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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被灵力荡飞之后,钟离怀瑾便昏厥过去。

时刻等待救治的医师将他救治唤醒。

钟离怀瑾双眼迷离,伸手便抓住为他疗伤的女弟子,第一句话便是:“师姐,谁赢了?”

女弟子给出一个惋惜的表情。

钟离怀瑾见此便已明白不再多问。

“小师弟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以你现在的年纪,宗门定会重视你,资源也会向你倾斜的,说不定哪位峰主也会收你为亲传弟子……”

女弟子安慰着钟离怀瑾。

而他却已经听不见半分言语。钟离怀瑾只觉气血上涌,没能忍住咳出一口血来,双眸逐渐通红。

女弟子吓的一惊赶紧跑去叫师父来帮忙救治。

长阾宗大殿内。

本届新晋弟子皆按照宗门大比顺序跪地,等待拜师仪式。

而钟离怀瑾跪在最前面,他是本届新晋弟子排名第一,但他却低着头沉着脸,他无半分获得第一名次的喜悦。

各峰之主落座高坛之上。

钟离怀瑾抬头看向栀桒榆眼中是隐藏不住的落寞,他面色也越发苍白。

栀桑榆看向赤果果的视线来处,便见男主满脸委屈,栀桑榆冰绡下的眸子毫无波澜。

内心却慌的一批,好险,差点就要被男主拜自己为师了,他知道宗门有一个规定,在新届弟子中若是获得境界魁首,将有由弟子选师父的机会。

好在男主输了,不然就要同阎王爷招手了。

“师弟可有心仪的弟子?那个你带回来的孩子天分可是了得,我见你对他上心,不如你收他为徒?”仗千哲见他看向钟离怀瑾问道。

“掌门师兄若是喜欢,你将其收为弟子便是。”栀桑榆不冷不淡回。

“这宗门之事已够我忙的了,哪有心思收弟子。”他见栀桑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生起几分心累,道:“小师弟啊,你就让为兄省点心吧。”

栀桑榆知他对宗门之事操劳繁多,对自己好也是真心。

不过,你丫介绍的是啥玩意?男主!我,小说里面的准反派,丢进漂白液里在男主那都洗不白的。要是男主不穿越他觉得自己还有抢救的机会,但是,哎,说多了都是泪!抽男主爽歪歪的是原主,吃恶果的却是自己!天底下唯他比窦娥还冤!!

拜师仪式开始。

在老一辈已经很少有人收徒,现收弟子的也是年轻一辈,顾兰辞下场收了两名弟子,而其余峰主零星收了几名,但首当其冲选择的都是前几名的弟子。

可现场古怪的是,本届弟子魁首,钟离怀瑾却无人前去收徒,皆绕开钟离怀瑾收他人为徒去了。

栀桑榆心底跳了跳,不会是宗门上下皆以为钟离怀瑾是自己内定弟子,竟然直接绕这个天才收别人做徒弟去了。

他颇为无语,现在这时候搞宗门团结?

其实倒也不只是团结一致将钟离怀瑾这个魁首让于栀桒榆,而是大多人以为栀桑榆要收钟离怀瑾为徒,那些想要收钟离怀瑾为弟子的却又不敢,因为宗门有一个规矩,若两人皆看上一个弟子,双方便要比试一番,谁赢了弟子归谁。

年轻一辈不敢同芜尘君争,其他人是心知肚明打不过栀桑榆。其他要不是不再收徒就是有意将钟离怀瑾留给栀桒榆,因此便有了身为本届魁首的钟离怀瑾竟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栀桑榆眉心跳了跳。

良久,钟离怀瑾依然无人愿收,虽大多数有心收弟子的人视线皆在钟离怀瑾身上停留片刻,但又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栀桑榆,只见他冰绡缚眼看不清神情但脸却偏向此地似眼睛也盯了过来。

众人却误以为:本座倒是想看谁敢觊觎我看上的徒弟。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本届魁首怎么没人要?莫不是看不上这难得的天才?”说罢万科维从高坛之上落下,看向钟离怀瑾道:“小子,吾本不在收弟子,只是你天资过人既无人愿收,但吾痛心人才埋没,本座便破例收下你这关门弟子吧。”

钟离怀瑾仰头看向万科维,他中年模样,身形挺拔,浓眉星眸气质斐然。

但钟离怀瑾视线停留在他爬上几分皱纹的眼睛上内心生起不适感,他不想拜这人为师,甚至心中没由来生出几分厌恶。可是目前情况若是不拜他为师的话……他心底是被挖了一块的难受,愈发觉得不甘心。

“别拜他为师!”突然钟离怀瑾脑内响起钟离的声音。

钟离怀瑾有些恍惚:“什么?”

“他不配收本尊为徒!”

