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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舒远心急如焚,防着防着,还是让人钻了空子,想到女儿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会遭受何种对待,她整颗心都揪在一起,眼泪也被逼出眼眶。

而薛嬷嬷回屋后就昏了过去,想是无法问出什么东西了。但也不能坐以待毙等她醒开再行动,便只好命几个心腹,每人带几名小厮丫鬟先在府中寻找,而府中侍卫则负责把侯府团团围住,一只蚊子都不许放出去。

张林快马加鞭去找侯爷,张椿则负责去搜各个可以藏人的空屋,巧心在假山、花园里找,伟坤在楼宇、回廊里找,一时间,整个侯府乱作一团。

牧舒远一个人坐在前院正厅里,目光放空,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她始终未置一词,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就是给人一种极尽压迫的感觉。大厅里针落可闻、鸦雀无声,两个小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们才知道,原来平时看着总是温柔可亲,笑脸相迎的少夫人,生起气来也能如此骇人,就好像男版的陆侯爷一样。

突然……她向旁边的丫鬟吩咐一句话,“去,到柴房把林茗悠带上来,她不在,就带她身边的荷叶,然后再叫两个壮实的嬷嬷一同到我这。”

两个丫鬟还纳闷,那作死的悠姨娘被关进柴房,是满府都知道的事,怎么会不在呢?

等想明白,两人皆心一惊,连忙一溜小跑去柴房提人。

来到柴房门口,眼前的情景让她们瞬间傻眼,看守的两个侍卫东倒西歪栽在地上,像是被人从后面敲晕的,但柴房门依旧紧锁着。

丫鬟们存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悠姨娘可能还在里面,忙摇醒侍卫让其开门。可进去后把里面所有人挨个翻了几遍,都不见悠姨娘身影,倒是她的贴身丫鬟荷叶还在。

其中一个丫鬟察觉事态不妙,慌忙跑去叫来两个身材壮实的粗使婆子,片刻不敢耽误,一左一右架着人就来到牧舒远面前。

她们把适才在柴房门口看到的情景叙述了一遍,牧舒远什么都没说,其实这早在她预料之中,不过是进行最后的确认罢了!

看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荷叶,牧舒远恨从心起,想她当年被驱逐出侯府,跟这丫头也脱不了干系,索然她身为奴婢是受主子指使,但这一对主仆就是狼狈为奸,本想放她们一条生路,可她们偏偏不知死活,非触碰她的底线。

陆沧洲有一句话说对了……像这种女人,断不能继续留在侯府,她现在甚至觉得,让她们活在世间都是多余。

想到此处,牧舒远眼中第一次迸发出阴森、毒辣的光芒。

“给我打!本夫人一个问题都不问,直打到你自己全招了为止。”

“是!”两个婆子这下终于知晓被带到夫人这里是做什么了,原来是打人。此差事不错,但若是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们还能放放水、下手留点余地,但荷叶这丫头断不能手软,她家主子得宠时,没少仗势欺负她们这些下等奴仆。

一个腰粗如桶的婆子率先走过去,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荷叶趴在那早已被吓得浑身无力、抖若筛糠,她知道从次落在夫人手里,恐怕凶多吉少了。

另一个婆子见她要缩,过来就薅住她后脑头发往下压,让她整个脸都仰了起来,力道之大,差点拽掉她一层头皮,嘴里的哀嚎之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一个大嘴巴就糊到了她脸上。

就算被拽着头发,她整张脸还是被打偏了过去。

荷叶起点还没感觉疼痛,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被打的半边脸麻木不仁,可渐渐火辣辣的感觉就汹涌而来,随着一股热流顺着嘴吖流出,那钻心的疼劲儿迅速席卷了整张脸。她咬紧牙,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从小就跟着悠姨娘在府里横着走,谁见了不礼让三分?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毒打。

老婆子用尽全力的一嘴巴,像是要把她灵魂都打出窍了。抬头看看阴沉着脸,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夫人,荷叶真的怕了。

她奋力往后缩,婆子可不允。

只听“啪啪啪——”,婆子左右开弓,巴掌像不要钱似的呼在小姑娘娇嫩的脸上。连着扇了十几下,荷叶小圆脸都肿得像猪头一样,血珠子四处飞溅,甚至两颗牙齿都被扇飞了出去。

她挣扎着捂住脸,意识已有几分模糊,口齿不清的喊道,“夫、夫人……奴婢、奴婢招。”

如果再让这糙婆子打下去,她恐怕就真要命丧于此了。

“打!”牧舒远根本不予理会,一直闭着眼坐在上首,专心听着一下一下的清脆巴掌声,还有从荷叶嘴里发出的尖叫。

打人的婆子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和薅头发的对调,接着又是一阵“啪啪啪”不绝于耳的巴掌声。

眼看荷叶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哀嚎声越来越弱,就连从下巴滴落的血水都形成一片水洼,牧舒远才喊停。

老婆子去堂后端来一盆凉水,猛地泼到已经陷入昏迷的荷叶身上,见人睁开眼睛,才又将人薅着衣襟拽起来。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而我只让你说三句话,说一句没用的,就再打十巴掌。”牧舒远声音都透着冰渣,对待恶人,她这次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荷叶眼睛都被打封喉了,只眯起一条缝,嘴巴一动就像被刀子割一样,但也不敢再含糊其辞,只得忍着剧痛开口,“悠、悠姨娘要……要报复您,她买通帮手,打晕侍卫,最后、最后掳走小姐……”

“她把小姐带到哪去了?”牧舒远一拍桌子,知道人肯定还在府里,但陆府太大了,就怕时间一长甜甜会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她得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我……我不知道,悠姨娘……没和我说……”荷叶摇摇脑袋。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那步伐沉稳有力,凌乱中又透着坚决,眨眼之势,一群人已浩浩荡荡进入正厅,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陆沧洲。

他气势迫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脸色及其难看,眉峰微挑,两片薄唇抿的死紧,似是在用全身力气压制着滔天愤怒,一双鹰眼锐利狠绝,视线如刀片一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