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笔直的霓虹灯正和黑夜在缠绵。
有些朋友就是令人可以拨开迷雾见真人的那一种,譬如,溪琪。
她说:“我认为你跟着他比跟着那黑炭好。”
溪琪指了指楼下正在风度翩移的释齐缘,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的背。
我歪着头看她:“此话怎讲。”
溪琪转过头续兴致勃勃地同我说:“你想一想,你本人不高,已经算缺陷了,但你跟着释齐缘就不一样了,他又高又白脾气又好对你也好,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妹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跟着他,以后你的孩子有50%的概率是高的,100%是白的,如果你跟了那黑炭,唔,50%的概率是黑的,黑炭长得不高,那肯定是100%是矮的。那么一对比......”
我不悦地对她翻了翻白眼:“小孩子,你说什么哪!我一个拖都没拍的少女,你跟我谈小孩,那不是本末倒置吗?更何况不要天天的老说晴朗是黑炭,人家那是晒黑,会白回来。”
溪琪张了张嘴,一顿领悟,“哦,晾了一年都还没白回来?”
我一着急,跺脚,“人家比刚来白了许多了,你没看见吗?”
她托着下巴,再一次顿悟:“唔,是白了一些,但还是黑。”
我不满地撅起嘴巴瞪她:“你能不能愉快地玩耍,怎老不给他面子。”
溪琪匪夷地拉了拉嘴唇,阴阳怪气地哼了声,“我跟你玩耍又不是跟他,干嘛要给他面子,我给你面子就可以啦!”
现下,我终于明白。
当初我和她在巷口那里和柳晴朗狭路相逢时。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发挥十足十的魅力,抖擞着向前走时的自信了。
“但人家也没有得罪你啊,更何况他人其实挺好的,对我们下面的这些员工,他可是费心费力的讨好。”
溪琪戳了戳我的脑袋,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感慨:“真是不长进的直木。”
夜色渐浓,晚星如尘,我其实有些忧伤。
溪琪瞧了瞧我,心中叹息,又看着我呆头呆脑低垂着头。
心中着急:“你应该主动去和他交好,而不是整天躲着他,你信我绝对没错,他要比那黑炭好上千百倍不止。”
说完,她居然风姿十足地摆正了身姿,拨了拨头发,对我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哼了一声扭转头,就在我一惊一乍中,疑惑她要干什么时。
她邪魅一笑。
我顿觉不妙。
“释齐缘,紫晴有话对你说,你等等。”溪琪突然扬起了手,朝下面大吼了一声。
声如破竹划破了周围的寂静,那释齐缘举头往我们这边一望。
我的脸跳了跳,差点儿没扶住栏杆,从楼上栽了下去!
妥妥的坑队友!
所以,我刻不容缓对下面摇了摇手:“没有,没有,是溪琪喝醉了,乱喊的。”
见我愤着张脸,她一把推我:“下去,去勾引他,这年代长成这如花的美貌,我就不相信你还没法子把自己推销出去。”
“我为什么要推销自己,是你叫的他,你下去,你去勾引他,不要来找我。”我也推了推她。
“我要长成祸国殃民的那一类,还轮到你吗?”溪琪气呼呼的瞪着我。
我呵呵拍了拍掌,诚实地道:“那不是成为我们祸害别人的资本。”
溪琪恨铁不成钢,恨女不成凤地磨了磨牙:“就你磨磨蹭蹭的,现如今我们厂里女孩子那么多,你这不着急的性子,迟早都是拱手让人。”
多年以后,她这话竟一言成谶。
当然,那时的我也并没有想过。
那么大长腿的一个人,那么短的一节路,他怎么走了一个晚上还在楼下没飘完。
我往嘴里丢了一根辣条,无所谓地说,“如果你对他那么不舍和念念不忘,我倒不介意去做个挑大梁的媒人婆。”
我嘿嘿地笑了下,用纸巾擦了擦手。
蹦着站到了溪琪的面前:“话说,电视里的媒人婆长得怪模怪样的,不知道我化起妆和扭起腰来,会不会是那丑模样。”
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做事要认真,总要赶上媒婆的节奏吧!
自我感觉这腰姿扭得还不错,我继续发扬光大地扭啊扭:“一二、一二、一二......我要抖抖腰抖抖腿,还要肆意妄为来一回?”
溪琪见怪不怪地哼了一声,由得我百般聊赖地,在氤氲萦绕的灯光下,左摇右摆地作妖。
如果当时的释齐缘知道,我动过要给他和溪琪做媒婆的心思,会不会让我给气死。
诚然,多年以后这媒婆扭腰姿的姿态是必须扭给他看的。
而他给出的答案非常时髦:“扭得像捉妖记里面的蛤蟆。”
刚从楼梯上来的曦月看着我瞪大了眼。
那张惊讶的脸默然地同我的眼神一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巴一抿一憋,小脸一红,双手一捂脸,留给我和溪琪一个风情万种的靓丽背影。
风驰电掣般窜入了宿舍,随后宿舍炸出了一声惊天大笑惊悚吓人。
“刚才那人确定是曦月,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吗?”
我放下叉着腰的手,返回阶梯捋了捋睡裙的裙摆坐了下来。
拿起辣条包又丢了根辣条入嘴。
溪琪一脸白痴地瞪着我,把辣条嚼得吱吱作响。
有些咬牙切齿的恨:“不是她,还有谁夜半三更才回来,且还叫动阿文开门的,长点脑子好不好。”
听溪琪的语气感觉好像对曦月带有恶意似的。
平时见她们虽不是无话不谈,但看上去也挺和气的啊?
难道是我最近事多,想法容易开叉,想偏了,赶紧摇了摇头,赶走脑子的怪异想法。
“话说她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怎么突然笑成那熊样?”我歪着头满脸不解。
“谁知道呢,或者是让黑炭哄好了呗!”
突然溪琪神秘地靠近我,用眼神往我身上飘了飘,样子奸诈:“上次那胖子对你还上心波,咱们明天去蹭一波夜宵,怎么样?”
我吓得手一松,离嘴巴还有几公分的辣条啪的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的夜宵是想吃就吃的吗?
贪小便宜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这道理我懂,她可别想忽悠我。
我用手掌半挡着嘴唇咳了声,压低声音说:“这个不太好,我不能答应你。”
溪琪满意地点了点头:“就知道你不干,这次有对比就有伤害了吧,是不是觉得释齐缘比起胖子更称心如意一些呢!”
我一愣,潜意识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又让这家伙给挖坑了。
愕然地思索了下,这种事有得比吗?
想她溪琪工作起来也是有模有范的,偏偏就爱计较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我不由咋着眼睛瞪了她一眼:“没有,一样的不讨人喜欢。”
浪费我一根辣条,连闺蜜都坑,还乐此不疲。
想了想,我淡定的又丢了根辣条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