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彝把面前已无生机的吴兵往旁边一扔,接着趁另一个端着饭碗的吴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碗扣在他的脸上,那吴兵就在挣扎中被抹了脖子。
另有回过神来的吴兵伸手要拿手边的武器,刚一抬头,就迎来焦彝迎面一刀。
解决完了这几个,焦彝抬起沾满血迹的脸,看向另一边。
他和纪绍彼此交换了眼神,随即向着营寨外发出了信号。
不多时,寨门外响起一阵轰鸣,魏军冲进吴军营地。
“敌袭!敌袭!”营地的戍卫惊慌地大喊。
这里戍卫的主将原本还在悠闲地喝着小酒,听到帐外的厮杀声,连甲都顾不得披就冲了出去。
但当他刚刚拉开帐帘,迎面却是一匹高头大马,那骑士用长刀的刀背一挥,直接将他撂翻在地。
“拿下!”文钦大喊一声,身旁的亲兵涌了过来。
吴军挂车关的守军纪律很是松散,魏军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拿下了。
打扫完战场,夏侯献收到文钦的此次战况的汇报。
此次斩杀吴兵三百余,俘虏包括吴主将在内的十几人。
而自己这边由于突袭很成功,只折损了二十余人,和几匹战马。
夏侯献站在挂车关隘上眺望,这里虽说地势不算太高,但吴军此地也有几百守军,倘若奋力死守,至少能挡住魏军一两日。
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因为文钦带错路,反而为大军争取了时间。
据挂车关的俘虏交代,皖城目前大约只有两千守军。
在皖城谷地的东北部,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军屯区,这是吴国借鉴魏国淮南的军屯,在皖城区域做的临时试点。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军屯兵大多是去年石亭之战的魏国战俘。
得知这个重要消息后,夏侯献立马找到刚刚前来汇合的乐綝。
“乐府君,接下来我军该如何行动?”
其实夏侯献心中已有了初步规划,但他还在是想先听一听乐綝的想法。
乐綝看向地图,道:“目前我军已成功绕过了夹石关,从挂车直接进入了皖城腹地。我军远道而来,只求速胜,只要占据了城池,坚守不出,等待援军即可。”
援军?哪来的援军。
夏侯献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们不惜冒着风险穿过大别山区突袭皖城。
可是,就算拿下皖城有什么意义呢?
等待他们的只会是从舒县方向和从皖口方向来的吴军罢了。
难道我们是弃子.......
“二位府君,参军陈渊求见。”一个声音打断了夏侯献的思绪。
“让他进来。”
不多时,陈渊走进了军帐,夏侯献简单向乐綝介绍了一番,并夸赞陈渊在军事上颇有见地。
乐綝随即向他抛去了欣赏的目光:“陈参军为何事而来?”
陈渊作揖道:“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献策。”
“你且说说。”
“在下以为,攻破皖城轻而易举,但如何守住城池,才是重中之重。”
“吴国的主力正在濡须前线集结,窃以为皖口很难再有援军了,唯一值得警惕的便舒县方向的吴军。”
“不错。”夏侯点点头,“我也认同仲博的看法。”
“可是,如此一来,我军的奇袭还有什么意义呢?若是在夹石关浪费太多时间,让皖城守军有了防备,我军攻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乐綝第一次和夏侯献的想法有了分歧。
其实两人各有各的考量,都有一定道理。
乐綝想了想又说道:“不如这样,我军全力攻下皖城,之后再调兵去堵住夹石关。我军刚在舒县“大败”,朱桓一定以为我军已经撤回了六安。等他得到皖城失守的消息后,应该已经来不及了。”
夏侯献看着乐綝,忽然给出一个大胆的推测。
“我军的行动看似没有破绽,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现在就设想一下,若是朱桓已经在来皖城的路上了,乐府君以为该当如何?”
乐綝倒吸一口冷气,他掌军多年,深知战场形势的变化莫测。
此刻的他也不得不把有可能来支援的朱桓军考虑在内。
乐綝沉思了良久,终于开口:“的确,夹石关不得不防。那就这样,我军进入皖城谷地后便在石亭下寨,修整一日后就直取夹石。”
夏侯献笑了笑,“不必那般麻烦。”
“看来奉明是有计策?”
“正是,乐府君且随我来。”夏侯献带着两人走出军帐。
这座营地里,魏国士兵们正在收拾缴获的粮草物资。
夏侯献指着粮车道:“我军既然到了吴军腹地,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让士兵换上吴军的衣服,装作皖城来的运粮队,诈开城门即可。”
“此计甚妙!”
“好,那就这样决定。”夏侯献看向乐綝,\"我和仲博领兵前去,乐府君和文都尉就在石亭下营,待我夺取夹石后,便与乐府君汇合。”
......
夜幕时分,魏国的斥候小队又一次故技重施,扮作吴人运粮兵,成功赚开了关隘。
似乎是习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焦彝每每执行任务之时都显得很是平静。
而纪绍却不同。
他虽然动作也很麻利,表面上也是风轻云淡,但砰砰直跳的内心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在夹石关的吴军和挂车关一样,他们面对“从天而降”的魏军丝毫没了反抗能力,不出一个时辰就被击溃。
此次诈关行动,是由夏侯献和陈渊二人一起策划的,他们仅带了千余兵力便成功夺取了夹石关的控制权。
如今关隘已经夺下,自然是需要有人留守此地,以防吴军。
夏侯献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关隘上东望的陈渊。
“仲博。”
“府君。”
陈渊回过头来,眼神带着些疲倦。
“此次只能由你来留守此地了,若是吴军来犯,还请仲博帮我多撑些时日。”
陈渊的脸庞被月色照得很亮,笑了笑说道:“在下自会竭尽全力。”
“那就好。”夏侯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一次开口问道:“仲博,满将军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天边吹来一朵云,遮住了月光,陈渊的脸庞也随即沉在一片阴影之中。
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月光再一次洒在二人身上,陈渊才带着笑意说道:“府君是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