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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钦挺身拍马,举起手中长刀对着迎面来的朱异就是一记斜砍。

朱异反手用枪杆抵住,怎料他低估了文钦的力道,竟被对方的兵刃死死压制,一时间动弹不得。

朱异暴喝一声,腰部猛然发力,终于将对方的兵刃抬起一些,接着摆正身形,攥紧长枪,朝着文钦的腰间捅去!

文钦不紧不慢,勒马转向,以一个很是刁钻的角度躲过了那一击。

二人两马交错,第一回合文钦便展示出了绝对的压制力。

“吼!吼!吼!”

文钦身后,列阵以待亲兵们被主将的勇武表现所感染,士气高昂!

富有节奏感的擂鼓声,让他一时间有些飘然。

文钦稳坐马上,抚着短须,忽然间,满脸得意的神情消失不见。

等等!

这不对吧。

他这才想起府君交给他的任务,他扭身看了一眼阵列后的夏侯献,发现对方的脸色很难看,他猛地扭过头来了,再一次把目光对准了吴将朱异。

朱异显然不服气,又一次驰马而来,这一次文钦的气场陡然转变,迎面而来的朱异却是杀气凛然,上来就是一枪。

文钦飞快地思考着,就这么被对方刺落马下吗?

这也太假了。

况且他的任务只是佯败,并非是被阵斩啊。

迎着朱异的长枪,文钦下意识地一挡,比力气他可不会输,不过这次他选择不用全力,任由对方发力压制。

这一举动让他身形变得不稳,两人的兵刃在半空中交错,纷乱的金属轰鸣声随之响起。

片刻后,两人又一次拉开了距离。

这回,是朱异占据上风。

朱异紧紧盯着对面的文钦,在他看来,对方不过空有蛮力的武夫,自己在招式上更胜一筹。

于是他没作停歇又一次提马冲杀上去,这一次势必要斩杀这出言不逊的贼将。

不过朱异错了,文钦虽然脑子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够数,但武艺可是实打实的。

仅凭刚才那一回合,他就基本摸透了对方的路数,就在朱异又一次拍马赶到之时,他有规律地躲避着对方的突刺,在朱异的枪尖快要戳中他的大腿之时,文钦身子灵巧一转,直接失去平衡,跌落马下。

这下可给文钦摔得不轻,但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迅速把地上兵器捡起,就往自己的阵地里跑。

魏军将士一看都傻眼了,怎么好好的,文将军就被打下马了?

没等魏军做出反应,朱异高喊一声:“贼将败逃!斩杀贼将者,赏五百金!”

“冲!”

收到鼓舞的吴军像饿狼一般冲向落荒而逃的文钦。

面对着主将的失利,文钦的部将一时间没了主心骨,呆呆地站在原地。

文钦终于忍不住了:“还愣着干什么,直接撤!”

魏军将士们这才有所行动,纷纷转身溃逃。

所幸夏侯献的后军用强弓不断干扰,才让吴军并未斩获太多,见到魏军四散溃逃后,朱异便没有恋战,命令士卒们调头去攻打乐綝的阵地。

另一边的乐綝,得知计划得手,便下令徐徐退军,在蒋班带领的骑兵营的掩护下,成功脱离了战场。

吴军见魏军悉数败退,便停止了追击,收兵回城。

...........

舒县,吴军大营。

面对这样一场大胜,朱桓并未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他让斥候不断巡查,并加强了城门的守备。

这种时候最容易被敌军“回头望月”打个出其不意。

朱桓经验老道,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直到三日后,斥候上报说,魏军的早已拔营北归,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五日,朱桓终于收到了来自于巢湖方向的战报。

当他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有一时间有些恍惚。

信中说:魏军在合肥屯兵按兵不动,和吴军的居巢驻守呈相持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

此信乃是全琮亲笔,他认得此字,断然不会有错。

顿时他恍然大悟,好在他事先留了个心眼,派人“倍加关照”那名自称是全琮麾下的信使。

不一会儿,林春就被带到了朱桓的帐前。

朱桓一脸严肃地问道:“壮士名叫林春是吧?”

林春只是点点头,也不言语。

“本将还真上了你的当,你这魏国的死间!”朱桓厉声道,“你若弃暗投明,本将可既往不咎,快说,你们主将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林春终于开口,他眼神坚定地说道:“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朱桓一拍案几,“来人,推出斩首,将此人的脑袋挂于城楼之上!”

“如此甚好!就让我在那城楼之上再一次看看故土的风景。”

朱桓也不再多言,着人把林春拖了下去。他重重地坐在榻椅上,直到此刻还心有余悸。

当日被魏军围城,情报难以互通,竟一时大意让魏国的死间传递了假消息。

幸亏此战是胜了。

若是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吃了口茶,缓缓让心情平复下来。不一会儿,朱异走进军帐。

“父亲。”二人四目相对,朱异似乎有心事,“我军虽然击退了魏军,但儿的心中一点也不畅快。”

“异儿,坐。”朱桓让朱异坐下慢慢说。

朱异道:“魏军的主力在合肥按兵不动,目的就是吸引我吴国大军,然后用一只偏师来突袭舒县,这应该就是魏军此次作战的真实目的吧。”

“目前看来正是如此。”朱桓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朱异,自己的儿子能有这般眼光,日后必成大器。

“然而这只偏师也太弱了,无论是兵力,还是将领。”朱异质疑地说道。

是啊,这支军队只有乐綝一人能称得上优秀将领,那个夏侯献看来是徒有虚名,并不懂得行军打仗。

从他的军队一触即溃便能看出一二了。

朱桓是这么想的,而朱异却又出了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

“儿还发现一个疑点,那日在城下与决斗的贼将很奇怪。”

迎着朱桓疑惑的眼神,朱异继续说道:“那贼将武艺在我之上,当日我也是被他的言语冲昏了头,现在仔细想来,他人似乎是故意输给我的。”

“当真!?”朱桓察觉到了不对劲,“难不成魏军是诈败?”

朱桓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将领,他马上就做出了理智的判断。

然而,魏军为何要诈败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信使到。”

朱桓急忙让人递上来,拆开查看。

他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站了身来,惊慌道:“不好!魏军的真实目的是要偷袭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