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摸螺边听了一会水拍浪花的声音,看见四妹晒得红扑扑的脸,便洗手上了岸,陪着她往回走。
极目远眺,轮船的“突突”音响彻江面,附带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在波岸之间旋绕不息。
我和四妹对男女感情之事尚且知之甚少。
所以当看见杨太瘦的时候,我们毫无羞涩可言。
只觉得我这二百五徒弟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凝望塘中,碧水聚笼,水质清冽,温醇透亮,水中鱼儿成群结队地游。
岸边泥地润滑草长,青草茂盛。
一团团茂密的树影下,穿着裤衩犁着渔网的杨太瘦在鱼塘下身躯矫健,行动如风。
岸边的保迪提着个水桶在装鱼,几尾大鱼在桶里翻滚。
保迪还顶着一张坑洼不平的月球表面脸对着四妹猛抛媚眼。
看得我忍住恶寒抖了好几抖。
都拍拖大半个月了,还在我一个单身女面前挤眉弄眼,真是不怀好意!
四妹在岸上大吼大叫给他们助威呐喊,这破釜沉舟的嗓音,成功地把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喝茶的塘主给吸引了过来。
他呼朋带友的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保迪和杨太瘦丢桶弃网急急忙忙地爬上岸,飞快地夺路而逃......
塘主骂骂咧咧和他那朋友把鱼和网收了起来,“兔崽子,跑快了,跑慢一点不把你们的脚给折断了。”
我和四妹在岸上对望了一眼,怕殃及池鱼也赶紧闪了。
前面的杨太瘦早已将长裤套了上去,人模人样的倒也看不出他刚才做了贼。
唯一的漏洞就是他那底裤是湿的,长裤一套。
我和四妹在后面就看见了两个湿湿的圆圆的裹着裤子的屁股。
十分的抢眼和引人注目。
直接导致我和四妹眼光齐刷刷地盯住那地方来看。
以致后来我们在后面追着笑了一路......
“紫晴…今晚有空吗?”
有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回眸望去,便看见释齐缘牵着小不点朝着我们快步走来。
我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色,问他:“有事吗?”
他顿了一下,拦在我的面前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想约你去逛街。”
他竟敢当着太瘦、四妹和小不点的面向我表白。
我望着前面的树桠子被风荡得摇头摆脑,吓得抖了抖。
一阵心慌意乱后,我定了定神。
我摆着一张义正严辞的脸说:“非典时期逛什么街!不去!”
顺便扯了一把杵得像根擎天柱一样,在傻笑的四妹。
多亏我看多了几本言情小说,反应灵敏!
看着他温和的眼神一递过来,我马上果断不带一丝犹豫的遁了!
连他殷切的小眼神都否想留着我。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拒绝的越快,遇见的速度也越快。
晚饭之后,我和杨梅、季梓牵着手走在白露村的大路上,正往街口方向溜去。
一个瘦子蹬着一辆自行车载着一个胖子晃晃地驶来。
触目之处,他衣衫迎风飘飘,中分的头发也跟着自行车起起落落。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脑中一个惨字大大的溢了出来。
好死不死谎言居然当面穿帮。
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和我计较,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
“在想什么,脸都要皱成老太婆了。”溪琪斜睨了一眼我。
我无精打采地说:“我想去走廊坐一下。”
溪琪跟着在我旁边坐下:“傻乎乎的,受到啥刺激啦。”
“我在傻乎乎的心不在焉,如果你让别人表白,我就不信你还能正正常常,原原本本地继续生活,不做那傻傻呆呆的模样。”
我再次无精打采地说。
“小妞,知足吧,我想做那趾高气扬的事,人家都不带我玩的。”
溪琪痛心疾首。
我也学着她的语气说:“我也想做那趾高气扬的事,人家也不带我玩。”
“呸,呸,死屁孩童言无忌。”
溪琪赶紧捂着我的嘴,怕我再飚出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然后恶狠狠地说。“你该不会还喜欢那个黑炭吧,”
“好像没有吧,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很困惑地说。
溪琪暼了我一眼:“我可告诉你,那没良心的可不是你的菜,你闷成葫芦也不可以想他。”
溪琪手指往我头上一戳:“你这拨浪鼓般的摇头是几个意思,到底有没有喜欢别人。”
“没有。”我立马端正坐姿。
“唔,”溪琪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说:“这还差不多,那释齐缘呢,听说他今天向你表白了。”
“正愁着呢!”
“哎哟喂,你脑袋什么东西构造的,你愁个屁,直接应了就是。”
她指了指我额头,娇嫃地碰了碰我的视线:“这么喜人的消息,怎么不告诉我。”
我捋了捋额边的发别于耳后。
低下头眼眸黯淡地说:“你也知道,我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歇歇,释齐缘对我表白,我真的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溪琪附势搭住我一条手臂。
轻声地说:“你像是一个被埋没的星,终于被那慧眼识珠的人发掘了去,现在,可不能再走回头路,掉到以前的粪坑了,把自己的名声弄得一身臭。”
我皱眉:“有你这样形容和安慰人的吗?”
溪琪松开我的手坐好:“你别不服气,当时黑炭给你拉了多少仇恨,明明都是他自己风流惹来的,偏偏那些言论夹枪带棒带上你,你说你冤不冤,八字没有一撇,顶着个锅,天天让人在背后说笑话。”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我张了张口,溪琪闻言噎了口气,片刻才脸色平静刮了个白眼给我。
我赶紧抓起她放在一旁的手,抚了抚她的手背,好让她顺顺气。
溪琪再次扯了个白眼给我,痛心疾首:“那你前段时间干嘛老旷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对这些事件耿耿于怀,才想着走人。”
额,她都知道了,还问!
我拂了拂心中感性的酸楚,酸着牙说:“以前是锲而不舍,年少不懂事,才会日夜纠结这些无关痛痒的事,现在我也接受了,认真工作才是我的立身之本,别的就不想了。”
溪琪抬头看了看我,那头蓬勃发展的短发,此刻松松垮垮铺了满头。
她揉了揉自己扭曲的脸:“你的招数看得我眼花缭乱,一下就绕晕了。”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瞌睡都来了,走,回去睡。”
我抬头看了看满天斗星,也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