“为什么?”

“他身上散发着阴阳混杂的浊气恶心至极!”钟离平日说话总带了身为高位者的慵懒,此刻语气却带上毫不掩饰的厌恶。

钟离怀瑾疑惑:“什么意思。”

钟离:“别拜就是!”

万科维见他没反应,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声音渐冷:“你不愿意?”

仗千哲等人眉头皱起。

叶辰溪直接道:“你不能收他!”

万科维眯眼道:“他人收得,吾为何不能?”

叶辰溪欲要说话下一刻,钟离怀瑾突然站了起来。

众弟子大憾,这是?竟然有弟子不愿拜师,去落万科唯的面子?

钟离怀瑾同样露出惊诧之色,他没有站起来啊。

万科维怒目而视:“不知好歹。”便要用势压人,将钟离怀瑾压回地上。突然一股威压从他身后升起。万科维反应迅速,回身挡下威压。

怎么回事?众人惊退一步,只见钟离怀瑾衣袂翻卷,竟然越飞越高直向那高坛而去。

钟离怀瑾惊慌张望,最终,视线望向高处。

栀桑榆正面向钟离怀瑾,冰绡下的眼睛也似盯着自己,而自己却在一点点向他靠近。

依然是那张眉心点赤冰绡缚眼,如同春寒料峭般的清冷脸庞。往常仅一根玉簪碗起的华发被梳成一个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整体银色井蓝点缀的精美发冠中,一根簪子横穿发冠两侧,皆垂下白色镶嵌代银的丝质冠带,比之以往更生几分高贵威严不可侵犯。月白衣袂翻卷,似下一刻便要飘飞而去。整个人精美的不似人间之物。

钟离怀瑾心似一下漏了几拍,随后那心,如同山石之上崩裂出一个缝隙,一瞬内里喷涌出汹涌澎湃的涛涛水流一般激烈。

他那小小的身体飞靠过去,似飞蛾迎光而舞一般,飘然落在他的身前,他那张小脸似白的透明,仰头望向眼前之人。

“跪下。”只听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钟离怀瑾脑中空白只觉心跳如鼓,不带思考听声便屈膝跪了下去。

“你这是何意?”台下万科维怒目而视,声音中带着冲天怒火,栀桑榆当众抢人也罢竟毫不顾忌他的颜面,便要钟离怀瑾下跪拜师。

栀桑榆眼也不抬,冰绡下淡色冷眸似带着惑人的魅力看向钟离怀瑾。

钟离怀瑾愣愣叩首。

栀桑榆递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花形玉器。

那花形玉器叫苌清莲,是濯清峰传于弟子的信物,本不该这般寒酸的仅递出一个光溜溜的玉器,而是要由各师父做成项链,或者腰配之类带在身上,但栀桑榆起初便没有收徒意图,因此没能做出任何准备,此刻收徒却是迫于无奈。

钟离怀瑾双手接过看着手中好看精致的玉器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宛若沉浸在梦中。

钟离通过钟离怀瑾的眼睛看着那玉莲,上辈子他也拜栀桑榆为师并未给出任何信物,而此刻这人……

在场众人无不惊诧,并不是惊讶于栀桑榆收钟离怀瑾为徒,而是这般大张旗鼓,毫不顾忌万科维颜面的当众抢徒弟,比试那一步都省了直接赐予信物收徒,这番作为可是不给万科唯分毫面子。

“自今日起,他便是本座首徒。”栀桑榆声音依然淡然,虽声音不大却让众人听了个清晰。

万科唯面色越发铁青,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无人理会的小丑一般,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怒喊一声:“栀桑榆!你莫要太过嚣张!”众人将视线落回声音来处才注意到无能狂怒的万科唯。

钟离怀瑾回神看着手中金银剔透的精美玉莲,才恍然清醒自己这是成了芜尘君的徒弟,而且还是首徒。

栀桑榆这才回身看向台下近乎气的七窍生烟的人,面色冷淡一言未发。

万科唯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气愤无处宣泄,众人见此便觉此人下一刻就要吐血三升,气的当场厥过去。

终有人看不下去解了围:“榆峰主,你此番行为不合规矩。” 朱卫晟声音缓慢道。

万科唯轻哼一声,有了理,气势上涨,横眉冷目道:“栀桑榆你此番作为莫不是要抢人。”

栀桑榆:“本座做的不够明显?”

“你!”万科唯一字出,体内灵力暴动,直向栀桒榆击去。

仗千哲终不再看热闹摆起掌门的架势,长袖一挥便压下了万科唯的灵力,沉冷到:“闹够了吗?”

万科唯面色铁青告起状来:“掌门,是他先抢我徒弟!”

