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弹幕都被她的纯种大傻春行为弄得停滞了一会儿。
黎司期:“……”
『他娘的到底是谁给她看的掐腰红眼文学?』
『我的眼睛,我的脚趾,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还表演给帅哥看,原地死亡,不要在外面说她是我认的女儿,我没有认过这样的女儿。』
片刻后他微微垂眸,笑了一声:“就亲一口?我有一种不要命的玩法,姐姐要不要试一下?”
他眼眸似笑非笑,带着一点审视。
杜晚歌的身影僵了僵。
黎司期微微逼近她,两个人几乎是贴着,上身的温度都能传递给对方:“不知道这来一次姐姐得赔我多少条命,我可能会亏空。”
杜晚歌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僵硬在原地。
而他眼瞳灼灼,伸手握住了她停在他腰上那只手。
宽大干燥的手掌覆盖在她手背上,完全裹住她的手,他的手粗糙温热,磨砺得她想收回手,仿佛有电流穿过。
他一手拿着吊瓶,高度超过她头顶,细细长长又冰凉的输液管虚虚实实贴在她脸颊上,存在感极强。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逃窜。
杜晚歌咽了一下口水。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忍着笑意,在走廊角落里反问:“姐姐,突然来这一下,是不是想和我接吻?”
被问了这种问题,杜晚歌第一反应当然是想否认一下的。
可她素来诚实,白天被他亲的时候,没有任何排斥,甚至有点沉迷,觉得感觉还不错,也许,大概率,她是不讨厌和黎司期亲近的。
她居然想回答他是。
见她不回答,他微微低下头,认真地问:“白天和我接吻什么感觉?”
杜晚歌哏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他微微低头,似乎是想观察她的反应,知道她的真实感受:“喜欢吗?舒不舒服,还有没有想尝试的接吻姿势?”
杜晚歌的脸发起烧来,他好像完全不觉得这问题多灼人一样,一直像问普通问题一样问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她对上他的眼睛,大胆又小声:“舒服,我喜欢。”
她声音压得像蚊子一样小。
黎司期淡淡扬起浅笑。
他喜欢能直接听到答案,猜来猜去的来回折腾,他不喜欢。
他微微侧头垂首,薄唇压在她唇上,在医院随时会有人路过的角落搂住她的腰,抵向他的方向,交缠得反而更死。
『两个反派是真直接啊,男女主猜来猜去都猜了四十多万字才在一起,看他俩居然觉得有点舒坦,没有那些上火情节。』
『真甜,好久没看过这种甜文了,嘿嘿我是变态』
黎司期手上的输液管回了血,他的手绕过她后背,干脆拔掉了针头,一手握着输液瓶和缭缭绕绕的透明输液管,全身心投入到吻中。
他侧脸又凶又欲,下颌线清晰,辗转的时候,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脸,完全看不出他还在生病。
杜晚歌听见脚步声,下意识要分开,上半身微微往后退,黎司期给她拉回来。
唇齿相依的间隙,她压低声音:“有人!”
黎司期好像完全不怕人看,把她搂在怀里,但他终于是停下来了。
脚步声又消失了,应该是进了某个病房,没到这个角落。
『他好像还期待人家看到,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别人看到会更刺激是吧黎司期。』
『又幸福了期』
黎司期眼睛明亮,像浸润过水流一样,含着笑意:“姐姐,怎么这么晚才来?”
她实话实说:“在杜家商量联姻的事情。”
黎司期眸光深了一寸,对视片刻,顶着亲得略发红的薄唇,轻笑一声:“联姻?姐姐要和谁联姻。”
她毫不害怕:“温氏银行你知道吗?”
他定定看着她,漫不经心:“温耀啊?”
她诧异:“你知道?”
黎司期笑意渐浓:“认识,还很熟。”
他笑的时候眼睛太明亮,分不清他是很生气还是没关系。
杜晚歌有点意外:“你认识温耀?”
他微微弯下腰看着她:“怎么,认识你以后的老公,姐姐很紧张?”
他逼得太近,而且垂着眼皮,感觉他在看她的嘴唇而不是脸。
她抬头亲了他一下,嚣张道:“不紧张啊,温耀帅吗?”
『?卧槽哈哈哈哈哈你好敢问』
『谁能想到她问黎司期温耀帅不帅,胆子这么肥,难怪敢和黎司期谈恋爱。』
黎司期的视线越来越如有实质地钉在她脸上,脸上的笑意依旧还在,只不过带些挑衅:“姐姐觉得什么样算帅?”
她抬了抬下巴,客观评价:“你这样就挺帅的。”
他抱着她,两个人的姿势亲密,她完全依偎在他怀里,但却在聊疏离的话题,就好像两个人不熟。
他嚣张跋扈的眉弓高挺,眉尾上扬,眼睛天真又明亮到有些色气:“帅你还想找别人,我不能满足姐姐吗?”
