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配都没关系。”
鬼主略松了松桎梏等他说话，可预想中的愤怒没有出现，冥一的声音冷静得如同石头：
“只要她愿意，是为蛇死还是为猫死为狗死我管不着，别说是救谁不救谁，她就是没事死着玩又能如何？”
冥一随着那笑声一同咧开嘴：“只一点，她自己愿意可以，旁人逼的不行。”
鬼主半晌没有说话 ，冥一得空细细感受，这才意识到他散在外面的那魂魄撑不了多久了。
冥一还想再分出一缕，可如今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做多余的动作。
“你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吗？”鬼主的声音冷冷淡淡：“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想方设法要那小蛇的性命。”
“因为好玩啊，求生欲这么强的人，我自始自终没见过几个。死亡这种东西最有趣的时候，就是出现在想法设法逃离死亡的人身上。”
冥一顿了顿：“你看起来也很不愿意死，千疮百孔烂到骨头里还不舍得这副皮囊，有朝一日你落到我手上，我会玩得更开心。”
他说这话时面上不动声色，鬼力却已经尝试着突破束缚探到水面之上。
“别白费力气了。”鬼主幽幽开口：“你现在还有几成鬼力，五成还是四成？再分出去，你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看起来很喜欢我说话。”冥一依旧嬉笑着回答，出乎意料的是，鬼主竟然认真应了。
“没错。”冥一周围的血水更和缓了些，就听鬼主回道：“我很想看看，鬼界顶级的魂魄究竟是什么模样，也想知道我差在哪里。”
这句话半真半假，若鬼主能在人界为所欲为不受天道限制，那四界早不是这般模样。
可他此时却并非为此遗憾，他愿意陪着绕圈子，是因为他看见了一缕细小的鬼力自冥一身后飘散而出，源源不断的朝水面而去。
远在骨凤之上的鬼主睫毛微动，一丝笑意挂上唇角，可惜冥一没能看见。
“这么说来，你对她身边其他人没什么额外的敌意？”鬼主继续问道。
“我对每个人都有敌意，我什么底细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冥一继续周旋，他大半的心思都放在身后的鬼力上，话也就回得没那么谨慎。
他确实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除身份尊卑，修为高低，甚至模样美丑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哪怕是此时比他强大数倍的鬼主，也不过是更高级的猎物罢了。
“你觉得你是特别的。”鬼主干脆的点出了关键。
只这轻飘飘一句话，冥一的表情却僵了一瞬。
“怎么了？”鬼主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也有别人说过这话吗？是谁？”
他停了停，笑吟吟问出最后一句：“你的……主人吗？”
“与你无关。”冥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褪去了戏谑之后，那双眼睛里是全然的杀念。
可鬼主却没有因为这句话停下来，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说得信心十足。
“她会先否定你的价值，打压你的自尊。让我猜猜她是怎么说的……”
“等等。”冥一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他强扯了扯唇角，那笑容在他只剩一半的脸上无比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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