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的人,王妃私下问过,基本上宫里有安排。”
“我另外想到吴其远还其他几个未婚配官员。王妃告诉我,说宫里没人选吴其远。至于原因,目前还不清楚。还有一个陈镇遇,他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有被宫里选中。”
临都城内适龄、看上眼且没有被宫里选中的公子哥,没了。
都说有女不愁嫁,他为了钟云嫱的婚事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咱们有咱们的考量,别人也有别人的顾虑,总是阴差阳错,还是缘分没到。
丫鬟见钟云嫱回来了,欢呼雀跃地上前迎接,看了一眼,姑娘回来了,空手回来的,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很过调整情绪,也许是姑娘因为别的事情耽误了。
“钟姑娘,您几时回来的?我去东厨那边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您回来了。我怕打扰大家,没有前去接您。”
“差不多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哦。”
丫鬟招呼其他人赶紧提热水过来。
“ 你知道人死之后,是怎样的吗?”
?
人死了,她哪里知道。死了就是死了,死了极少有人会活过来?
“我小时候听村里邻居讲过,村子里有个七十岁的老婆婆,去世了,家里人已经给她摆灵堂了,儿孙跪满堂,哭声传到传到两里地,没想到第二天,老婆婆又活过来了。”
“人死了还能活过来?”
“很邪门。老婆婆醒来之后,说自己饿了,要吃的要喝的,一直活到八十九岁。”
“她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之后,又回来了,什么感受?”
“她说跟睡着了差不多,睡着了能听到别人讲话,她那会睡了好久才听到子孙哭声,回过神就醒来了。”
死,没有痛苦,可以理解为,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丫鬟嘴巴说个不停,突然扶着钟云嫱的肩膀,“姑娘,您今日出去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吗?”
她还很谨慎地用手放在钟云嫱的额头上,摸一摸温度,又放在自己的额头,没生病。
丫鬟待她很好,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把郝可去世的消息说给她听。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姑娘,以后不要随便问,咱们要对这些心存敬畏,才会得到菩萨保佑。”
钟云嫱一脸茫然,但还是很认真地点点头。
丫鬟开始忙着给她端洗脸水,在她洗脸的时候,丫鬟在一旁继续提醒她,“姑娘,咱们以后晚上不要说这些事。”
“好的。我以后会注意。”
她脑子里总是回想起郝可在她怀里离去的时刻,就那她没在意的一瞬间,走了。太突然了。
郝可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留下遗言?为什么什么话都没有交代?为什么不喊她?为什么选择悄悄地走……
丫鬟吹灭了蜡烛,她还在想,等到丫鬟跟她讲,“钟姑娘,您睡着了吗?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夜里没有看书,没有怎么休息,一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思考她想不通的问题。
刚闭上,还没睡着,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更声音。丫鬟醒来,摸黑穿衣服。
钟云嫱本想让她点亮蜡烛,但是想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讲自己今日为何早早醒来,索性装睡。
等到半晌午的时候,丫鬟走过来,喊醒我,说是戡世子派人来找我。
夜里睡不着,白天醒不了,此刻困昏了,起不来。
钟云嫱闭着眼,让丫鬟去问问,戡世子找她有何事。她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过不了一会儿,丫鬟进来传话,“姑娘,那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什么呀?”
“您看看这马鞭,很精致。”
马鞭?
看马鞭把手处的图腾,是陈立遇的马鞭。
他怎么会跟戡世子遇上了呢?难道他早上也去宫里了?
“你赶紧派人传话过去,就说我马上起床。”
此人是谁?可以让钟姑娘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难道比戡世子的身份还尊贵吗?
“快快,我要洗脸,我要梳头,快点——”
听到钟云嫱呼喊,几个人都走进房间,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衣服颜色太艳了,不行,给我选一身素净一些的。”
“头上的发饰不要太多了,有一两个点缀即可。”
“鞋子,”钟云嫱犹豫了一下,“选择昨晚我带回来的那一双。”
昨晚,程立放母亲来齐王府的时候,带来两双鞋子,她和戡世子一人一双。今日跟着程立放一起去朱呈辉家,穿上他母亲做的鞋子,让他回去跟他母亲讲讲,我很喜欢。
丫鬟刚出去一会儿,见到房间里大家手忙脚乱,看不明白,“姑娘,您这是——”
“我要见陈立遇呀,”丫鬟并不清楚陈立遇是谁?她见钟云嫱对待此人热情,想必是比戡世子还重要的人。
钟云嫱见她发愣,补充一句,“就是送我马鞭的人。”
丫鬟不得不实话实,“姑娘,我去问了,前院的人告诉我,人家把马鞭送过来就走了。”
“走了?”
陈立遇怎么没有等等我呢?
“送马鞭过来的时候,可否留句话给我?”
“没有。”
他突然送马鞭给我是什么意思?要告诉我什么事情?钟云嫱拿着马鞭想了好久,不明白他的意思。
以后出府方便,改天让赵城言帮忙传句话,私下见见他。
“姑娘,您还休息吗?”
“你把马鞭拿去箱子里放好。”
陈立遇为什么送我马鞭?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丫鬟放好马鞭之后,又问了一句,“姑娘,您还休息吗?”
“我忘了跟你讲了,今日我和戡世子他们一起去朱公子家,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提前告诉你一声。”
她虽然不是王府里的人,但是她到底是钟府的姑娘,来了这里得到丫鬟伺候,是丫鬟的主子。主子没有必要向下人汇报自己的行踪,但是钟云嫱很清楚自己是客人,客人不能给主家上上下下添麻烦。
“哦。”
丫鬟又问了一句,“您今日还要出去呀?”
“对。”
出府,是两人之间唯一不能谈论的事情。
丫鬟想出府,想疯了,始终没能成功。她呢,先前出府艰难,现在齐王爷逐渐不再约束她。
“你们都先出去吧,头发交给丫鬟帮我弄。”
等到人都出去了,钟云嫱看着铜镜中的丫鬟,面无表情,心情的确不好。
“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出去,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