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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花城,梅县。

一处民居院子的凉亭里。

久别重逢本该是件欢喜的事情,只是与江忆安的重逢,多少有些受制于人的无奈,冲淡了几分喜悦,平添沉重忧愁。

不过甜甜的小女娃还是让叶繁稍感慰藉,两岁多的裴欣月小姑娘眨着秋水盈盈的眸子,不认生好奇打量着陌生人的萌状让叶繁忍不住开始撸娃模式。

“可惜了,不喜欢带饰品在身上,初次见面,也没什么见面礼能给你。”叶繁轻抚小欣月的脑袋,轻叹出声。

“见面礼?”裴欣月转悠下眼珠子,从随身的小荷包中掏出一枚软糖,递了过去:“给您。”

叶繁稀罕极了,要不是女皇陛下生育艰难,能有一胎已经是上天垂怜,待他度过此劫回京,回去说什么也得再生个女儿。

“你心态还真是好啊。”江忆安看一大一小互动得愈发来劲,心情复杂地笑了笑,抱过女儿,笑着耳语两句,打发小欣月去和小渔儿姐姐玩,旋即怅然出声:“此番,是我连累你了。”

“哪有。”叶繁摆摆手:“要不是吉州河道督导无意间认出了你,我也不会跑一趟江南,虽说如今受困于此,但至少知道了惠王狼子野心,比他在南边猥琐发育,默默做大后才惊觉他所谋者大,还是如此来得好些。”

江忆安叹息道:“可如今,我们受制于人,难以把消息传出去,裴世安虽然在外面,但因为我和欣姐儿,也是投鼠忌器。他先前也不是没想过营救,只是失败了。”

“失败了?”叶繁眉头一挑,目光落到江忆安双手的白色绢丝手套上,和江书圣也算认识多年,相处日子也长,以往她并没有穿戴手套的习惯,这种私人爱好,叶繁本也无意多问,但听闻裴世安营救失败,似杨宁那种疯批,不可能就轻轻揭过,顿时心头一沉:“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天热,绢丝冰凉舒服。”意识到自己说快了话,被心思细腻的叶繁察觉到不对,江忆安眼神下意识躲闪了下。

叶繁淡淡道:“就别逼我脱你手套看个究竟了吧,老朋友了,怪尴尬的。”

“……”江忆安无奈开口:“刚被杨宁带来岭南没多久,裴世安组织过一次营救行动,失败之后,为了震慑他,我的这双手就遭了场罪,如今倒是都好了,就是留了些疤,于生活倒是无碍。”

江忆安神色忍不住浮起些许悲戚:“只是再写不出什么好字来了。”

“这个混蛋!”叶繁顿时火冒三丈,起身一拳砸在凉亭柱子上。从杨宁在黄小华别院残杀无辜的旁人他就憋了一肚子火,两辈子他第一次想拿大炮将一个人轰成渣。

几个习过武的被谢成名喂了软筋散,初出江湖第一次遭遇挫折的叶小渔气鼓鼓的,连和小萌娃玩闹的心情都没有。

黄小华更是满脸阴翳,乌敬堂安慰了两句,无果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胡七刀默默跟叶繁保持着合适距离警戒,哪怕软筋散让他全身无力,但职责所在,哪怕要死,他也得死摄政王前面。

杨顺替有气无力的叶小渔陪裴欣月戏耍着,眼神有些心疼,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孩子这会年纪还小,尚不懂何为受制于人,实为质子,渐渐长大之后,方知自己身处无形的牢狱之中。

不知道之后能否顺利脱身的杨顺想得有些烦闷,抱起小女娃进了正厅,看到叶盛正在盘账,嗤笑两声。

贪婪无处不在,便是惠王帐下,也免不了出现账目有异的情况,鱼亭商行那么庞大的账目叶盛不到两天就能对明白,当年稽查户部账本成功狙击平南侯更是让杨宁印象深刻,直接来了个物尽其用。

“你还真打算帮他算清楚账啊?”杨顺忍不住问道。

“算不算,此刻好像并不由我。”叶盛平淡道。

杨顺语塞,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见过惠王殿下”的声音,改变不了什么的杨顺索性直接回屋,来个眼不见为净。

“江南到岭南,赶时间奔波了几日,摄政王昨夜睡得可好啊?”杨宁无视数道怒意十足的目光,笑着问凉亭里的叶繁。

江忆安最不想看见此人,形势所迫,不情愿地施礼后径直回屋。

叶繁目光冷冷瞥过,淡然出声:“你想做什么?”

杨宁微笑道:“想请摄政王去个好地方。”

“哪里?”

“你到了便知。”杨宁拿出一个黑头套。

叶繁沉默接过,戴上。

胡七刀上前一拦:“我也去!”

懒得多事的杨宁略一点头,谢成名又拿出个头套来。

……

……

漆黑的视线看不清路途,叶繁暗自算着,马车大概走了四十分钟不到,停了下来,被带着走过看不清的路,耳边传来熟悉的敲打声。

头套一摘,骤然刺眼的光让叶繁下意识抬手一挡,待被杨宁带着参观完所到之地,叶繁颇有种梦回问水兵器工坊的感觉。

院中竟然还放着三架火炮,叶繁心中猛地一突,倏地想起个事来,组织船队出海,装备的战船中抽调了岭南水师,岭南水师是惠王的人,这个过程中,热武器的技术怕是泄露了不少。

坊中有处靶场,杨宁手持弹匣,边装填边道:“当年,裴世安和杨勇西部发威,连下边境数城,逼得南宫亮拉欧阳家下台,出面投降,那一战,本王才算真正明白了天工院威能何在,特令人在不起眼的岭南寻了个地方,建了这么座工坊,见初兄可还瞧得上?”

叶繁眉头一挑:“所以岭南,是你自愿来的?”

杨宁道:“本来是想自请前来岭南的,那阵子还特地对岭南风俗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不过父皇走得急,我倒是没机会说,想不到我们父子心意相通,他竟然在恩旨中给出了我想要的安排,真是天意。”

叶繁嗤笑一声:“父皇在天有灵,这会棺材板怕是按不住了。”

杨宁满不在意话中的调侃嘲讽,装好弹匣举枪射了一击,百多米外的小陶罐应声破碎。

“枪其实不难造,有个样品,匠人们琢磨琢磨也弄得出来……”

杨宁放下枪,轻叹道:“偏偏是这小小的子弹,却是让人头疼啊。”

“不止是子弹啊,比起屡屡能够创新奇物的天工院,我这边的工坊,进度太慢了。”

杨宁意味深长拍了下叶繁左肩:“见初兄,本王需要你相助一臂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