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薄赋予怎么欺负你了？”薄雁栖盯着祁肆的眼睛问道。
薄雁栖心里清楚，薄赋予现在根本不在G市，能欺负到祁肆的可能性不大。
况且就算薄赋予真的来了G市，门口那么多保镖盯着，薄赋予也不可能对祁肆做什么。
所以祁肆所说的薄赋予欺负他，必然不是简单的欺负。
之前祁肆的情绪明显不对，所以薄雁栖没有追问。
等着祁肆现在情绪缓和了下来之后，才坐下来跟祁肆好好谈谈这件事。
祁肆目光复杂地看向薄雁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薄雁栖看着祁肆一脸纠结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不方便说？”
祁肆摇头，“不是，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很复杂？”薄雁栖问。
祁肆点头，“挺复杂的。”
薄雁栖说：“那你就一点一点慢慢说，我们有时间。”
祁肆勾了勾嘴角，想笑，但又实在勉强。
“这么说吧，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你的好侄子，差点害死我两次。”事实上，这两次跟害死他也没多大区别。
薄雁栖的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什么时候？”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锦泓轩，我问过薄赋予一个问题？”祁肆看着薄雁栖问道。
薄雁栖回忆了一番，想起这就是发生在不久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薄赋予想从他们手上弄到锦泓轩的招牌菜，想借此搭上庄宏的船，一起参与北郊的开发。
“你当时问他记不记得幼儿园巴士侧翻？”
“对。”祁肆点头，“当时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那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幼儿园时候的一次集体出游，当时我们乘坐的巴士发生了侧翻。”
“这件事跟薄赋予有关？”薄雁栖皱眉，难道是薄赋予造成的侧翻？
祁肆回答道：“当时巴士侧翻之后，我想办法疏散了当时在车上的其他小朋友。但是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薄赋予为了能够自己爬出去，把我当做踏板一脚踹了下去。
也是这一脚，本来被歪脖子树卡在半坡上的巴士直接翻了下去，导致最后没来得及出去的我跟沈姝鱼一起翻下去，受了重伤。”
这次事故，几乎要了当时的祁肆跟沈姝鱼半条命。
沈姝鱼也是挺惨，她当时跟祁肆一样，忙着往外爬，都没明白发生什么，就跟着祁肆一起连人带车一起翻了下去。
所以祁肆真的不懂，女主从小就被男主坑成这样，长大以后到底是怎么发展出爱情的？
不会真的是被坑多了，患了斯德哥尔摩吧？
薄雁栖听完祁肆的话之后，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这件事确实让薄雁栖感到很震惊，哪怕他现在跟祁肆没有关系，如果一早就知道薄赋予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自私，他绝对不会把薄赋予当成接班人培养。
这样的人，真的扶持起来，搞不好哪一天就反过来咬主人一口。
“这件事我不清楚，但是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不过我听到的说辞不是这样。当时这件事被定性为意外，再加上当时车上的都是孩子，没人往孩子们身上多想。
再加上当时薄赋予受了不小的惊吓，问他问题的时候只知道哭，什么都问不出来。
其他孩子当时也都太小，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也没看到后面你们之间发生的情况。”
所以这件事如果不是祁肆现在说出来，还真没人知道薄赋予当年干了什么混账事。
祁肆看着气得不轻的薄雁栖，忍不住有点同情，“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别气。”
薄雁栖闻言，突然有点哭笑不得，“你还挺为我着想，继续说，我看看他能有多离谱？”
见薄雁栖这反应，祁肆继续。
“我仔细想了想，你这个好侄子应该是坑了我跟沈姝鱼三次。
刚才是第一次，第二次就是我们三个一起被绑架那次。”
那次祁肆也很无辜。
本来被绑架的只有薄赋予一个，但是沈姝鱼跟薄赋予同路回家，所以按照正常逻辑推，最后会是薄赋予跟沈姝鱼一起被绑架。
但是那天薄赋予非常热情地要送祁肆回家。
那时候，因为巴士侧翻的意外，祁肆回到学校后，薄赋予对祁肆就非常殷勤。
祁肆当时把薄赋予当成一个小孩子，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计较，再加上那段时间薄赋予是真的很会在自己面前卖乖，所以面对一个小孩子热情的邀请时，祁肆实在没有办法拒绝。
后来祁肆不止一次地后悔，要是当时心肠硬一点，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倒霉的事情发生。
“第三次是在孤儿院里？”听完祁肆的话，薄雁栖已经能够推测出第三次被坑的时间地点。
祁肆点头，“没错，在孤儿院一段时间后，我找到一个可以带着他们逃走的机会。
如果不是你的侄子掉链子，我们三个逃出去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即便是在出去后又被抓住，我也有足够的时间给我爸妈发求救信息。”
薄雁栖面沉如水，问道：“他做了什么？”
尽管薄雁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是祁肆还是从他压抑的声线里听出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孤儿院里面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让小孩子通过。再加上那条通道很隐蔽，所以孤儿院里的大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跟薄赋予和沈姝鱼说好了，从那里逃出去，但是中途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你的好大侄不敢在最后面，非要去第一个。结果走到一半，因为通道太黑，他吓得不敢动，结果闹出动静被发现。”
被发现之后的遭遇祁肆没有继续说。
反正很惨，祁肆自己都不想回忆。
即便他不说，薄雁栖也能想象到。
薄雁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就这么个东西，他当初是眼瞎了吗？居然选他来做接班人？
祁肆听到薄雁栖这么说薄赋予，挑了下眉，他就说薄雁栖听完要气死吧？
“虽说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当时的薄赋予年纪不大，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我是没有办法当什么都没发生。”祁肆冷冷地说道。
不记得也就算了，既然记起来了，这些账不可能不算。
祁肆明白，这些劫难不是薄赋予主观上造成的，可是如果不是薄赋予一直拖后腿，他不会出事，他的家人也不会为了他遭受那么多磨难。
他的父母也不会为了救他，死在车祸里。
以前，祁肆觉得是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造成了这些惨烈的后果。
而今看到剧情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之后，祁肆意识到，真正扇动翅膀的蝴蝶，还是薄赋予这个所谓的男主。
即便祁肆什么都不做，男主也会把他拖下水。
祁肆甚至忍不住恶毒地想，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让薄赋予死在那场巴士事故里，是不是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但这个假设无法验证。
那个时候的祁肆也不敢这么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