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给我的光荣，我要为你深深的鞠躬……”
舞台上，凌平身着一身骚气的西装，深情款款地演唱着今年的新歌《光荣》，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如波浪般游动，令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此刻台下已经坐满了壹心的员工，也没有安排专门的座位，就一人搬了把折凳，按各子公司划分的区域分别坐好。
每个员工的脸上都满是激动之色。
这种全体艺人汇聚一台的盛景，放在整个内娱都足可称得上可遇不可求。
因为按照出场费算的话，这一台音乐会光是请人的成本，最起码都破5000万了。
06年的娱乐圈，还没有哪家电视台或是企业能这么壕无人性，会为了一台晚会投入这么多钱，基本都是大咖配小鱼，追求性价比。
反倒是进入流量时代，各家电视台的晚会成了饭圈狂欢之后，才开始了真正的大洒币之旅。
请的咖那是一个比一个大，粉丝也是整宿整宿地守在微博、豆瓣、小红书上，随时准备护主撕逼。
不光撕对家，一个组合的也撕，最牛逼的就属那四大三小了，粉丝对喷互黑不说，热搜有时候都可以挂一晚上不下来。
有一起同台的，大约就撕谁压轴，对台的就撕正主登台的实时收视率，反正各家都说自己是第一，谁也不服谁。
只有电视台恰烂流量恰到饱，但代价也不菲，手里要没有个一两亿，你都不好意思说办晚会的事。
后来更是愈演愈烈，愣是成了鄙视链一样的东西，如果请的明星里没有几个当红流量，没有大咖压阵，那电视台只配沦为当晚的背景板，然后被各家群嘲。
像今天这样的情景，也就是壹心年会上可以见到，但规模还是有所不如。
搁外面的话，花几千块钱估计都大把的人来，结果人凌平直接非公开，就纯当福利给员工发了。
咱就是说，你见过凌平和杰轮合唱《将军令》加《双截棍》吗？
你见过范兵兵和刘茜茜同台热舞吗？
你见过陈楚河、汤维这对荧幕cp合唱《最炫民族风》吗？
还有刀郎，凤凰传奇，黄渤，朱亚纹……
这些很可能成为绝版的舞台现场，如今却只有壹心的员工可以看的，说出去真别提多爽了。
凌平估计这会儿要是有微信能发朋友圈的话，不知道多少人会嫉妒到变形。
“不辱使命啊！”
凌平表演结束下台，龙丹妮双手抱臂，守在舞台一侧，对着他说了一句。
凌平一边擦汗，一边将换下来的衣服递给身旁的熊二，笑道：“我就说龙姐你能行，今晚这事儿还得靠你！”
“得了吧！”
龙丹妮白了他一眼，哼道：“再来一次，我指定不干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发动了多少人脉关系，伏低做小协调了艺人多少商务活动，才把这台晚会整起来，差点没要了我半条命！”
凌平嘿嘿一笑，大手一挥道：“放心，龙姐，咱们说话算话，等明天搬家，让你们哇唧唧哇先选！”
“你说真的啊？”
“当然！”
龙丹妮双眼一亮，脸上瞬间荡漾起笑容，不客气道：“那我要c区那一栋楼，地方大，宽敞，以后招人刚好可以给每个艺人都配专门的团队……”
凌平回想了一下，脑子里立刻有了c区大楼的印象，心里也挺无语的。
什么狗屁的地方大啊，那一块是整个园区绿化做的最好的，旁边还挨着一条商业街，又靠近园区后门，下班就能走，吃穿住行都方便的一批。
龙丹妮要是不选，自己指定也会选那一块，该说不说，确实挺不客气的。
不过凌平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对方，自然也不会多哔哔什么，于是点头道：“行行行，给你给你都给你！”
龙丹妮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就消失了，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嘿嘿一笑：“那挺好，我就先代哇唧唧哇的员工谢谢你大凌总了哈！”
凌平翻了个白眼：“您老还有事没？”
“没了，没了！”
龙丹妮连连摆手，见好就收，她要不是怕凌平耍赖皮，才不会来这儿堵人呢！
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凌平皱眉：“怎么回事？”
有员工凑过来，支支吾吾汇报：“那个……好像是哇唧唧哇的员工和乐华的员工在打架。”
凌平：“……”
“打架？怎么回事？”龙丹妮脸都黑了。
“好像是刚才兵兵姐扔了个道具下去，这两人刚好都是她的粉丝，然后就抢起来了。”
凌平：“……”
这没出息的样子，还特么是我壹心的员工吗？
龙丹妮鼻子也都气歪了，哼了一声：“走，带我去找他们！”
说罢，就指使着员工带路，踩着高跟鞋，雷厉风行地往台下走去。
龙丹妮一走，范兵兵的表演也完了。
