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榆看着宇子昂烧的迷迷糊糊的,嘴里还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只能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重新沾上冷水。
“阿宇…阿宇……”
商榆握住宇子昂的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手背。“阿宇在呢,在房间里面睡觉呢。”
宇子昂根本听不到商榆说的话,但是情绪却莫名的在被治愈,渐渐的安静下来了。
商榆累了一晚上,直起腰的时候,整个脊背都是“嘎嘣”的脆响。
把温度计从宇子昂腋下拿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体温没变,今晚应该是降不下来了。
“子昂,子昂。”
商榆慢慢的唤醒了宇子昂,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睫毛已经被泪水模糊在一起了。“嗯……”
“起来把退烧药喝了,你发高烧了。”
商榆慢慢的扶起宇子昂,转身去拿药,宇子昂看着商榆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做的噩梦。“辛苦你了,榆哥。”
“跟我还说什么,来,吃药。”商宇把那颗有点大的药片掰成两半。
“做梦了?”
“嗯。”宇子昂喝了几口水,靠在床头,看着外面黑沉的夜晚。“榆哥,我梦到阿宇了,还听见了初初的声音。”
“是嘛,看来不是噩梦。”父母梦见自己的孩子,哪里会是噩梦。
“是啊,初初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给她过生日。阿宇在一边偷吃蛋糕。”
商榆拿着毛巾擦拭着宇子昂的身体,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的。
“我们的阿宇有好好长大是吧。”
商榆抬头看着宇子昂,笑着摸着他的脑袋。“当然啊,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明天就回来了。”
“嗯。”宇子昂好像是累了,他闭上眼睛慢慢躺下去。
“子昂,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当然……”
深秋之后的夜,好漫长。
商宇都没洗澡,直接轻车熟路的走到莫良辰的房间里,倒在大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满满的都是莫良辰的味道。
“良辰哥哥……”
睡梦中,商宇觉得有人推门进来了,商宇没感觉只是觉得有人在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
但是那人的手心很划脸,商宇感觉自己的脸蛋都被勾的火辣。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是莫良辰也没有熟悉的味道,他只能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谁……”
“商宇…我来找你了…跟我回去吧……”
“不要……”
商宇感觉自己被一把拽起来,被扔在肩膀上,这个脑袋往下坠。
“商宇…你是我的接班人……”
“商宇你生来就是……”
商宇身体抽搐一下,一瞬间就回到了现实,他躺在床上,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
“唔……”
已经工作到深夜的莫良辰,今天晚上本来是要休息在办公室里的,但是只是刚闭上眼睛,刚有了睡意,他就一阵心慌,随后睁开眼睛起身。
“还是回趟家吧。”
莫良辰回家,看着商宇的鞋子就放在自己的鞋柜里,家这个词突然就实质化了。
慢慢的走上楼,发现卧室门没关,走上前就听见商宇在呓语。莫良辰还以为商宇在说梦话,走近看着,拉开小夜灯才发现,商宇的脸色异常不好看。
伸手摸上去,手指间是滚烫的温度,莫良辰看着没关的空调和大开着的窗户。
“哎呀!”莫良辰立马关掉空调,关上窗户。
还好自己回家了,这一晚上把商宇一个人放在这里还烧坏了。
梦里,商宇再一次感受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这一次不一样,是微凉的指腹,轻轻的触碰自己。
“良辰……”
莫良辰看着商宇迷迷糊糊的喊着他的名字,躺在他身边轻轻的环抱住他。
“阿宇,我在呢。”
所以,你不用怕。
远在西班牙,西奥带着一些人从装修店出来,把一些家具搬上车。
“队长,家具已经都定制齐全了。”
“走吧,该回去了。”
坐在车子上,一路田野的风景十分绝美,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大家收着麦子,商量着今年做些什么口味的面包。
三辆车子从田野到森林,一直驶进森林深处,在一栋中世纪风格下的城堡面前停下来。
门口的是穿着盔甲的侍卫,他们拿着木制的刀具假装利刃。
“西奥。”
拿出的名牌给侍卫观看,侍卫检查过身份之后才点头让西奥带着人进去。
“西奥回来了?”管家爷爷穿着管家服,拄着拐杖走下楼梯。
“爷爷。敦希尔公爵呢?”
