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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把完脉后,便站起身来,走到师父身边,她脑子里已经有了治疗的方子,只见师父正在他自己的药箱里分拣药材。

她连忙把自己出来的时候带来的止血散,和一些药材也拿了过去。

师徒俩嘀咕了一阵后,又配好了一包药递给一旁等着的老头家人手里。

“这药八碗水,大火烧开,小火熬至一碗。”

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妇人连忙接过药包,点头离开。

又等了一会,麻沸饮终于熬好,老头儿子端了过来,几人又给躺在炕台上的老人勉强灌下去大半碗。

等到差不多药力发作的时候,于怀恩让老人的两个儿子按住老人的肩膀,自己和老人另一个儿子按住老人的手,示意小酒开始拔出树枝。

这是小酒第一次面对这样复杂棘手的病例,她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水。

见其他人都就位了,她便站在炕台边,一手轻轻按在老人腹部,树枝刺入的旁边,一手握住树枝。

她抬眼看了看师父,微微一点头,口中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树枝的手开始缓缓发力。

树枝十分缓慢的从老人的腹部被抽离出来,树枝大概出来两寸来许,就有一个断裂的岔头露了出来。

小酒和于怀恩见状,都皱紧了眉头,树枝上有分叉,说明老人小腹部的伤势很可能不止是刺穿这么简单了,分叉的树枝还有可能还会刺伤腹内的其他柔软的器官。

接着树枝继续被小酒慢慢拔出,老人开始大声呻吟起来,手脚不住乱动,老人的几个儿子满头大汗的看着小酒手里的树枝。

于怀恩大声道:“按紧了他,别让他挣扎。”

随即又冲小酒点头,小酒现在也是一头汗水,树枝一点一点的从老人腹中被拔出来,终于,完全拔了出来。

老人的惨叫声又变成剧烈的喘息声,他几个儿子刚想松手,于怀恩却道:“别松手,还要检查他腹内有没有其他伤势。”

三个庄稼汉一听,赶忙又把他们老爹死死按住。

小酒用带来的酒把手洗了一遍,开始用手指在老人腹部的伤口周围按压探查。

老人的惨叫声又起来了。

伤口周围还是有血液流出,只是树枝造成的创口很小,无法直观的探查他腹内的状况,小酒凑近了伤口,将伤口稍微崩开,闻了一下,除了血腥味,没有其他的味道,如果肠子被刺穿了,肠内的粪便消化物渗出就会有其他的臭味。

检查完后,小酒就松开手,示意检查结束。

于怀恩让老人的儿子坐在他身边抚慰他。

小酒走到一旁,一边用酒水洗手,一边对于怀恩道:“师父,暂时看不出腹内脏器受损的迹象,但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于怀恩面色凝重,“先缝创口吧,腹内如果有伤,如果是小伤,大半都会自愈,”

小酒惊讶,这个时代居然就有自愈这种医学说法?

随即点头,“先喝两天药,如果腹内没有其他伤势,应该会好的很快。”

麻沸饮的药效挥发到了极致,老人终于不再呻吟,沉沉睡去。

于怀恩便对小酒道:“今晚我不回去了,要在这里守着,你回去吧,今晚就在家里,和你师娘睡,我不回去,她会害怕。再说,家里还有一个重伤病人呢。”

小酒点头,把自己药箱里的药全都拿了出来,留给于怀恩备用。

张海生一直在院子里等着,见小酒出来,忙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事,师父今晚要住在病患家里,我要回去和师娘睡。爹,你也别回去了,那边还有个重伤病人,你今晚睡看诊房。他要是有个不方便的时候,我和师娘也不好帮他,有你在就好多了。”

张海生一听,脸色马上就愣住了,“我?”

“嗯,怎么了?”

小酒扭头看了她爹一眼,“最多就是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等明天晚上,师父肯定回来。”

张海生顿时苦了脸,“可是我俩不回家,你娘也不放心啊。”

“哎呀,家里有大牛小牛,院子后的造纸坊里还有刘师傅呢,你一会把我送到师父家,再赶着大黑回家跟娘说一声,再赶回来吧。”

父女俩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出了这家人的院子,上了牛车。

张海生一边赶着大黑往于家村走,一边愁眉苦脸的道:“我让你赵叔来行不?咱俩还是回家。。。。。。”

这句话一说出来,还没说完,他就知道不行,于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怎么可能容留不认识的外男在家过夜?

重伤病人自然不算在内。

小酒蹙眉,看着她爹,“爹,你咋这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推三阻四的?”

张海生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知道了。”

两父女很快又回到于家,小酒下了牛车,就跑到院门前,咚咚咚的敲门,“师娘,我回来了,快开门啊。”

她话音刚落,院门一下子就被拉开,小酒借着牛车上的气死风灯,看到院门内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啊,你是谁?”

小酒看清楚后,心脏砰砰跳了起来,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喝问。

张海生正想把牛车拉进院子,听到小酒声音不对,连忙扔下牛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酒身边,将她一把扯到了自己身后。

“你是谁?怎么会在于大夫家里。”

气死风灯的光线不足,两父女只见门内那人身材十分高大健硕,只隐约看到他面容十分严肃。

“我是我家。。。赵七公子的同僚,听说他受伤了,特意过来看护他的。”

小酒躲在张海生身后,听到了那人的话,探出脑袋来,看向那人。

“你是赵七哥的同僚?”

“对。”

这时,院内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笼烛光由远及近,“酒儿,你回来了?啊,你是何人?”

叶苏的声音响起,最后那句话的声音惊恐无比。

“师娘,我在,我爹也在,你别怕。”

小酒赶忙跳出来,张海生一个没拉住,她已经从门内那人的身边的空隙里,直接就窜进了院子。

见小酒已经跑进去了,张海生浑身戒备,也往院门内走去。

那高大男子将身子一侧,让开了路,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酒拉住她师娘往后堂退了十几步,见那男人并无异状,这才问道:“师娘,赵七哥的同僚来了,你不知道?”

叶苏脸色惊惶,“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后院等你们回来,这个人怎么这里?”

张海生走进院子后,就转过身来,面对着那男子,脸色凝重。

那男子躬身行了个礼,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我敲门了,没人开门,赵七公子听到了,但是他无法动弹,我听到他的声音,怕他有什么事,所以情急之下就不请自入了,还请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