的手,双眼微凝:“有血腥味。”

由于那处各种鸡鸭粪便混杂,他鼻子都恨不得堵上怎会去细闻,这下注意力全然放在那处,他才发觉有血腥味。

钟离怀瑾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答:“师尊,是鸡血,弟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吾知道。”

是鸡血还是人血自己还闻不出来吗,还需要你个小兔崽子提醒?栀桑榆内心腹诽着。只是这处诡异得很,小心无大错。

声音来处在靠墙的角落,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不见半个人影。

栀桑榆用神识扫过去,那处放着无数杂物和一脏臭的鸡笼,他神识进入鸡笼便见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蓬头垢面的人形。

他观察片刻并未发现有何危险之处。

栀桑榆带着钟离怀瑾警惕靠近直接用灵力将人从里面拎了出来。

那披头散发的人发出一声尖锐惊叫,疯狂挣扎着。

栀桑榆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这般大,拉着钟离怀瑾带着那人赶紧离开了此地。

钟离怀瑾等人刚离开原地,不远处的房门就突然被撞开,只见一女子将脖颈拉长从门口把头伸了出来……

蓬头垢面的人被栀桑榆拉着惊叫了一路,听声音是个女子。

栀桑榆一路试探发觉这女子仅是普通的凡人,他便将女人丢在了地上,由于女子身上沾着各种不明的污晦之物臭气熏天,栀桑榆就离了她半米远。

女人摔在地上,怀里抱着的布包一下掉了出来,她一下就慌了,在地上极快的爬着要去将布包拿回来,似那布包裹着的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钟离怀瑾反应极快,在那女人拿到布包之前警惕的将那布给挑开了。

女人见钟离怀瑾拔了剑,疯了似的扑了过去,将布包护在了身下,她言语清晰的吼道:“别杀我的孩子!”

栀桑榆眉头一皱,孩子?刚刚钟离怀瑾挑开那布包,里面包裹着的明明是一块石头,他确定自己没眼瞎,就是一块比较长的椭圆形石头。

她那已经看不清楚颜色近乎破成布条的宽松衣服套在这近乎瘦的皮包骨的身躯上,显得衣服空荡荡的。她似害怕极了,身体带着宽大的衣服一起颤抖着。

好一会女人见没什么动静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脑袋,打结脏污的头发下露出一只满是惊惧与血丝的眼睛,她眼睛很漂亮但是无神,似是让人看一眼就会被这眼神拉入深渊。

她见人还在吓的一抖,原地就成了缩头乌龟,却依然用身体将她身下的“孩子”挡了个严实,瘦小的身体抖若筛糠。

钟离怀瑾眉头皱了起来。

“师尊,这好像是个疯子。”不是好像,就是,哪有人把石头当孩子的,不是疯子是什么?以为找到了一个能套消息的人,结果是个疯的,钟离怀瑾内心可惜的腹诽着。

“不可无理。”栀桑榆不冷不淡的斥责一声。

钟离怀瑾听此一僵,脸上露出委屈,小声唤了声:“师尊……”

栀桑榆走近了女人。

那女人似发现有人靠近,她犹如惊弓之鸟,抱着“孩子”就弹退了出去,整个缩成一团,骨瘦如柴的身体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

栀桑榆见此不在靠近而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半蹲下来,毕竟以这女人现在的情况冒然靠近她只会更加抵触,不如让她先在那处缩会儿,待她熟悉了周围环境放松下来再问些事情也不迟,毕竟整个村子唯有她还是个人。

栀桑榆嫌的无聊用神识看着女人,从头到脚的观察,他的神识停留在女子脚上,当然他不是有何奇异癖好,而是这女人的脚怪异的扭曲着,栀桑榆猜测她的脚曾断过,然后不做任何治疗任由它自然长了回去,骨头都是畸形的。

钟离怀瑾一双锐眸盯向了女人,从头到脚的观察,逐渐他的视线落在女人露出的手腕和脚踝之上,她那处有极其明显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长期束缚然后挣扎磨摩擦产生的伤口留下的疤痕,且只要是陆续的肌肤都有大小不一疤痕,似乎是鞭伤。

