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狈地瘫在那,鲜血已经渲染了她的蓝白病号服,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也脏到不行,那额头的血更是顺着鼻梁往下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触目惊心的。
她未见过这个叫虎哥的男人,这会儿他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让她觉得一阵恶寒,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旁边,郑星雨见虎哥在看着邵梓柔,心里提了个心眼,那挽着虎哥的五指慢慢收紧,深怕会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便又喊了一声。
“虎哥……”
她故意作嗲,就是为了让虎哥看她,可没想,虎哥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嘴角。
“你有多少钱?”
仅此一句,便让郑星雨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可能不明白虎哥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定然是由于刚刚邵梓柔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她甚至在想,若真的让邵梓柔逮住了这个机会,怕是她之后若想再继续对邵梓柔做些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是再也按耐不住了。
“虎哥,”她喊了一声,用自己胸前的柔软去蹭他,“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把她交给我的吗?”
她在提醒他之前亲口许诺过的事,然而,虎哥混社会混了这么久,郑星雨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玩物,曾几何时,他会由着一个玩物就这么骑在自己的头上?
因此,当她这句话刚一说出来,虎哥便捏住了她的下巴,虽然脸上带着笑,但那眼底的寒意却是冷得直叫人发抖。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郑星雨被他捏得疼了,这会儿更是不敢造次。
“没,我没有……”
“没有就给我老老实实在旁边待着!”
虎哥将她甩开,郑星雨往后跄踉了几步,才险险站稳了步伐。
再抬眸,就看到虎哥坐在了那椅子上,颇有兴致地瞅着他面前的邵梓柔。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邵梓柔先是愣了愣,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向来聪明得很,思及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自然而然便明白了过来。
她攥紧了拳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好好把握呢?
所以然,她微微昂起了头,哪怕都这般狼狈了,在这一刻,她仍然想试图占据有利的位置。
“我是邵家的女儿,邵家你应该听说过吧?陵洲四大家族之首,我家什么都没有,就钱最多,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把我安然无恙地放回去!”
她在说到“安然无恙”几个字时,是故意咬音很重,为的,是提醒虎哥,若想拿到钱,那就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毕竟,郑星雨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想要弄死她,她算是看清了形势,目前唯一能够护住她的就眼前的这个混混老大,就连郑星雨都必须听从他的命令行事,那么,在他这儿取个保障,到了那个时候,郑星雨自然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郑星雨听到她这番话,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逮住邵梓柔,若是被邵梓柔成功了,那她……
她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然,她几乎是在邵梓柔说完以后,就使劲地用自己胸前的柔软去蹭虎哥,成功地让虎哥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的身上。
“虎哥,你别听她胡说,就算她真的是邵家的女儿那又怎么样?邵家才不会为了她倾家荡产呢!邵家还有两个儿子,她不过就是一个注定会外嫁的女儿,一个赔钱货罢了,怎会值得付出那么多?”
郑星雨在笑,唯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多希望虎哥能够听进她的话。
“她就是在垂死挣扎罢了,邵家才不会给钱来赎她呢!如果邵家真的在乎她,那我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从医院将她绑来?若她真的重要,邵家肯定派很多人保护她的啊!我们的人去绑她的时候,可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病房里呢!”
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邵梓柔成为虎哥眼中一个根本毫无用处的人。
然而,当她说完以后,却有些拿不准虎哥的心思。
身旁的这个男人眯着眼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在斟酌。
郑星雨的心情很是忐忑,而邵梓柔又何尝不是?
她好不容易才看到虎哥动了心思,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机会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的。
她想到自己确实孤零零地一个人在病房,才会被这群人逮住了机会将她绑来,她咬紧了牙关,说什么都不肯放过。
“到底重不重要,不试过怎么知道?还是说,你们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邵梓柔在赌,赌虎哥的贪心,赌她能够赢。
“我虽然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但我在邵家很重要,我爸很喜欢我,将我当成掌上明珠来对待,更何况……更何况我快要和欧阳家的儿子订婚了,就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说明我的重要性吗?”
说实在的,她不想搬出欧阳恺,深怕会牵扯出以前的那些事情来。然而,到了这个时刻,如果把欧阳家也搬出来,能够让她的胜算更高一些,那又何妨?
只有先逮住机会逃离这个鬼地方,才能处理之后的事。
“我家是邵家,陵洲四大家族之首,我的未婚夫是欧阳家,也是陵洲四大家族之一,我有很多的钱,只要你们放了我,无论是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她再一次丢出了诱饵,这一次,不得不说,她成功了。
虎哥忽然笑出声来,这一笑,让郑星雨的心瞬间跌至了谷底。
果不其然。
他接下来的话,算是把如今的局面彻底扭转过来了。
“那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能给出怎样的价格。”
与郑星雨不同,听到这一句话,邵梓柔一直悬着的心是终于落了地。
她知道,自己赢了,赢得了一线生机。
她抬起头,对上了虎哥的双眼。
“你想要多少?”
虎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半晌了,吐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