“万师兄,您也事务繁重多收弟子吾也担心您操劳过度,此番榆峰主也还未曾收徒,他信物也给了出去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仗千哲丝毫不掩饰偏袒栀桑榆的意思,表面关心万科唯操劳,栀桑榆收了弟子是给你分担。但内里意味不要太明显,你这大把年纪了跟一个年纪小的抢什么徒弟?甚至和稀泥想就此接过去,比试得规矩一字不提。

朱卫晟却没那么好糊弄直接掀了仗千哲的桌:“这也好办按规矩,他俩比试一番谁赢徒弟归谁。”

仗千哲内心骂娘,他就是不想让栀桑榆打。

顾兰辞干脆否决:“不行!师弟他伤还未好怎能比斗!”

万科唯嗤笑:“只是切磋一番!本座又不会伤了他,怎么芜尘君受伤几日,竟变的如此娇气?”

栀桑榆挥袖便是一个灵力暴击过去,万科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连连后退。

仗千哲坐在椅上,手撑脑袋道:“要打出去打!”语气威严,同时还夹杂着不可察觉的无奈。

栀桑榆同万科唯被撵了出去。

双方对峙。

万科唯内心捏了一把汗,他心知肚明按照以往自己是打不过栀桑榆的,但事已至此两人不得不战一场,而栀桑榆一年多前的伤到现在都并未好全,也就是说他伤的很重,没个几年好不了,这也就给了他惹栀桑榆的底气。

擂台下方聚集无数子弟前来观看,强者比斗毕竟在何地都是难以看到现场。

两人皆腾空而起,同时周围升起结界护盾以免双方打斗波及他人。

两人身形犹如鬼魅般相撞,不过片刻便已经在半空过招几十,金铁交鸣声不断。

锵!万科唯手持长刀下劈,发出阵阵刀鸣之音,四周顿时风起雾浦,风声咧咧,这一刀犹如泰山压顶,似劈至江河决堤,磅礴沛然的劲力似要破裂山体。

轰隆!刀锋下落,正冲栀桑榆而来,栀桒榆抬手寒笙剑挑起,轻而易举挡下刀势,周围荡起破空利气,震动得护盾动荡似下一刻便要破裂。

万科唯手中长刀与对方寒笙相撞便觉从手到头皮的一种刺痛的酥麻感,顿时就松了手中力道,一瞬他便被弹飞出去。

万科唯差异抬眼看向栀桒榆手中通体银白的剑身,只见寒笙剑上闪烁着电弧。

转眼又交手数招,栀桒榆持剑虚划,突然他身周分化无数剑光,之上带着电弧,这些剑光相互联合形成剑阵,剑光凌厉无比散发着凛凛沸腾的杀气,浩浩荡荡的剑势要将天穹遮蔽,无数剑光从天而降朝着万科唯刺去,方圆数丈的空间一刹笼罩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道道剑光划破万科唯衣袍血喷洒整个擂台,同时擂台也被剑光刺得千疮百孔。

万科唯格挡地艰辛,最后衣袍碎成布条,仅留一下一条完整的亵裤勉强遮羞。他身上没一块好肉,头发都被电的焦糊,形象不可谓不惨,他羞怒道:“士可杀不可辱!”

仗千哲内心捂头,还不快走!还不嫌丢人?不是,你没事惹他干嘛?

随后一脸痛心的看向被损坏的抢救余地都没有的擂台内心滴血,都是钱啊!

朱卫晟看向万科唯怒道:“还不快下来!若是榆峰主不顾及同门之情你以为你能仅受皮外伤的站着?”

万科唯听此看向千疮百孔的擂台心底发凉。他身上依然有着被电的刺痛酥麻感,悻悻下了擂台。

钟离怀瑾视线一直落在栀桑榆身上到了此刻他都有种不真实感,那日自己问栀桒榆想拜他为师,他拒绝的那么决绝,到了拜师那刻也依然无动于衷,本以为没了任何机会……但是,此刻自己手中却依然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仅有拇指大小的玉莲。

栀桑榆飘然落到钟离怀瑾身前。

钟离怀瑾呆愣的喊了一声:“叔叔。”

栀桑榆并未回应而是纠正道:“叫师尊。”

钟离怀瑾双眸渐亮扑腾又跪了下去,磕了一个极响的头,抬头兴奋大喊一声:“师尊!”似生怕他听不到一般。

一声师尊响破全场,众人听了个清晰,皆朝着栀桒榆两人方向看来。

栀桑榆很想一巴掌呼过去让钟离怀瑾闭嘴,你没事叫那么大声干嘛!!!还有被别人叫师尊这么奇怪的吗?好尴尬!好后悔!他能不要这个徒弟吗?

栀桑榆表面镇定点头道:“你到钰清殿外等本座。”说罢原地消失逃离现场。

钟离怀瑾愣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