时间过去良久,栀桑榆终于又慢慢的靠近女人,用他很少有的温柔语气唤了一声:“任然儿。”

那女人有了反应,脑袋微往栀桑榆的方向歪了歪。

栀桑榆知道这女人的名字还是猜的,之前那位女警察讲过,陈家老三的妻子任然儿精神存在问题,而他们刚刚到访的地方正是陈家,神志不清,还在陈家附近,他除了想到任然儿便没有其他人了。

女人没一会又似没看见栀桑榆一般,又回头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嘴边轻轻的哼着什么,身体也跟着节奏一摇一摇的似在哄着孩子。

栀桑榆静静的听了一会,逐渐发现不对,听女人的口音不是这里的人。虽然他听不出这女人的口音来自哪里,但可以确定绝对同这里的人口音不同。

栀桑榆看着那女人怀里包裹着的石头有些不解,明明之前说过这女人有一个儿子,并没有死,为什么她还是一副似受到极大刺激,抱着一块石头当孩子?

栀桑榆猜测,以那女人之前的反应是有人要杀她的孩子。

他一边想这一边一点点靠近着女人,说话的声音带了灵音安抚着女人:“任然儿,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极尽的温柔,似和煦的暖阳一般,如同这世间一切都将温柔以待。

女人看了眼栀桑榆,便又将栀桑榆当了空气。

栀桑榆锲而不舍伸出了手道:“任然儿天冷了,孩子在外面冻也不好对不对?”

女人终于有了实际意义的反应,她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嗯,嗯……不能,冻着我家小囡囡……”说着便将自己的脏手乖顺的搭在了栀桑榆伸出来的手上。

栀桑榆抓住了女人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钟离怀瑾双眼落在相互握的手上……

栀桑榆拉着女人的手将灵力输入安抚着女人,问着:“任然儿,你的女儿真可爱,能问问她几岁了吗?”

女人脸上露出几分古怪:“咦?你怎么知道囡囡是个女孩子啊?”

栀桑榆内心腹诽,你都叫囡囡了,不是女孩还能是男孩不成?想此他发觉一事,那些胎儿似乎也都是女胎,只要胎儿发育到了可以看出性别的,自己注意到了,所见皆是女孩,女孩……为什么都是女的?

栀桑榆回着:“孩子这般好看,定是一位姑娘。”

女人似被夸的很高兴,她一只手抱着手里的孩子低着头摇头晃脑得似在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小囡囡听到了吗?这个瞎子哥哥夸你漂亮呢。”

栀桑榆听此只觉一根又长又粗的利剑戳入他的心窝,这背刺来的猝不及防。

栀桑榆拉着女人走向自己休息的地方一边艰难的套话。

他之所以不直接收魂是因为收魂很痛苦,二是因为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代表魂魄不全或者有损,一个凡人根本经历不了那样一番折腾。

钟离怀瑾站在原地不动,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栀桑榆一点点走远的背影。

“憨货,你楚在那是等我抱你回去?”栀桑榆见钟离怀瑾没跟上无奈道,毕竟自己不认路。

钟离怀瑾回神眼神一亮,跟上了唤了一声:“师尊。”

栀桑榆应答。

钟离怀瑾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便抓住了栀桑榆的另外一只手。

任然儿似乎恢复些许的神智,回头歪脑看着钟离怀瑾问了句:“这孩子是谁啊?”

“我……”栀桑榆想答,徒弟,突然脑中闪过恶趣味,勾唇一笑道:“我儿子。”

钟离怀瑾:“……”

任然儿点点头道:“你都有这么大的女儿了……真好看……以后我家囡囡也会成为大姑娘的……”

钟离怀瑾很想把这疯女人眼睛挖出来,让她好好看自己是男是女,碍于师尊在这,于是他乖乖收敛了自己的锋芒。

栀桑榆低头看向男主,长发,脸蛋稚嫩五官精致,乍一看的确像一个漂亮的女娃。

见他脸上铁青栀桑榆揉了揉男主的大脑袋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