“公爵大人去忙了,我们负责把继承者的房间收拾好,就是我们的责任。”
“把东西搬到三楼的主卧里,要小心,这可是百年檀木做的东西。”
“房间重新装修好,敦希尔公爵也开心,继承者就要回来了,我们玛里昂氏又要重新荣升皇族了。”
西奥听到这些很不是滋味,他虽然上学念书不是很好,但也知道这是封建迷信,相信不得的。
“爷爷,继承者真的会被带回来吗?”
“那是当然,他除了继承爵位,他还能做什么!?”
“西奥,你要当好敦希尔公爵的左膀右臂,那样我们才有机会重新回到庄园里。”
“那个该死的华人男人,阻止少爷和我见面,我一辈子的管家荣耀,全部都毁在他手里了。”
爷爷这些话,西奥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是总感觉压抑和喘不上气。
“啊哟!这个桌子要放到这边……”爷爷快步走上前去。
敦希尔公爵一个人来到地下室里,他手里拿着一长串钥匙,拄着印有虎头的拐杖,沉闷的声音在楼梯上响的清脆。
拿着钥匙打开一扇门,走进去,打开灯,地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的一个…阵?
八个角角处,还放着一些相对应的东西。
拿起最中间蜡烛下面的纸条,他被烧掉一半,但是上面赫然写着商宇的名字,还有他的生日。
商宇小时候穿着的衣服,上面还有丝丝血迹,破旧的小皮鞋和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袜子。这些都是在以前的城堡里找到的,虽然那里被查封了。
“商宇,我的孩子,你是我们玛里昂氏最后的希望,是有望继承我的爵位最佳人选,我一定要带你回来。”
敦希尔公爵灰色混浊的眼球里,是亢奋和激动的光。
在他的对面,是一整面商宇的照片,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搞到的,就像是监视着他一样。
“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他的声音嘶哑,就像是徒手撕下老树皮一样。
黄兴在医院里住的快生茧子了,骨头都快懒散了,黄耀今天回去拿换洗衣服,终于可以偷溜出去了。
黄兴探出头没看见护士,心里一阵窃喜,悄咪咪的关上门,本来要坐电梯溜下去,却看见电梯正在往上走,黄兴立马觉得是护士。
电梯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他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直奔黄兴的病房。
从门口上的窗户观察,床位旁边拉着帘子,男人慢慢的打开门走进去。
从袖口里溜出来的刀,慢慢逼近床位,随后迅速拉开帘子,一刀扎进床铺上。
男人的尖刀扎进棉被里,伸手挥开,人不在床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男人急忙冲出病房,看着没有完全关上的消防通道门,男人看着墙上的摄像头,压低帽子走进消防通道。
黄兴一口气下了四层楼都不累了,他随意拉开一扇门走进去,而在上面追赶黄兴的男人听到了关门声,脚步更加迅速。
黄兴走进到自己,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行为怪异的病人们,他不会是……
果然,他看见了一个门牌。上面写着,精神疾病主科治疗室。
黄兴想都没想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被自己身后的人下了一跳。他拿着一口锅看着黄兴。
“你吃鱼吗?”
“什么?”
黄耀回来的时候,病房的门开着,他下意识就是不好的感觉,他连忙冲进去,里站着的是章秘书。
“黄兴呢?”
