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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问水县城的日常生活在润物细无声中悄然改变着,一大早就有不少人在码头标志性的百年老树下等着,卯时出头,响亮的马蹄声踏破宁静的晨曦,六匹老马拉着十米长的巨大车厢跑过长街。码头上新来的小伙看得目瞪口呆,还以为是哪号贵人出行,结果那宽大马车就停在那棵老树下,唠嗑的婆子汉子收拾好自己的包裹,排队上了车。

码头上的老伙计对新来的摆出一丝得色,介绍说这是前段时间车马行推行的新服务:公交马车。

每日卯时从码头出发,沿途经过码头三大街,夕水街等主要街道,一路奔向南边的清水乡,乘客可以根据需要选择上下车地点,按路程付钱。据说这是一号线,还有从正府街出发的二号线,三号线也马上开通了,这路线还是县尉家的小秀才去盛京国学院前规划的,将覆盖问水县三镇七乡。

新来的小伙一听那不算昂贵的车资,立刻动心了,倒不是想去哪,主要想感受下那气派宽敞六匹马拉的大车。

大半个时辰后,忙活完晨时活计的小伙在老伙计介绍下,到码头对面的问水小吃店,一顿扁食汤加拌面解决了早餐。

听说近来有好几家食肆都换了招牌,统一挂上问水小吃,主打的鸭腿饭那叫一个量大管饱,飞快地成为务工人员解决三餐的好地方。

和问水小吃一同出现的,还有问水炸鸡,每日巳时过半,正是店家烧油炸鸡的时分,那霸道的香气将人馋得不要不要的。明清时期,炸鸡十分流行,清朝《随园食单》即有记载,称为生炮鸡,叶繁虽不知道那会的生炮鸡具体怎么做,但作为在开封菜和金拱门都打过工的专业人士,炸出好吃的鸡肉来还是小菜一碟的。

中式快餐看沙县,西式快餐看炸鸡,两个超经典成功案例在脑子里,叶繁觉得不抄这个作业都对不起曾经付出的餐费。

六家客栈经过简单的翻新,同时换上漫渡旅舍的招牌,天字号房的棉花弹簧床垫成为各路文人豪客口中皇帝都享受不到的舒适,裴元川闻此很有眼力见地要了一床,敬献入宫,承和帝酣睡一夜后,许久不曾地开怀大笑,问水县不知名的一间小作坊成了贡品御造,听闻其中又有那位叶东家的手笔,承和帝叫人取来来自问水的呈报。

虽然每隔五日护龙卫安排在问水的人便会送上一封呈报,但皇帝日理万机,有时候甚至忘记这个事情,都是想到了才拿来看看。

此次心血来潮,一看之下,承和帝脸色顿时有些精彩。

……

……

如今问水县风头正劲的,毫无疑问是夜夜笙歌的金香园。

叶繁整合了下楼内的资源,在硬件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尽其所能往民国时代的歌舞厅风格拉了一把。

当白雪姑娘唱起甜蜜蜜的时候,问水县沸腾了。

传统青楼的唱词,太过文艺,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读书人眼里精词绝句,在目不识丁的老百姓眼里,说的啥?

金香园里不止有风月佳人,还有不少洒扫婆子,苦力伙计,跑堂龟公,简单到贩夫走卒都能听懂的歌词以恐怖的速度席卷问水大街小巷。

当然,大白话的歌受到了来自读书人的横眉鄙夷,称之贻笑大方。

当八名金香园姑娘组成的少女时代舞团穿着薄纱舞衣,在大鼓,古筝,琵琶等乐器奏响的激情乐声中跳起热辣劲舞的时候,读书人沉默了,然后开始疯狂应援。

叶繁鄙夷,说得跟上青楼真的是陶冶情操似的,还不是被女团一腿搞死。

麾下颜值最高的黄小山被东家抓了壮丁,白天工作,晚上练歌,排练七天,上台唱了首情非得已,沦落风尘的凄凉在看到台下捧腹大笑的明雅姑娘后,歌声里多了几分真情实感:“呜哦哦,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

哎呦,不错哦!叶繁眼神一亮。

哥哥黄小华不甘示弱,毛遂自荐。

叶繁摸摸下巴,兄弟俩打包组合,一起上台,从爱国价值观极高的精忠报国唱到似水柔情的一生有你。

引爆全场。

姑娘女扮男装上金香园听华山兄弟唱歌成了问水叛逆姑娘们不可磨灭的青春记忆。

杀疯了的金香园对问水娱乐圈产生了恐怖的客流虹吸效应,打击最大的无疑是对标的玉春楼,除了客人大量流失,还面临着员工跳槽。

青楼再如何改造,掩盖不住繁华下的交易,叶繁不是皇帝,无法下令禁止不可描述,再说禁了可能还有姑娘不干。他只规定,以演出工作为第一,至于接不接客,全凭自愿。

他还请了位擅长妇科的女大夫定期检查,确保楼内姑娘的健康状态。

另外,青楼姑娘大多签的卖身契,叶繁买下金香园后,即将卖身死契撕了,统一改成活契,三年一更,到期去留随意。这件事对普罗大众无关紧要,却像火星入油一样燃炸了问水青楼圈的姑娘们。

试问谁又想一辈子以笑侍人呢?

叶繁让人悄悄放出声去,若玉春楼的姑娘有意来投,赎身的钱,他可先行代缴,慢慢从之后的工钱里扣。

釜底抽薪!

短短三天跑了四个姑娘,玉春楼老板‘廖金花’急得团团转,索性把门一锁,又招来了官差,说她非法囚禁。再索性将赎身价叫到天价,官差又来了,说她哄抬物价……

廖金花:“……”神特么哄抬物价。

她很清楚,是叶繁在背后搞风搞雨,但她没辙,求放过她根本见不到人,叶繁有意躲她。论手段,人家使的光明正大的商业手段,就算照抄,用处也不大,已经有不少小场子学金香园的风格了,但撼动不了金香园一家独大的格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玉春楼单就生财开源一道就有着重要的地位,若直接这样被斗倒了,可不是件小事。

亥时,正是青楼生意大好时光,廖金花看着楼内聊胜于无的三两客人,愤懑甩袖出门,马车在城里绕了无数个圈才停在老街巷口,廖金花下车走了小会,来到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铁匠铺,用烂熟于心的节奏敲门三下:“老板,打个大件,加急。”

……

……

“铁匠铺?”

听到隋便带回来的消息,有什么线索在脑海一闪而过,叶繁试图抓住,思索着皱起眉头来。

……

……

进入铁匠铺的廖金花瑟瑟发抖坐在一旁,没机会发表自己关于玉春楼快被挤倒的忧虑。

铁匠铺里此时,除了古氏兄弟和艺朵姑娘,还有另外三个人。

一个白面书生,摇着扇子。

一个黑脸壮汉,擦着斧头。

一个老奶奶,笑得很和蔼,冲廖金花微微一笑。

老板娘头皮发麻,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