她一下来，就看到舞台旁的凌平，立刻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凌总，真不好意思哈。”
很明显，她也看到了刚才的员工是因为她而打架。
凌平摆摆手，撇嘴道：“没事，以后做事稳重点就行，别想一出是一出！”
“哦！”范兵兵小心看了他一眼。
凌平也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身穿的挺轻薄，叹了口气，道：“行了，下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我等会还有的忙，就不陪你闲聊了。”
“哦……好！”
他冲范兵兵点点头，和熊二两人并肩离开了。
范兵兵依旧立在原地，借着舞台闪烁的灯光，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渐渐走远，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受，只觉如梦如幻，似实似虚。
“冰冰姐，衣服来了。”
助理拎着包，将一件高档女士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范兵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侧过头，随口问道：“小娟，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失败？”
助理歪着头，心里无语：姐你是在凡尔赛吗？
你可是一线女星，片酬几百万，随便拍一部戏，都够常人奋斗一辈子了。
你这要都算失败的话，那我们算什么啊？
助理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既然是老板的问题，她也不能不回答，只能忍着吐槽，斟酌道：“兵兵姐，内娱如今比的上你的，可没几个人了……”
范兵兵一怔，就听助理像说悄悄话一样，继续道：“我听说小燕子在香港……好像混的也不怎么样。”
范兵兵闻言笑了，她当然知道小燕子混的不太行，但并非是笑这个。
她只是觉得，这世上之人好像总觉得金锁和小燕子必须分个高低出来，殊不知从自己加入壹心那天开始，眼前早就没有对方的影子了。
范兵兵也不点破，只是目光闪烁地环视一眼这座崭新的园区，随后又望了一眼凌平离开的方向，轻轻一叹，旋即迈步离开。
助理挠了挠头，只觉得有钱人的心思真难猜，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
“怎么样，你那边还行吧？”
凌平表演结束后，第一时间给余军打去了电话：“再坚持一下，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了。”
整个壹心系里，只有微博技术部的员工来不了晚会，因为他们今晚的任务更重。
为了保证直播质量，服务广大网友，他们不得不牺牲这样的机会，所以凌平也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
余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他苦笑一声，道：“你有空看看微博吧，现在‘微博崩了’早就上了热搜了。”
“哈？”
凌平搞不懂技术上的问题，有些疑惑道：“下午不是增加了服务器吗？怎么还崩？”
“这就不是服务器的问题好吧！
流量峰值，带宽压力，数据延迟，终端适配……哪一样都够咱们喝一壶的……”
余军暴躁一阵后，感觉压力宣泄不少，这才语气放缓，道：“幸好我从豆瓣调了一批工程师来，一直在盯着后台，你说过的嘛，有问题解决问题，缝缝补补虽然笨了点，也算是修复好了……”
凌平安慰道：“辛苦了，等今天这事之后，你通知下面的人，每人一个大红包绝对少不了！”
“我先替他们谢谢你了！”
余军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他顿了顿，斟酌道：“凌总，我打算单独开辟一个直播技术部门，你觉得怎么样？”
凌平微怔，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余军思考了几秒，道：“往小了讲，是为了应付你这边某些突发奇想的任务，事先做好准备，总好过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往大了说，我觉得网络直播作为一种内容输出方式，未来或许大有可为啊！
远的不论，光这一场直播下来，微博上面的社区氛围就好上不少。
我第一次觉得微博居然能这么热闹。
只不过现在网络直播还有许多技术门槛，成本降不下来，才没多少人重视。
