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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未及弱冠便继承了偌大的家业,如今已是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

他今年四十岁,换作其他有手段的帝王,在这个年纪早已大权独揽。

他比魏明帝曹叡年少几岁,可是人家二十五岁时就几乎收回了权力,尽管现在早已入土....

刘禅并非不想亲政,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但这毕竟关乎身为帝王的尊严。

老实说,费祎宽济博爱、志虑忠纯,刘禅倒不担心他会颠覆社稷。

但,这些年朝野内外之军国大事全凭一人说了算,这大汉到底姓刘还是姓费?

为此他暗中做了不少努力,但却收效甚微。

不过熬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是有了一点根基。

董允病逝便是一个转折点。

刘禅很快任用陈祗为侍中、黄皓为黄门令、姜维为卫将军录尚书事,至于费祎...他巴不得对方去汉中开府,离成都越远越好。

不过在看到风尘仆仆的费祎时,刘禅却是露出和蔼的微笑,下颚上的赘肉一颤一颤。

“朕许久未见大将军,甚是想念,来人啊,为大将军赐座。”

费祎却是拱手,严词拒绝:“陛下不可,此不合君臣之礼。”

刘禅没再多让,面露关切地说:“大将军终日为国事操劳,一年未见两鬓斑白了许多啊。”

“此乃臣之本分。”费祎道。

几句寒暄,刘禅忽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开口问道:“不知大将军此番回朝所为何事?”

费祎如实以告,并称应当速速决议,以免贻误战机。

刘禅略微思索,问道:“不知如今永安城是何人督军?”

“宗预,宗德艳。”费祎答道。

“哦?”刘禅道,“朕记得此人,听说当年先帝入蜀,他是桓侯(张飞)的麾下。”

费祎不知刘禅为何要提这些,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对方却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宗老将军今年得有六十多岁了吧。”

“正是。”

“唉~”刘禅叹道,“陈将军年迈,去年卒于任上,朕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朕实在不想看着故人凋零。”

费祎听出了刘禅的意思,很快回道:“陛下放心,宗将军老当益壮,自从接任永安以来,厉兵秣马,治军有方,臣以为他可堪此大任。”

刘禅没了借口,想了想又是问道:“那大将军你呢?”

按理说,费祎只要派人回成都索要一纸诏书便可直接对永安守军下达命令,何苦亲自返回成都呢?

其实刘禅一开始没想到这一层,倒是陈祗提醒了他。

费祎道:“不瞒陛下,臣此番回朝,欲领兵出屯巴东,以备不时之需。”

刘禅顿时警惕了起来,坐拥汉中兵权还不够,还想掌控巴东吗?

“呃....”他沉吟起来。

侍中陈祗见状,心领神会,马上出列言道:

“大将军啊,我理解大将军您的谨慎,您是怕逆魏会大动干戈,不会轻易让西陵归附我朝,但逆魏在雍凉常年有重兵屯住,若是您轻易离开汉中,恐怕给了魏人可乘之机。”

费祎捋须一笑:“奉宗多虑了,汉中自有王平将军镇守,逆魏若非大肆兴兵,自是无虞。”

“如此便好。”陈祗见说不动,很快退了回去。

刘禅眼珠转了转,开始打起感情牌。

“话虽如此,可是朕还是放心不下啊,大将军年事已高,当年相父每每出征之际,朕都甚为心痛,总怕前线的风霜雨雪一点点侵蚀着我大汉肱骨的身躯。”

“唉~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刘禅声泪俱下。

朝臣们窃窃私语。

“朝廷现在需要费公主持大局。”

“是啊,是啊。”

忽然,大殿内有一位将军出列朗声道:“启禀陛下,臣愿去永安为陛下、为大将军分忧。”

刘禅抬头一看,竟是姜维。

他用袖口擦拭着泪水,喜道:“伯约愿往?”

“好,好啊。”刘禅看向费祎,“伯约跟随大将军在汉中统兵多年,大将军以为他能胜任吗?”

费祎心中一叹,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他们商量好的。

他还能说什么,姜维的治军能力在大汉可堪称一流,既然陛下都亲自开口,他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沉吟片刻,费祎开口道:“臣以为可。”

“善。”

刘禅眉开眼笑,若是此番让姜维能有所建功,那他在朝中便有了更多倚仗。

...........

九月二十,就在朝廷下诏令王基出兵西陵后没过几日,却从荆州传来王基早在数日前便出兵的消息。

现任丞相府长史是范阳人卢钦,尚书左仆射卢毓之子。

钟会出任庙堂后,军师祭酒不复设,以长史卢钦为幕僚之首。

不过钟会此人很难捉摸,他现在任中书侍郎为皇帝内臣,原则上内臣与外臣频繁来往是官场忌讳,但钟会却不以为然,没事就往相府跑。

今日一同到场的还有尚书傅嘏、孙礼。

幕僚们一番见礼,卢钦率先开口说道:

“明公几日前已下令让王都督迅速出兵,奇袭西陵,王都督的行动与丞相不谋而合,倒是没有乱了部署....可是,王都督毕竟是不等朝廷旨意擅自行动啊。”

“子若。”这时钟会却是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目前看来,王都督此举并无不妥,若是想要问罪,不如等出现纰漏再说不迟。”

“我绝无此意。”

卢钦并非只读圣贤书的腐儒,相反他是知兵之人,只不过他想提醒夏侯献严肃看待此事。

夏侯献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钟会脑子确实灵光,听他的意思是建议夏侯献一笑而过,以展示丞相的胸襟,但倘若王基败了,最后还可以擅自出兵为由让他背锅。

里外里都是赚的。

夏侯献倒没那么阴暗,不过他起初确实想着当着幕僚们的面对此一笑而过,而卢钦一言却是提醒了他。

今日你不听号令,明日他不听号令,诸将皆有样学样,往后队伍该怎么带?

当然他不会去干涉诸将们的具体指挥决策,但在大方略上,只能有一个声音。

“子若之意,我知晓了。”

此话题暂时翻篇,开始讨论正题。

这几日诸位心腹们在相府已初步规划好了战略。

即,先以雷霆之势拿下西陵,以震慑武昌。

同时魏军襄州军坐镇襄阳、豫州军坐镇安城,扬州军出镇合肥,之后坐山观虎。

若全琮败,则南下武昌,若诸葛恪败则直取建业。

然而今日,尚书傅嘏却对此略有了不同的看法。

“丞相,扬州军去年一战,元气大伤,您还免除了扬州两年的赋税。”

“若是此时大兴徭役,恐怕边郡军民怨声载道,难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