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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

作为首辅大人势力插手不到的地方,还是初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杨洁和苏牧脸上阴翳的神色在见到儿子一切安好后,方才舒缓了些。

很明显是杨漓月或者叶繁打过招呼,否则护龙卫的手段,就算不用刑,折腾人的法子也有得是,杨洁侧目看了眼同来诏狱的叶繁,微一颔首:“多谢。”

苏牧跟着作揖致礼。

叶繁微笑摆手:“不必客气。”

说着他好奇地看向苏东升,这个心大的小子,镇西侯府都翻天了,他倒是在诏狱的牢房里枕着草堆睡得香甜。

叶繁也着实没想到,这陈年旧怨,竟然还跟他有那么点渊源,毕竟当年杀萧景麒的是他。

若没他的夺命局,就算日后平南侯府因为贪墨大案倒台,有萧太妃自请守陵保住无辜旁众,平南侯世子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还真是尚未可知,那个可怜的苏家姑娘是不是就不会做出受不了压力自杀的傻事?

幽幽轻叹,往事已矣,多想无益。

二十出头的苏东升出落得玉树临风,一丝不苟地行礼,语气有些畏缩:“见过父亲母亲!见过摄政王殿下!”

“你还知道你有父亲母亲呢?”杨洁厉声开口,右手下意识地扬了起来,举了半晌,终究是没忍心扇下去,五指曲握成拳,绷得关节“噼啪”作响。

苏东升瑟缩躲了一下,发现巴掌没有落下,抬头对上母亲悲戚中带着浓浓惧色的眼神,从没见过高傲自信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跋扈的母亲露出过这种强烈心有余悸之色的苏东升不由得怔了下,后知后觉涌起懊悔,低头道:“母亲,我知道错了。”

“错了?好一个错了!知不知道,你写的那些东西,若此刻龙椅上坐的不是你皇姨母,而是位多疑之君,就凭你写的那些,我和你父亲,还有你的无数亲友,都得跟着陪葬!”

别说是叶繁,便是苏牧父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老成稳重的杨洁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

不过她说得确实没错,在现代社会,诽谤挑衅政府最多关你一阵,刑期还是三年以下。

就这小子写的那些东西,前面的一大堆经济学总结或许有识货的人能看出个宝,但他最后的狂言太过惊世骇俗,这个时代,胆敢抨击皇权,死都算轻的!

感到后怕的苏东升颤巍巍跪了下去,弱弱出声:“那些只是我胡思乱想时写的东西,是我自娱自乐而已,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流传到外面去。”

“没想到,你一个没想到,可知道有多少人至今还在鬼门关前晃悠着呢!”

“好了,别吓唬他了!”苏牧拉了拉破口大骂的妻子,反惹得杨洁愈发盛怒:“都是你惯的!要做慈父是吧,那你就陪他在这诏狱里好好待着吧,本宫不伺候了!”

说完转身拂袖,快步离开。

苏牧叹息着将儿子拉了起来,安慰道:“你母亲只是气头上。”

苏东升诺诺点了点头。

“苏侍郎且先出去吧。”叶繁一笑道:“本王有话要跟大外甥好好聊聊。”

苏牧踌躇了下:“见初兄,他还只是个孩子……”

“二十有一,不小了,若没有这档子事,过阵子他都该成亲了。”叶繁微一摆手,笑得人畜无害:“放心吧,只是聊聊而已。”

苏牧沉默片刻,也知道反对无用,安慰了儿子两句,与叶繁作别后也离开了牢房。

面对不算熟悉的摄政王姨父,苏东升有些坐立不安,叶繁让他不要紧张,微笑开口:“你写的那些,都是你自己总结的?”

苏东升点点头,然后躬身拜道:“只是小子胡言乱语罢了,请皇姨父高抬贵手。”

“这会倒是懂得拉亲戚关系求情了哈~”

叶繁悠然笑了笑,随口问道:“货币的意义在于流动,总结倒是挺到位,怎么得出来的?”

苏东升微微怔住,没想到摄政王会问这样的问题,微微思索了下:“母亲手下有两位心腹,兰香和玉荷,兰香不苟言笑,除了奉母亲之令行事,与府中旁人不算亲近,她是孤儿,吃住皆在公主府,衣着用度也由府中发放,她的月俸和赏赐基本都被她压在箱子里,后来存到了钱庄,基本没怎么动过。”

“玉荷性子开朗,每回发了月钱,都会让后厨的师傅给她开几回小灶,她还喜欢兰溪做的花糕,每月总会要上几回,她还喜欢小红妆的胭脂,金麟楼的梨花白。后厨刘师傅给她开小灶,拿了玉荷的钱,给家中早产先天有些不足的儿子买净心堂的补药吃;兰溪用花糕赚了玉荷的钱,给上学的弟弟买纸笔;小红妆的销售得了抽成。”

“玉荷和兰香的月俸一样,钱是一样的钱,但经过数次交易转换流动起来的钱,和一笔只存不动的钱,造成的后续影响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人人都兰香姑娘那样,那钱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苏东升微顿一下,又用肯定的语气道:“当然了,那样的情况不会发生,毕竟人活着处处都要用钱,即便是兰香姑娘,在完成母亲交代的事情时,偶尔也是需要打点一二的。”

叶繁微微点头后道:“你觉得如何才能阻止你写的王朝宿命发生?”

“皇姨父,那都是我胡说八道的……”

“让你说就说。”

苏东升迟疑半晌,弱弱应道:“其实,随着土地丰收加上粮食卖不上价格,土地兼并的问题是有一定的缓解的,毕竟买了地辛辛苦苦找人种,和以前相比,利益太低了。但如今,新的兼并动作又开始兴起了。”

叶繁知道此言何意:“你说的是新城的地以及铁路周边的那些吧。可你怎么没想,新城的地最大的价值在于盖楼,而大楼可以让更多人有住的地方,铁路周边可以发展商业,提供更多就业,跟以前的兼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啊,你可曾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苏东升顿时有些愣住,随即猛然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