如果我们提前押注，做好技术研发，等到各方面配套完善，直播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产业独立出来。
咱们就算是帮人做技术服务，这至少都是一个价值数十亿的庞大市场啊！”
呵呵，说少了，千亿还差不多！
凌平心里回了一句，却也感慨对方能有这样前瞻的眼光，大约已经摸到互联网3.0时代的一点边了。
下属愿意发挥主观能动性，他自然不会打击，于是道：“好，既然觉得行，那就放手去做吧，要钱要人报上来就行！”
“诶，好！”
余军得到了凌平的承诺，喜滋滋的挂了电话，只觉得今晚的辛苦都值了。
“凌总，凌总，最后一个节目了，龙姐叫我来喊您！”
凌平刚挂电话，耳边就传来龙丹妮秘书的声音。
“嗯，好！”
他整了整身上新换的衣服，向舞台方向走去。
在黄渤一通主持词后，凌平最后登台，接过话筒。
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突然变得静悄悄，一盏灯追着他，他望向台下一张张脸，想到前世今生，莫名生出一种快要喷薄而出的倾诉感。
“五年前，我被一个吉他店的老板忽悠着来京城参赛……”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哈哈一笑，望向前排的皮特周。
他举了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凌平微微一笑，继续用富有情感的声音，缓缓道：“那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成为明星，脑子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就是赚到几万块奖金，改善一下家里的环境……
再后来，我莫名其妙发了专辑，拍了电影，赚了一点小钱，又开了公司……
……一路走来，我遇到许多朋友，也交了无数敌人，但觉得最重要，也最值得骄傲的，是拥有了你们！
以前的我，始终有一种被生活推着往前走的紧迫感，害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总感觉自己小小的肩膀，不该承受这种压力，很彷徨，也很茫然……”
台下寂静无声，只有凌平带着力量感的声音响起：
“……但是现在，我想说，独行虽快，众行者远。
如今回头，我的身后已有无数伙伴。
只要有你们陪着我，再去攀登更高的山峰。
我——不——怕！”
现场短暂寂静了一会，随后雷鸣般的掌声在一刹那响了起来，直要冲破夜空。
这声音一浪连着一浪，在某一个瞬间又飙到了最高峰！
“……好了，煽完情该来点干货了！”
凌平手压了压，话音一转，神态又变得悠闲起来。
“哈哈哈……”
台下又发出一阵笑声。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画饼，骗你们为了公司去奉献，因为我向来信奉一点，抛开好处谈奉献，都特么是耍流氓……
恰好我今天看了眼，公司账户上好像还有点闲钱，为了庆祝我们有了新家，干脆把它用了，从下个月起，公司集体涨薪20％！”
“喔喔喔！”
台下这会儿直接炸了，如果之前的鼓掌只是出于感动，那么这会儿的欢呼就是因为兴奋。
大家都是打工人，还有比金钱更能鼓舞人心的吗？
这一刻，凌平就是他们眼里的神。
观众们奋力鼓掌，有人忍不住站起身，恨不得把手掌都拍烂。
其他的管理层们也不禁回首往昔，各有触动，刘茜茜则静静托腮，望着台上的人，眼睛满是崇拜。
而这一切，自然也一丝不漏地实时在网上播出。
无论粉丝还是路人，亦是激动不已，他们纷纷代入到凌平员工的视角，觉得这货当老板居然也能这么仗义，真特么的爱了呀！
网友们发言不停，各种热搜不断出现，而后交替攀升。
之前还是什么“凌平杰轮同台”，“刘茜茜绝美”，“微博崩了”，“壹心新总部”……
这会儿就变成了“加薪”，“好想有这样的老板”，“凌平给boss圈打个样”……
“撑住，给我撑住！”
疯狂攀升的后台数据，令微博的服务器都有些濒临崩溃。
余军喜怒交加，目眦欲裂——决不能倒在最后一刻啊，混蛋！
“最后，由衷感谢大家的前来，谢谢，谢谢……”
荧幕上，凌平鞠了个躬，代表音乐会彻底结束。
掌声再度响起，全场员工起立以示敬意，心里生出一种自豪。
你们口中的神仙老板是谁啊？
啊……原来是我们的老板啊！
余军心里已经在读秒了，随着凌平这个鞠躬，他不禁生出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啪叽！
可还没高兴多久，一瞬间，页面又变白了。
熟悉的萝莉娘出现：“哎呦，崩溃了！”
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