他搂她更紧了一点,笑意也更大。
杜晚歌故意道:“很难讲,毕竟你年纪还小。”
他笑着,唇角扬起的弧度纯真:“年纪小的身强力壮,精力充沛,姐姐没试过肯定不知道。”
他和她的距离很近,医院的灯光泛白,能看得清他的脸,让她觉得怎么有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还是第一次觉得他帅,不过这次不是客观地觉得他长得好。
而是看见他会怦然心动,高挺的鼻梁和眉骨会让她觉得英气又性感,嘴唇也好看,眼睛也好看。
会想和他亲近。
忍不住想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杜晚歌凑近他的脸:“如果温耀没有你帅我就不嫁了,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他长睫微颤,笑了笑:“很难说姐姐会不会觉得温耀帅,我觉得温耀也不错,要不姐姐以后嫁给他,我们背地里偷情?”
『温耀:我真的栓q』
杜晚歌终于败下阵来,嫌弃道:“咦。”
黎司期见她终于不再说温耀,又若无其事牵着她的手:“走吧,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回到病房,杜晚歌没想到他拿出来的是一卷书画。
曾经她在圆明园见过的另一幅画,稚子弄冰图。
她没想到还能看见它。
黎司期慢条斯理道:“本来那天让姐姐去慈善晚宴,就是因为这件拍品,现在晚宴泡汤了,我只能以高于保留价百分之十的价格和原主人买下了这幅画。”
她总觉得和黎司期有灵魂共振的感觉。
在拍卖场他拿出女史箴图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也许和她志同道合。
哪怕这里是一百年后,仍旧有和她同样志向的人。
她握着卷轴,上面的古画柔美,色泽明艳:“好漂亮,没想到它现在还这么漂亮。”
黎司期看她目不转睛,眼底荡起很浅的笑意:“到我手上的时候,我修复过一次。”
“修复得真好,和新画出来的一样。”她由衷感慨。
和她一百年前见到的一样。
这比什么礼物都更让她开心,看见这幅画就好像回到家了,那些流失的珍宝总有一天会全部回来。
她欣赏良久,甚至都忘了黎司期在场。
过了好一会儿,才珍惜地卷起来放到一边。
黎司期淡声:“今天不写数学了?”
她想到这个就觉得压力山大:“要写,而且还要学一个全新的题型,过两天要考试。”
两天把概率题搞明白,她还真的没有这个信心。
概率题比极坐标难多了,她属于简单的能做一做,复杂的直接不会,不知道要按照什么逻辑去求答案。
黎司期云淡风轻:“我休息一会儿,姐姐先学?”
杜晚歌点头,她也想抓紧时间学习。
黎司期其实不怎么需要休息,白天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就等着她晚上过来。
杜晚歌给乌爸发消息说今晚在杜家睡,对她愿意亲近杜家,乌爸是乐见其成的。
好歹是她妈妈的亲人,这份感情断不得。
杜晚歌第一次有这种要和父母报备的小心感,虽然在耍滑头骗父母,却觉得好像是正常会有的情况,她也能这样了,莫名有点点幸福。
杜晚歌一边做题一边思路越来越乱,黎司期直接告诉她哪里有问题,应该怎么做。
她还是没有一个逻辑。
黎司期耐心地从公式给她讲一遍。
杜晚歌有种从另一个角度看他的陌生感:“你数学好厉害。”
黎司期放下笔,淡淡道:“这不算什么。”
杜晚歌一直好奇:“你大学学的是?”
“学的化学。”他言简意赅。
杜晚歌更不解了:“为什么学化学?”
他耐心解释:“对修复古董字画有帮助,考古学里也有化学分析的科目,做古董业,难免涉及化学。”
她恍然大悟:“你成绩好吗?”
黎司期不动声色:“还可以。”
但他嘴里的还可以,她怀疑不是还可以:“一级荣誉?”
他满不在意,略低沉的声音在喉咙里共鸣:“嗯。”
剑桥的一级荣誉那不叫还可以,那是很拔尖很拔尖。
她想到他一个年纪明显小于其他同学的少年,在剑桥鹤立鸡群。
忽然觉得这样也有点帅。
其实原主记忆里,有一段模糊不清,是关于黎司期的。
但黎司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大概率也不是什么重要记忆。
应该是这个少年年少时也很出众。
黎司期慢悠悠道:“温耀数学也很好,他是学金融的,这些概率题,他比我会,下次让他教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晚歌:“……我也没有那么想写概率题。”
因为陪床的原因,在黎司期的病房里多加了一张床,她立刻跑到那张床上写。
黎司期不知道跟谁发消息,发了几句又停了。
过了会儿,她觉得有点渴,床头柜上有水,但她拧不开瓶盖,下意识看了黎司期一眼。
黎司期头都不抬,就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找我开瓶盖?温耀没在啊?”
弹幕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飘过。
杜晚歌扶额。
过了十点,她想了想,问他晚上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她给他买。
他故作担忧:“我倒是无所谓,不知道温耀吃没吃点垫一下,他经常熬夜喝茶,最伤胃了。”
杜晚歌差点把刚刚喝的水喷出来。
想讨好一下他,让他别生气了,杜晚歌开始给他剥橘子,黎司期感慨似的来了一句:“温耀平时最喜欢吃橘子了。”
杜晚歌差点没把橘子捏爆。
就这么好歹过了一晚上,杜晚歌趴在床边睡着了。
结果一大早有人敲门。
杜晚歌猛然惊醒,睡眼惺忪道:“谁来了?”
黎司期慢悠悠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笑了一声:“你老公温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