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以恶意来揣度周福生有什么错,毕竟她并不了解这个人,还是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比较好。
孙霍坤斜了一眼周福生,“他倒是想。”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助理。
助理很有眼色地走到记者面前,拍了拍手,对记者说:“大家今天来到这里,都是想拿到第一手的新闻,现在准备开庭了,各位赶紧进去找个好位置旁听吧。”
记者们听到孙霍坤的助理这么说,不再犹豫,纷纷朝法院门口走去。
他们今天来这里都是带着任务来的,自从访谈节目播出后,这个官司就万众瞩目,所以社里的领导都给他们下了任务,各大报社都想得到第一手资料。
有的甚至去南北皮具制品厂蹲守想要采访甘景枳,但是甘景枳虽然去了厂里,身边却跟着保镖,并没有人能靠得近她的身问她问题,去了也没有收获。
今天来到法院门口,看到熟悉的同行,还有好些想要看热闹的群众,每个人都被激起了斗志,一定要抢到最佳旁听位置,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甘景枳看着记者们争先恐后跟百米冲刺一样朝阶梯上跑去,勾了勾唇。
不愧是未来的商界大佬,不过一个眼神就有人非常有效率地帮他把事给办了。
她看了眼孙霍坤的助理,心里有些痒痒地,很想也要一个这样的助理。
白新梅六月份就毕业了,不知道这辈子她还愿不愿意做她的助理。
庭审现场。
甘景枳和孙霍坤坐在原告席上,周福生一个人坐在被告席上。
上首师法官。
观众席里有记者,有双方的亲友、员工,还有一些喜欢看热闹的群众。
甘景枳看到李师长也来了,他穿的是便服,看到她看过去,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甘景枳也点头回应了李师长,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昨晚在电话里说相信她的,现在又巴巴跑来了。她一点都不相信他是真的相信她。
而李师长的旁边,坐着梁老爷子和梁耀怀。
她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还惊动了梁老爷子。
不过想想,这个案子牵扯了她和梁长琳,老爷子不放心来看看,也可以理解,她朝他们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而梁老爷子看着原告席上,一个是自己的孙媳妇,一个是自己的孙女婿,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笑。
法官很快开庭。
首先是原告律师陈述案情。
江律师是个经验丰富的律师,站在法官面前慷慨陈词,指控周福生侵权行为。
要求法庭判定周福生有罪,判决他赔偿南北皮具制品厂和坤成鞋业有限公司这段时间遭受的损失。
并且就他原先在报纸上的诋毁行为登报道歉,恢复南北皮具制品厂和坤成鞋业有限公司的名誉。
周福生这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抄袭有错,但是他请了律师后,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在法官面前,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他的律师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自己没有抄袭,说一件衣服一双鞋子都乐意买回家随便仿制,为什么他们就不可以。
所以要说抄袭,全华国的人都在抄袭。
若是有罪,那就大家都有罪。
最终结论是,他要求法官判他们无罪,并且拒绝原告提出的所有要求。
双发各持己见,那就只能展示证据了。
甘景枳这边作为原告,地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那些证据。
主要是甘景枳的设计草稿和原稿,还有投入量产前她申请的版权证书。
听到甘景枳有版权证书,周福生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不过他很快安慰自己,他又不知道甘景枳申请了版权,所谓不知者无罪,于是他很快淡定下来。
谁知道证据呈交给法官后,法官很快给出结论,证据合法有效。
周福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忍不住站起来说:“就算是合法有效,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我还是没有罪!”
“安静!”法官敲了下锤子提醒道。
周福生不得不重新坐回位置上。
他狠狠地瞪了甘景枳一眼。
转头,他看向自己的律师,问他怎么办?
律师站起身,“法官大人,我的被告并不知道南北皮具制品厂和坤成鞋业有限公司生产的产品已经申请了版权,所以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产出了一样的鞋包,这只是巧合,所以我的被告仍旧是无罪的。”
江律师马上做出了反应,他又拿出了一份证据,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拍到了一份内容是一份清晰的律师函,上面还有日期,还有两个人同时一人一手拿着律师函的纸边,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交给另一个人。
并且,那两个人一个是江律师本人,一个是周福生先合并三个小厂中其中的一个厂长,并且现在正在旁听席上,背景还是周福生的生产车间。
这时期还没有pS,没有摆拍的话,是不会有这样一张含金量这么高的照片的。
蒋律师说:“这张照片足以说明我们早就给周福生的厂子发了律师函,要求他们停止生产南北皮具制品厂和坤成鞋业有限公司的同款鞋包,但是这个日期之后,周福生的厂子仍旧在继续生产,所以,周福生说的不知道并不成立!”
江律师指着照片上跟他站在一起的男人,说:“法官大人,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就在旁听席上。”说完,他指向旁听席上的一个男人,“他是周福生厂里的员工,今天他还穿着他们厂的制服。”
法官再次确认江律师所提供的证据有效。
旁听席上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但他们的视线却若有若无地朝照片上,那个坐在旁听席最边上的小厂子看过去。
记者们也在这个时候行动起来,纷纷对着那个厂长拍照。
“安静!”
法官再次敲了下锤子。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周福生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蔓延到全身,连指尖也感觉到了冰凉,动作都变得僵硬了。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旁听席上的那个厂长。
那个厂长低下头,不敢面对周福生的视线。
周福生心里已经在发狂,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这个蠢蛋竟然没有告诉他!
害他没有应对措施。
蠢蛋!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