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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和师父一前一后走在回于家村的路上,师徒二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小酒皱着眉头,回想着刚才在私塾的厢房里,那夏家婶子躬身跟自己和师父赔礼道歉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那股恶毒恨意。

就在那一瞬间,石头告诉她,她的好感度一下子被直接扣了八点。

我的个去,这是什么仇?什么恨?一下子就扣了八点好感度?

她能肯定这八点都是夏家婶子对她的恨意扣下的好感度,加上夏家婶子刚到私塾看到她时,就扣下的两点。

这夏家婶子一个人就扣了她十点好感度,这是扣到了一个人能扣的极限了。

这是恨毒了她张小酒啊?

这么一个不知自己的错误,却迁怒毒恨他人的妇人,以后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酒已经开始后悔了,应该直接把这事告到县衙去的,就算将她流放三千里,起码以后自己也不用担心这个人会在背后使什么阴招了。

小酒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事,家里的造纸坊已经开工了。

也怕这样一个恨毒了自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造纸坊使坏。

可有千日做贼,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小酒一边想,一边懊悔。早知道夏家婶子这种德行,就该直接告到县衙去。

于怀恩一边走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小酒,见她眉头紧皱,一脸慎重的样子。

“小酒,你在想什么?担心什么事吗?”

小酒猛然听到师父的话,不由得懵了一下后,道:“师父,那夏家婶子恨我得很呐。您刚才是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我看到都怕了。”

于怀恩其实也看到了夏家妇人用恨毒了的眼神看小酒的样子。

不过他觉得这就是乡村妇人心胸狭窄,不知已过,反而恼恨他人。

等时间慢慢过去,都是一个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恼恨也就会慢慢淡了。

见小酒为这事担忧,他轻轻笑了一下,“没事的,不过就是一个没见识的乡野长舌妇人而已,这样的人也没什么长性。过段时间她自己也就淡了,不至于让你这么挂心。”

小酒很想反驳师父,就是这样的人才可怕,这种人不考虑自己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只凭借着自己一时的喜怒来做事,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不过她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一再纠结这事,师父反而会觉得自己心眼小。

“师父,是不是昨天就有人来复诊了?”

“是的,来找你的,因为找你复诊能减免诊金嘛。”

于怀恩笑着道。

小酒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嘿,我也能给人看诊了,这都是师父的栽培。”

“少说这些便宜话,你好好为病人看诊,能始终秉持医者仁心就好。”

师徒二人一边说一边走,回到了于家村。

只是他们刚到于家不久,原本在刘村私塾的刘家父子三人就急匆匆的送了一个坠跌重伤的妇人过来。

小酒和师父正在看诊的厢房里面一人说病情,一人说病因开方,练习着,听到院子里传来着急忙慌的求救声。

二人赶忙出了厢房,就见刘家妇人躺在一张门板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

刘家父子三人见到小酒和于大夫出来,急忙跪在这师徒二人面前。

“于大夫,请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家婆娘吧。”

“于大夫,是我们不对,还请您救救我娘。”

“求大夫救救我娘。。。。。。。”

这刘家父子一人一张嘴,不停的恳求求救。

把整个院子都吵得鸡犬不宁。

于大夫赶忙让小酒去拿急救医箱出来。

他上前一步,先是翻开刘家妇人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后又摸了她的脉搏,问刘家父子道:“她是怎么回事?”

刘家父子三人还在使劲磕头,听了于怀恩的话,刘根来一边流泪,一边恨恨道:“于大夫你们走了后,本来我们也要回家去。

哪知我婆娘刚走到私塾外的田埂上,我那遭了瘟的妹子记恨她嫂子打了她。

突然从后面冲过去,一脚把她嫂子给踢下了田埂,我婆娘摔下田埂的时候,头磕在田埂边的石头上,当时就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了。”

于怀恩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夏家妇人竟然如此狠毒大胆?为了报复,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这时,小酒已经将医箱拿了出来,于怀恩也来不及想其他的了,连忙翻过刘家妇人的头,见她后脑勺上一大团肿起,脑皮外面并没有血迹,但不知脑内有没有出血?

他拿出医箱内的一包银针,先在刘家妇人的面门上下了几针,然后又开了方子,让小酒赶紧拿药煎药。

小酒见了这刘家妇人的惨状,知道伤情严重,拿着方子,忙不迭的冲进右边的药房里,赶紧抓了药,又跑进后院,让师娘按方煎药。

等她跑回前院,于怀恩已经让刘家父子三人将刘家妇人抬进了看诊的厢房里。

银针已经下了有一阵时间了,刘家妇人却还未醒来。

这极有可能是猛烈撞击之下,引起脑内出血了。

如果真的是脑内出血,那刘家妇人不一定能醒来,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于怀恩先是把自己估计的最差的情况告诉了刘家父子三人。

然后又让小酒小心些抬起那妇人的头,围着她脑部被撞肿起的地方,下了三针空心针。

希望能将撞击引起的淤血引流出来。

那妇人被撞到的地方正好是右边的后脑勺,下了针后,不能让她的脑袋放下。

小酒只能双手小心的抬着妇人的脑袋,不时换动指头,移动抬着的地方,怕妇人脑部血液流通不畅。

刘家妇人已经失去知觉,即使小酒就抬着一个脑袋也觉得沉重无比,不多会儿,她就觉得双臂酸软无比,手指头发麻。

一颗颗汗水从她额头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又滴落在手臂上,从弯起的手臂骨滴落在地上。

于怀恩一直把着妇人的脉搏,全神贯注的感应着脉象,根据脉象变化,不时落下一针,也顾不得小酒辛苦。

刘家父子三人早听到了于怀恩的话,心中都是惊惧不已,此时大气都不敢出,只眼睁睁的看着这师徒二人一人抬着妇人的头,一人一边把脉,一边落针。

厢房里,安静得只有小酒越来越沉重的喘气声。

过了许久,刘根来这才看到小酒汗流浃背的样子,赶忙凑过去,轻声道:“小酒大夫,我来抬着吧,你歇一歇。”

小酒摇头,这可不是简单的抬着头就行了,还得不停的换手。

不但不能触碰到病人脑部被撞击的地方,还要根据师父不时下针的穴位,避开穴位对应的脑部血液流向。

刘根来伸着双手凑过来,还想接过自家婆娘的脑袋,小酒双臂使劲撑着,一口气憋着,还得看着师父下针,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劝阻,只得恶狠狠说了两个字,“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