“我不知道,未来的时候,他不在。”章秘书看着床铺上的洞,眯起眼睛,那个家伙还是动了这种心思。
“黄耀,你一楼去查监控。”
“好。”黄耀点着头,黄兴这个臭小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节骨眼吗?居然想着乱跑。
章秘书没跟着黄耀下去,他四处打量着,拿出手机报警。
男人绕了好几个圈,推开了精神病的隔层里,推门进来的瞬间,走廊里的病人都齐齐看向他。
把尖刀收进袖子里,慢慢的往前走,警惕的看着这些人。
黄兴被一个病人带着不知道去哪儿了,推开门是一群精神病人,黄兴尴尬的和他们打招呼。
“你们好哈。”
那个拿着锅的病人,把锅放在地上,随后一下子就坐进去了,随后闭上眼睛,口里念叨着。“我是鱼,一条红烧鱼。”
随后睁开眼睛看着黄兴,眼睛充满了真诚和认真。“你吃鱼吗?我是红烧鱼,吃了我吧。”
“……”原来吃鱼是这么个意思。
“其实,我不喜欢吃红烧鱼。”黄兴委婉的拒绝,他没办法接受这份好意。
“清蒸?我是一条清蒸鱼……”
“啊啊,好了好了。我不喜欢吃鱼。”黄兴练练摆手,他要是一会儿说上一句,他喜欢吃炖椒鱼头,他是不是就要变身了。
“嗷!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是吃饱了来的,不用招待我了。”黄兴说着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黄兴看着那边围着一圈坐着的人,闭着眼睛不知道嘴里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那是我们法师,他正在给昨天夜里受伤的勇士们,疗伤呢。”
黄兴看着重新把锅扣在头上的鱼兄,看着那个人,长的普普通通但是的的确确是长了一对佛耳,又坐在窗户下面,看着的确像是个法师。
“一看就是假的。”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那个法师睁开眼睛,目光直接看过来。
“你过来。”
黄兴那一瞬间感觉是自己的太奶在召唤他,他四下看着这个房间,怎么说话还带着扩音呢。“我…我吗?”
法师看着他,受伤的勇士们也看着他。鱼兄直接一锅把黄兴送到法师面前,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推移位了。
“你受伤了。”
“嗯?哪有?”黄兴伸手摸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伤口、没流血。
“不是身体上的,你看不见。”
“……”我怎么就信了这家伙的鬼话。
“你被恶魔撞击的身体里,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你自己没办法修复,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吗?”黄兴盘腿坐下,一脸我看你怎么说。
“告诉我,你最近是否有被欺辱的事情。你是不是在反击的时候受伤了?你的家人也跟着你一起难过。”
“……”黄兴没说话,只是觉得这个法师是不是真的有魔力,居然蛊惑的他就要相信了。
“其实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很残酷,有钱的依旧有钱,贫穷的依旧穷苦。”
“对,我知道,我没钱。”黄兴很真挚的看着法师。
“没钱很好啊,没钱也没病,即便是有病又能怎样,早就没什么舍不得了。生命很绚烂,要是只执着于一点,那才是生命真正的悲哀。”
法师的话拗口难懂,黄兴听的一阵云里雾里的。
“所以,你要做的是,在心里真正的放下,恶魔或许还会找上你……”
黄兴不知觉的眨了眨眼,恶魔还会找上我……会是像那个高层一样的恶魔吗?
“但是已经不必怕他了,我已经替你疗伤完成,你已经是今天勇敢的勇士,而他依旧是昨天的恶魔。”
法师的话就像是一道雷电一样,直直的打在心口上。
我已经是新的我,恶魔却是旧的恶魔。
所以,我还怕什么。
黄兴抬起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你的确是一个法力高深的法师。”
“啪!”
有人踹开们闯进来了,黄兴回过头去,见看见一个全身黑的男人,看着他张开手臂,黄兴立马警铃大作。
“呃啊!!”
果然那人拿着尖刀冲过来,黄兴躲闪到一边去,撞开那些病人冲过来,黄兴眼疾手快的举起大锅挡住。
“咚!”一声清脆的响声,鱼兄看着自己的锅居然被人划伤,两眼一翻,抄起凳子砸在男人身上。
那武力值看的黄兴目瞪口呆,男人退到一边眼神紧紧的盯着鱼兄。
“不准动我的锅!!”
“啊啊啊!”
看着两人都冲过来,黄兴背着那口锅,一下子撞开男人。随后立马立马上去把那口锅摁在他身上,大叫着让病房里的人快走。
法师依旧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我会为你疗伤的。”
“……”
黄兴脸都憋红了,男人最后还是占上风,一把推开黄兴,连带着锅。
黄兴跌倒在地,鱼兄跑过来,爱惜的抚摸着他的锅。“我的锅……”
先别看你的锅,我快要被锅和你压死了。
男人看着黄兴现在没了反抗能力,立马起身捡起尖刀走过来。
“跑…快跑……”黄兴看着鱼兄想让他快走。
“呜呜呜,锅啊……”鱼兄看都不看黄兴一眼。
“嘿!”
男人看过去,门口倚靠着的是一个儒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