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脖子挺得比筷子还要直,故作害怕的说道:“我没做什么啊,也就背她沿着河岸走了半夜。”
“啥,背她走了半夜?”
“是啊,可把我累坏了。”
“哼,背着她沿着河岸走了半夜,累坏了,还说没做什么,去死吧你!”
代大鹏大声叫嚷,随着把剑一抖,一递。
剑尖所在的空气里,一朵精致的剑花,眼看就要植入我的喉咙,却是云水道长忽然把脸一沉,道声:“住手!”
说话时,云水道长已经出招。
云水道长也只是轻轻一叼,代大鹏那把长剑的剑刃,便被他固定在手指缝里,完全凝滞了,杀气顿失。
“我说大鹏啊,茶花再是你的儿媳妇,你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能恩将仇报啊。
如果没有秦冲,罗茶花掉进河里哪怕没被淹死,也会被大水蟒吞掉,这个时候谈及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再说了,你儿媳妇不也是被你背进山洞的吗,这又怎么解释,哟吼,人家秦冲背了就男女授受不亲了,你背了,就是天经地义了啊?”
云水道长夺下代大鹏手里的长剑,往地上忿忿一抛,目光冷峻而又充满质疑。
那只松鼠不知怎么回事,听到长剑当啷落地声,吓得赶紧逃到洞口。
后又停下来,转脸望向代大鹏,眨巴着小眼睛,似乎想看代大鹏的什么笑话。
代大鹏被云水道长拿话噎住,满脸难为情,“师父,这……”
“别这了那了的,生死关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很多小事,只要为了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就不要过于纠于细节了,好了,该放下的都放下,快点吃些东西吧。”
指向代大鹏身后的背篓,云水道长说道。
那只烤熟的烧鸡,既然是我和罗茶花烤的,云水道长准备等到罗茶花醒来的时候,让罗茶花和我一起吃的,所以,这时,也只让代大鹏吃些水果。
代大鹏关心的倒不是吃什么。
叹了口气,他这时说道:“师父说得对,不过,我背茶花进洞的事情,师父以后不要跟人随便提起,真要那样,也太尴尬了。”
云水道长甩手道:“放心吧大鹏,哪怕不替你考虑,我也要替我这个徒孙媳妇着想,我听秦冲说,茶花是古寨人人尊重的孝顺媳妇,人称茶花嫂子,就凭这一点,我们都得好好保护她,敬重她。”
“那就好,有师父这话,我就放心了。”
放下背篓,代大鹏掏出几个沙果,递给云水道长。
我站在一边,也是点头赞许。
“我不饿,你先吃吧。那条大水蟒既然已死,尸体搁浅在岸边,很快就会腐烂的,趁现在还没有腐烂,吃点水果以后,你赶快去把蛇胆取来。
用蛇胆做药引子,我的肺病很快就能好了,肺病一好,体质也就上去了,体质一上去,两条腿更不用问了,收拾收拾,就可以带你们出山了。”
也不管出不出得这个绝命谷,云水道长自信满满,同时,不忘给代大鹏和我打气。
代大鹏不敢提出任何疑问,低头应道:“是,师父。”
然后,问明大水蟒尸体搁浅河岸的具体位置,转身便走。
我却忽然站了起来,说道:“道长请留步。”
“什么意思!”
看见我跳到跟前,代大鹏还以为我想找他打架呢,因而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
我不知道代大鹏对我哪来这么多敌意,微微一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就你这脾气,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修道的。”
我没好意思直说,你这个牛鼻子老道,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哪还能保持这么烈的性子呢,看来,你们青鸟观的业务水平一般啊。
而是把脸转向云水道长。
“我说前辈啊,虽然大水蟒和大鳄鱼死了,可那河里还是很危险的,大鹏道长年纪大了,体质看上去又很差,取蛇胆的事情,你还是交给我吧。”
听见我主动请缨,代大鹏转脸瞪向我。
“我体质差吗?这都什么眼神!”
代大鹏表示严重不服,说话时,两只胳膊还故意摊开,装出很会打架的样子。
我真也受够了。
首先来讲,我不想做个出气筒,谁想撒气都来找我,万万做不到!
我冷冷一笑,暗说,还什么眼神呢,刚才在洞口,要不是我扶你一把,估计你早就栽跟头了,体质真要好的话,你还能那样?
可又转念一想,人家代大鹏毕竟是罗茶花的公爹。
我救了罗茶花固然做了件好事,可我跟罗茶花的身体接触还是有些多了,尤其想到罗茶花那两团软柔,甚至让我控制不住脸热。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作为代家的媳妇,老子替儿子鸣不平,这也实属正常。
还有一点,既然代大鹏是罗茶花的公爹,我不希望罗茶花醒来以后就死了亲人。
所以,我还是决意把危险留给自己。
我把脸转向云水道长,眼里带着几丝期许,意思,把你徒弟叫停呗。
却是云水道长对他青鸟派弟子信心十足。
云水道长朝我招了招手,说道:“这点小事,大鹏去就可以了,来,你过来,坐我身边,咱们接着聊。”
转而提醒代大鹏,“我说大鹏啊,那条水蟒太大了,估计蛇胆不会小,而且软滑易破,你就把咱们的水桶提一个过去吧,蛇胆取出来以后,直接放进水桶里就可以了。”
云水道长所说的水桶,其实是用大葫芦做的。
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在葫芦成熟以后,用长剑削掉上盖,扒去里边的瓤子,再在葫芦上沿对称的地方钻两个孔,穿根藤条并且系好,简易的水桶也就做成了,起码解决了吃水问题。
代大鹏觉得师父提醒的对,转身走到山洞一角,提起一个水桶也就走了。
这边,云水道长拉着我的手,海阔天空的便开始聊了起来。
聊了足足两个钟头,越说越投脾气。
最后,我再叫前辈时,云水道长有些不乐意了,竟然要跟我以兄弟相称,还是我害怕折阳寿,连说:“打住前辈,打住。”
也不知什么时候,罗茶花醒了。
罗茶花有些不适的娇咳两声,随之一骨碌爬了起来,两眼惊恐的自言自语:“这是哪里?”
很快,她便看见我投去温存的眼神,又看见我身边坐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