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曦悚然一惊:“肖敏敏死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还为那贱人惋惜?”
田曦双目圆睁,她哪是难过,分明是难以置信。
“她……她还挺年轻的吧?怎么忽然就死了?”
吴悠却无所谓:“这样也好,免得出狱以后还惦记着找我麻烦,她判的又不是无期。”
电话又嗡嗡嗡的响,是那个侦探姜哥,田曦一把抓起来:“你在哪儿?跟到人了?”
吴悠吓了一跳,放下筷子屏气凝神盯着她。
侦探说:“田曦,你是不是住泊岸森邻?”
“是,有什么关系?”
姜哥声音压的很低,背景音嘈杂,伴随着喘气声:
“那你需要小心点了,云也刚刚在泊岸森邻附近见了几个社会人,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结束后那些人都往那个小区去了。”
田曦手指蜷缩:“那她呢?她去了哪里?”
“我正跟着,不好她上车了,我要打个车。”
“姜哥?喂姜哥?”
“怎么了?”吴悠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田曦看向好友:“悠悠,你赶快帮我找几个人,要带点身手的,今晚就要,随时待命!”
她说着起身拿包,就要出门,吴悠拉住她:“你要干什么?”
田曦一边穿鞋一边翻手机,“你别问了,帮我找到人,赶快!”
门打开,吴悠拦住去路:“你先说干嘛去!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是不是有危险?”
田曦抓住好友肩膀:“悠悠,云也逃出来了!
姜哥现在跟着她,就是去年你给我找的侦探!
我不知道她怎么出来的,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今晚我必须抓住她!
否则等她鱼入大海,敌在暗我在明,阿砚、我,我们全都别想安心!”
吴悠吓坏了,但还保有理智:
“那你不能独自出去!你等着,我把我的保镖……对了聂先生的保镖呢?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田曦却奇异的冷静下来,聂闻屿、聂闻屿……
这三个字砸在她心头,重若千钧。
无数念头在她脑海里涤荡,搞的她头脑发胀。
“不,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吴悠觉得她的反应匪夷所思,这种时候不找聂闻屿,她是怎么想的?
她将门拉上反锁,背抵在门上挡住她的去路:
“你给我回去,在我的保镖到来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你都知道云也恨你,这个时候出去,不是上赶着给人当靶子吗?”
即便心急如焚,也知道吴悠说的话有道理。
田曦扶着额头回到客厅坐下,翻出南城分局吴警官的电话。
因为云也持续不断的骚扰,她和这位警官打过很多交道。
去年发现车上被安了追踪器,也是他帮忙取下来的。
田曦想打听一件事,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他。
客厅的白炽灯打在她身上,她的肤色冷白一片,声音尤其的冷静。
“吴警官,很抱歉打扰你,云也,我想去见她一面,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打听一下她关押在哪个监狱?”
吴悠联系了保镖,又让保镖牵头找几个身手好的人。
等待的时间里,田曦盯着姜哥发来的实时位置共享。
吴悠半个小时就找好了人,吴警官的回话也来了。
“你不用去了,上个星期,云也宣判当晚就去世了,畏罪自杀。”
去世?
畏罪自杀?
田曦一个字都不敢相信。
吴悠找的人到底没派上用场,因为姜哥跟丢了。
但他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消息:云也是被几个身手很好的男人抓走的。
云也显然很怕被那些人抓住,撕扯途中,她吼了一句:
“聂闻屿你过河拆桥!说好让他们分手就保我荣华富贵一生!你过河拆桥!”
田曦独自站在阳台,反锁了推拉门,声线幽凉:“你拿什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录下来了。”
“……好,发给我看看。”
侦探的声音冰冷、机械:“一百万。”
田曦深深吸一口气:“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银行卡号一起发过来。”
十分钟后,她打开阳台拉门走出来,劫后余生般微笑:
“还好是虚惊一场,悠悠,人不要了,那人不是云也,姜哥看错了。”
吴悠匪夷所思:“不可能,姜三号称过目不忘,我就是冲他这一点才给你找的这人。”
当初田曦需要一个人持续盯梢云也,以防她继续做出对白砚江、对自己不利的事。
这个人便是吴悠帮忙找的,侦探姜三。
吴悠对她的事向来上心,对姜三自然十分了解。
田曦摊手,一脸轻松:“那你自己问他咯,好了好了吃饭,我好饿。”
她坐回餐桌,盯着沸腾的汤底,嘴角是笑,眼神却冷。
吴悠走过来,“哎呀汤都快烧干了,你等我加点水。”
田曦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的动作,等好友回来后,一起结束了这顿想一波三折的晚饭。
今晨离开前,聂闻屿问过她晚上住哪里,她说的是回雪园。
上私路的时候正缝落云寺敲响晚钟。
她喝了酒,吴悠派的司机送她,她就在这里下了车,让吴悠的司机回去。
保镖有备用车,欲送田曦上山,她却挥手让所有人退后:“我想走走,谁也别跟着。”
私路两旁都是名贵花卉,四月的西山夜花香阵阵。
就像聂闻屿,就像聂家,无论内里多么邪恶,总有一副蛊惑人沉沦的面容。
受伤那年是她第一次后悔。
后悔那个暑假去了欧洲,后悔与他相遇,更为当初招惹他而悔不当初。
重逢后她虽不甘愿,但因为他帮了阿砚,帮了吴悠,就算咬碎了牙齿也只往肚子里咽。
她已经尝够了失毁的滋味,一万次告诫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再后悔。
可是……可是……原来这一切原本都可以不发生!
竟然是他!利用云也破坏了她和阿砚的感情,毁掉他们的婚约。
竟然是他!
难怪云也做了那么多却天衣无缝 ,任何人都毫无察觉。
如此想来,被她和阿砚结婚的消息刺激的人哪是云也?分明是他!
肖敏敏呢?是否连肖敏敏也是受他指使?
其实早有蛛丝马迹的不是吗?
肖敏敏费了那么大力气盗走悦纯的核心机密,藏了那么久,被抓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给悦纯造成任何损失。
分明就是被他藏了起来,只等与她谈妥了条件再把人弄回来。
一个病逝牢中,一个畏罪自裁。
巧合到了一定的地步就逃不开人为的痕迹,定然是他!
果然是她爱过的的人啊,深知她的软肋,一刀捅向她的爱人,一刀捅向她的挚友!
又准又狠。
哪怕是二择其一,她也不至于全然败退,接受他的条件。
唯有这两者合一,才能彻底摧毁她的意志,向他俯首求饶。
重新开始,好一个重新开始,背后尽是他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