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他等不及。”
萧开胤说完这句,江青姚的脸色就微微一变。
但是他没给她再次询问的机会,又一个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
这一晚,停云院叫了三次水……
张德全听到内室里有动静,轻车熟路地叫人准备热水,自个儿则拿上披风等着瑞王赤脚往今夕苑跑。
等了半晌却没听到瑞王有疯癫跑出来的迹象,但是内室里还是有起身的动静。
张德全端着烛火,蹑手蹑脚地进去瞅了一眼。
借着烛火的微光,他看到瑞王脸上布着氤氲红晕,一脸餍足模样,隐约可见几丝羞赧。
张德全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确实有赧然。
他忙眼观鼻鼻观心,心头乍喜:王爷终于血气方刚了,可见身体没问题。
他贴心道:“王爷可要叫一位姨娘来暖床?老奴这就……”
萧开胤心情好,懒得斥他,只道:“叫她们做什么,可不能脏了我的身子。”
张德全的喜悦一凝,瞬间出现破裂痕,他难以置信且无法理解地看过去。
萧开胤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的身子自然是要留给他家王妃的,方妩和白月华都是心怀不轨的,他是断不会碰的,否则鬼知道宫里那些人还会再赏给他多少人来瑞王府做他们的耳目。
他若脏了身子,便没资格再去碰江青姚。
已经对不起她一世了,这一世自然要将最完美的自己献给她。
张德全讪笑:“老奴是无根之人,自然不懂这些。”他也不是愚钝之人,仔细一琢磨便想明白了瑞王的意思。
只是想起这段时日对两位姨娘的鼓励,他有些心虚地瞄了瑞王一眼,默默祈祷两位姨娘这段时日千万不要作妖。
萧开胤摆摆手,意犹未尽地回味梦里的温存。
他和他的皎皎也曾如胶似漆了一阵子的,似乎就是从那年寒冬出现流民,江青姚要在王府立金身佛像起,他们之间生了罅隙。事后他才得知江青姚自打出现流民起,就日日拿几千两银子给刘管家去施粥济民,可这些她都不曾主动告诉过他。
江家富贵,一个金身佛像在江家人眼中委实算不得贵重,也不影响他们同步做慈善。
张德全退出去合上门时,隐约听到“啪啪”两声,像极了抽耳光的声音。
他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又听里面再无动静,便没有再推门进去……
“菊素,日后你定是不会陪嫁去瑞王府的,便留在江宅代我替爹爹打理生意;梅香,你也不必陪嫁去了,日日叫胡大夫来帮爹爹看诊,帮我照顾爹爹的饮食起居,再帮我照看花房里的花花草草……”
“四娘这么早做交代干什么?急着嫁了?”菊素笑着打趣。
江青姚似笑非笑:“照瑞王的速度,成亲的日子只怕不会远了。”
梅香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四娘为何不让奴婢跟着了?”
“哭了?”江青姚一想起梅香前世的下场就后背生寒,这一世她想改变她们几个的命运,毕竟有些事情已经偏离了原先的结局,一切皆有可能。
“你素来胆小,我怕你不适应瑞王府的环境……”
“奴婢适应的!”梅香着急打断她的话,“四娘的发髻向来都是奴婢绾的,兰秀和竹默都不如奴婢绾得好。四娘的衫裙也向来都是奴婢打理的,她们几个不清楚哪件裙子当和哪种干花一起放置才香香的,也不如奴婢会做干花……”
梅香罗列了一大堆理由,急得眼泪直掉。
换做别的府宅,丫鬟们定是巴不得跟去瑞王府才好,江家五房的丫鬟们却不尽然,因为外面有权势的,给的月钱大多不如江宅多;有钱的,主子们却鲜少有江源父女这般和善。
江青姚左右劝不动梅香,只能悄声道:“我终有一日是要和离回府的,你不在百香苑替我打理着,我回来后怎么住?”
她胆子小心思多,是个极能守秘密的,江青姚也不怕她到处嚷嚷。
梅香震惊不已:“四娘你、你……”
“从烧掉香囊那一刻起,你便该知道我心意了。”今日萧开胤近身那一刻,她虽然克制不住面红耳赤这样的反应,心里却只有慌乱没有心动。
她是爱慕过一个人的,知道这种惊慌无关风月。
萧开胤那张脸,始终让她反感。
今日她从萧开胤眼底看清自己的那一刻,猛地就想起了前世的孩子,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很快淹没了她。
一想到日后要再和萧开胤亲密,她就止不住地想干呕,所以她才会佯装害羞而逃离。
她做不到为了生个好看的孩子而和他……她真做不到,这既背叛了前世的那个孩子,也背叛了她自己的真心。
她不能给江家带来抗旨的大罪,那她想作废这门亲事,便只能嫁入瑞王府后再想法子和离,如此便算不得抗旨。
至于怎么和离,她自有法子,只是不能叫人看出破绽。
梅香不解地看向江青姚:“王爷今日那番表现,奴婢还以为四娘心动了。奴婢不明白,这么好的王爷,四娘为何还没嫁便想着和离?”
“圣上指婚,我无力抗旨。”一句话,道尽无奈。
这时门房传话来,说是三娘来了。
江青姚蹙眉,躺到榻上假寐:“竹默出去迎迎,就说我不大舒服歇下了。”
兰秀上前探她额头,奇道:“四娘怎得突然不愿意和三娘来往了?之前不是还约三娘一起去秋蝉寺的吗?”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三姐姐心思敏感,有些事情我好心相劝,她难免生误会,我若不劝,日后出事她又会怨怼。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江青姚想起折扇郎君,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竹默拿着一封信回来了:“这是三娘写给那位郎君的信,因着上次跟去郎君宅子的小厮是咱们五房的,三娘想请五房代为送信。”
江青姚不禁蹙眉:“三姐姐都开始鸿雁传书了?”
竹默又道:“是那位郎君先给三娘写的信。”
江青姚不屑地冷笑一声:“他倒是……”
前脚对她说那种话,后脚便瞄准了三娘,那位郎君当真是不可貌相——看似君子,实则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