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和解。
李建乐坐在轿子里,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一下子涌上心头。
上一辈子,自己自从有记忆开始,从未见过父母。那个时代,计生工作抓得很严,公务员只能生一胎,农村户口生一胎男娃,生女娃可再生一胎。
几千年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有了男丁才能传宗接代。多少家庭为了生男娃,溺死,扔掉,或者提前b超偷偷打胎的现象比比皆是。
女娃娃怎么了?女娃娃就是原罪吗?一出生就遭受了灭顶之灾。
孤儿院中,都是女娃娃和身患残疾的儿童。
一百多个孩子,五六个阿姨,还有一个院子妈妈。
李建乐记得只有发烧了,生病了,院长妈妈才会抽空抱抱你。小时候的她,多么希望自己发烧啊!那样,就有人可以抱着她,哄着她。
每每想到这些,李建乐整颗心都揪起来,疼得难受。
读书那段时间,看到别人一家人亲亲蜜蜜出行游玩,李建乐都抑郁了。
那是一段黑暗的记忆,不想吃,睡不着,整个人去了半条命。
院长妈妈请了心理医生,又是吃药,又是陪伴开解,两年后,李建乐跟自己和解了。
穿过来后,原身爹娘都是软包子,任人欺负,但好在善良,听得进话。
几年的相处,李建乐可以感受到他们的亲情和关心。
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喊,李建乐这一刻才真的觉得自己要出嫁了。
昨晚,罗氏来到栖霞院,东拉西扯了一晚上,临走时,塞了一本小人打架的书给李建乐。
“快,收起来,晚上一定要看,不懂再问我。”
罗氏说完,自己的脸倒是先红了。
李建乐当面一打开,一下子就明白了。
前世虽然单身,可岛国片还是有看过的。还记得有次蹲守抓捕毒贩,怕打草惊蛇,硬生生看过真人版的肉搏。
“娘,这是什么啊?”李建乐打开书本,天真地拉着罗氏问。
“你先自己看看再问。”罗氏跑得更快了,像有狼在后面追一样,到了门口还差点绊了脚。
“哈哈哈……”
罗氏跑回主院,拍拍胸口,“还好跑得快,这破孩子,鬼精鬼精的,我都压不住。”
李新今天的一番话,也让她很是感动。
两世为人,今天老娘终于出嫁了。
李建乐紧紧抱住如意宝瓶,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往荣亲王府而去。
十里红妆。
李新和罗氏把李建乐从北疆带回的战利品,皇上和皇后赏赐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准备了八十八抬嫁妆。
昨天,皇上和皇后娘娘每人又命人送来二十抬嫁妆,还有在祥云县的薛师父,也雇了镖局送来十抬嫁妆。
第一抬嫁妆到达荣亲王府时,最后一抬还在长春街。
围观的百姓啧啧惊叹,这大手笔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
主街上,到处都有红彤彤鞭炮屑,亲兵在街道两边站岗,君向北的迎亲队伍一边燃放鞭炮,一边沿路撒喜钱喜糖,大人小孩高兴坏了,竞相疯抢。经过三条街,很快就回到荣亲王府。
荣亲王府装扮得很喜庆,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红绸飞舞,锣鼓喧天,宾客们欢声笑语。
拜堂的环节更是将婚礼推向了高潮。一对新人虔诚地跪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李建乐头上有盖头,看不清楚路,只能紧紧拉着红绸布,跟在君向北后面来到后院新房。
红烛高照,满室生辉。一张雕花大床摆在房间中央,锦被上绣着百子图,散发出阵阵馨香。梳妆台上,一对鸳鸯杯盏静静的摆放着。红色的窗帘上绣着金色的龙凤图案,散发出淡淡的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