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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桑榆接过帕子,顺手撸了把男主的大脑袋。

他大致听了案件让徐一段将各弟子分派出去走访问询,便当了甩手掌柜。

现是已时,旭日高悬,但整个村子的人却闭门不出。按通常这个依赖农耕为生的村民此刻应当在田里劳作才是,此刻却无人在外行动,整个村子沉寂得出奇,空无一人的街道仅几只猫狗游荡,四处嗅探着什么。

土黄墙壁之上分布着稀稀拉拉的苔藓,之中斑斑点点的污渍遍布墙体,龟裂的墙缝中生长着不知名的葱绿野草。

一只修长稚嫩的手敲在红色掉漆的木门之上。

过去多时门内依然无人回应。

“怀瑾你说这房里会不会没人啊。”女弟子望向敲门等待的钟离怀瑾问道。

钟离怀瑾声音冷漠,头也不回道:“不知。”随后添了句:“你我不熟请叫我全名。”

女弟子杨绘亭身体一僵,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可,可你的名字太长了,怀瑾叫起来轻松也能记得住。”

钟离怀瑾眉头微锁心中突生起不快,明明师尊都未曾那般亲昵的叫我,都是叫全名,凭什么让她这么叫了去。

钟离怀瑾回头,他脸蛋稚嫩但出若有致,面色孤冷,并不是在栀桑榆面前嘴边时常带笑各种撒娇的小白兔模样。

“四个字你记不住?”他一双墨黑的眸子盯向了杨绘亭语气不变。

杨绘亭被这句话问愣了,脸色变幻,憋的通红,心中对钟离怀瑾的爱慕之情被刚刚两句话冲了个稀碎,一瞬是百般后悔选择同钟离怀瑾一组。

被分配在一组的王郑看不下去了,打破了这尴尬气氛:“这家应该没人我们换一家吧!”说罢拉住钟离怀瑾的袖子就要走。

钟离怀瑾站立不动。

王郑疑惑回头:“怎么了?”

“来了。”钟离怀瑾话刚落红色掉漆的木门被打开,便见一名有着布满一条条如同蜿蜒曲折山路般面庞的老妇,她脊背有些佝偻,面色不善眉头紧锁,那皱起的眉头凸显得皱纹如同一条条将要蠕动的蚯蚓一般。

三人还未开口,老妇面色狰狞干瘪脱皮的两半嘴唇上下翻飞,一口方言,将钟离怀瑾等人轰到了别处。

一群弟子聚集,皆面如丧考妣。

徐一段眉头微锁问道:“没问到?”

一女弟子沮丧蹲在了地上,头一垂声音拉长叹气:“可只是没问到,还被臭骂了一顿。”

另一男弟子脸衰气:“你至少见到人了,我们一连找了几家连个人影都没瞅见。”

王郑:“徐师兄你那里怎么样?”

徐一段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一时众弟子势气大降,毕竟在场除了徐一段都是第一次出山历练,以为能大杀四方,结果还没开始就四处碰壁,同心中所想落差属实颇大。

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女弟子宁洛打破沉浸仰头望着徐一段道:“师兄那些老女人这么凶,要不我们直接翻墙把刀架他们脖子上逼问。”

其他弟子应和:“对,那些老泼妇搞得我们要去抢钱似的,明明是来救他们的还这般骂人。”

徐一段面色严肃:“不行,莫要忘了芜尘君出来之前警告的话。”

宁洛反驳:“芜尘君仅说不可用法术,不可同凡人交手,我们不打架,只要将刀往他们脖子上一放就行。”

徐一段脸一板:“你这是歪理!若是闯祸我可不帮你向芜尘君求情!”

宁洛想起栀桑榆那一张冰块脸,头一缩,闭了嘴。

钟离怀瑾听着各弟子讨论突然开口道:“徐师兄,你去访问之时所见是否皆是女妇。”

徐一段听罢一顿说道:“的确我一共找了十三家,只要开门的都是女性。”

其他子弟一同点头如捣蒜。

“对,我们看到也只有女的。”

王郑道:“这就很奇怪了,这么大个村子怎可能出来开门的都是女性,总会有男性才是。”

徐一段:“对了,那七位死者家中情况如何?”

“一样门都进不去。”

徐一段叹了口气。

“先往别处调查吧。”

栀桑榆自不可能事情交代出去真就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他影身飞身浮于村子上空,神识全面铺开,将整个村子收入脑中,村外空无一人。栀桑榆手中结印,神识所见并无变化。他双眸微眯,村子显然是有问题的,而他用探气术却并无异样,按照之前所说,应是有什么阴邪之物作祟才是。

栀桑榆回到地面,心中思索,要是这么简单异常局也就不会向长阾宗求助了。

到晚上众弟子寻找住处也屡屡碰壁,在这偏远之地并未有住宿的客栈,因此徐一段等人只得找各家村民借住,而这些村民对外来人排斥,最后是俩位警官利用职权让村长妻子给众人安排住处。

众弟子将今日所见告知栀桑榆。

目前情况从村民那里获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众人便从尸体寻找有用的信息。

由于尸体已经下葬没有经过家属同意不得私自开棺验尸只能在坟墓边使用探气符,同时只要是众人能到之地皆用探气符查探了一遍,特别是那七位死者死亡的地方。

徐一段同钟离怀瑾盛上几张黄符,两盘中分别放了七张符和五张符,皆有不同程度的腐烂发黑。

徐一段:“芜尘君,弟子手里是在七位死者坟前用探气符探查后显现的符纸,而钟师弟手中的是那七位死者中五位死者死亡地点所探查出的,还有两位由于死在家中我们无法探查。”

栀桑榆视线停留在徐一段盘内其中被腐烂的最为严重的符纸之上。

徐一段见此解释道:“芜尘君这张正是男性死者坟前用的符纸。”

栀桑榆点头一言未发,手指轻勾那符箓便飘浮起来,他手中凭空虚画食指轻弹,一道金芒便打入那张符箓之中。

一瞬符录血色浸染,整张符箓腥红一片似下一刻便要滴出血珠。

众弟子大惊。

血红符纸自焚成血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尸臭和难以言说的味道。栀桑榆用灵力将那些血雾彻底毁掉,一点不剩。

他只觉一阵头疼,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