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这是我特意为您找的书!”
荣离生病后,鲜少出去见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书。
他可以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国师投其所好,派人从民间高价收集各种书籍,送给他。
一开始荣离也会拒绝,能在深宫立足的都不是简单人。
更何况从小在这里长大,他看到了更多的黑暗。
妃子之间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明争暗斗。
大殿上文武百官,为了财富权利,不择手段!
今天还是最亲密的姐妹,明天可能就反目成仇,一个打入冷宫,一个飞上枝头。
看的太多,荣离不会轻易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善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生病的日子太难过,宫中的书除了国家昌盛,再无其他。
最终,荣离接受了国师的好意,且一发不可收拾,时间久了,国师成了他在这冰冷的宫殿最信任的人。
“三殿下,最近臣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不知道当叫不当讲?”国师低着头,恭敬的站在荣离身边。
他从书本中抬头,疑惑的看着国师,“国师大人您请说!”
“皇子殿下,我听说当初你的病是太子……”
“大胆,放肆!”荣离小小的手拍在桌子上,怒吼!
只不过那幼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好笑。
见状,国师立刻后退一步,跪在地上,“是臣该死,臣只是有点担心皇子殿下的安危,毕竟现在朝中混乱,大家已经开始站队,您如此优秀,我怕……”
荣离深吸一口气,挥挥手,“退下吧!”
大国师离开后,他如同没了魂魄的傀儡,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他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还很聪明,大国师说的事情他早就猜到了,因此大病初愈后,他第一时间派人调查此事。
结果可想而知,什么也没查到。
但他心里清楚,这里面必然有太子的手笔。
可他们是兄弟,他还不想兄弟反目。
再说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就算登基,有谁会臣服他?
与其那样,不如做一个一事无成的皇子,看看书,也挺好。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皇帝突然重病,太子为了立威假装带兵出征,谁知道战死沙场!
太子没了,得知消息后皇帝的病更重了,将之前立好的诏书更改,太子换成二皇子。
可二皇子天生愚钝,对国事兵法一窍不通,如果将国家交给他,必然后患无穷。
皇帝寝宫。
“皇上,其实三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
“国师,我又何尝不想将皇位给荣离,但他那样子,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后,病榻上的皇帝脸色又白了一分,无神的双眼预示着他时日不多。
他目光涣散,颤抖的抬起手,拉住一旁的国师,这一个动作似乎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国师,长生不老药还没成功么?我怕,我怕,我等不到了!”
他的江山,他的天下,他还不想死!
国师垂眸,立刻跪下,“皇上恕罪,是卑职无能,所以才……不过您放心,您是真龙转世,大富大贵,长生之命,必然能等到丹药完成的那一天。”
皇帝干裂的唇一点点上扬,灰暗无光的眼里闪过一抹希望。
只是那希望被再一次剧烈的咳嗽后消失……
“备笔墨纸砚,我要重新写诏书。”
如果他真的能长生,皇位给谁都一样,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最聪明的儿子呢?
于是他将原本二皇子的位置换成荣离的名字!
天有不测风云,七天后皇帝驾崩了,新皇帝登基。
当诏书从公公口中读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三皇子荣离。
他不敢置信的接过诏书,看了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国师。
国师脸上没有震惊,也并没有看他,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荣离登基那天举国欢庆,同时质疑声谩骂声也传到了他耳中。
对此,他早就习惯了,小小的身体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俯视着下面的众臣。
他并不惧怕,一上位就颁布数条新法,拨款新修路,且将赋税降低。
继位一周后,谩骂声,质疑声消失了,换来的是佩服,是臣服的声音。
而这期间国师和他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荣离又病了!
这次他病的并不严重,但不知道为何,区区风寒害的他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之久。
太医对此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国师的一枚丹药,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之后他发现身体越来越差,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因此经常批错奏折。
为此他只能将批阅奏折的事情交给最信任的人。
“皇上万万不能,臣只是一介草民怎么能越俎代庖,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臣不敢!”
国师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国师大人这件事是我说的,我看谁敢反对!”
仅仅说了几句话,荣离只觉胸口憋闷,喘不上气,眼皮越来越沉。
在国师离开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竟然直接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强撑着身子上早朝,将重要的事情听完后,便下朝。
然后在没有人看到的到的地方,将奏折交给国师,由他批阅。
就这样又度过了一年,荣离的身子差的已经无法再上早朝。
他整日躺在床榻上,将一切交给国师处理。
对此,文武大臣自然不满意,纷纷上书,想制止荣离的这种行为,荣离不为所动。
与此同时,外围已经盯上他们这块肉。边疆地区战火一触即发,内忧外患!
病床上的荣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难道国家要毁在他手上?
“皇上,臣想带您去个地方!”国师如往常一样恭敬的站在床榻前,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屑。
“去哪里?”荣离气若游丝的吐出两个字。
“到了您就知道了!”说着国师派人将骨瘦如柴的荣离带走。
车辇一路缓缓悠悠,荣离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目的地到了。
荣离被人抬下轿子,他才看清面前的景象。
漆黑的夜空下,月光洒下,平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奇怪的东西。
“国师想做法,为国家祈福?”荣离嘴角艰难的上扬。
他很欣慰,这个时候,朝臣内斗,朝外危机四伏,只有国师还心系国家。
“皇上,一会儿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