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啊……
小男生睡得很不安稳,他嘴里喊着很热,但是身上的被子却被他裹的紧紧的。
小男生小脸通红,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咳的太严重了,小男生最终还是醒了,他艰难的坐起身,咳嗽喘不上气来,眼角边上都是泪珠。
他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小男生有些激动,一定是爸爸。
小男生从床上下来,有些腿软,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
但是他很快就爬起来了,拉开自己的窗帘,的确是一辆车发动的声音,只不过是开走的。
小男生打开自己的房门,踉踉跄跄的跑向爸爸的房间,手刚搭在门把手上。
就被管家拦住了。
“小少爷,先生刚睡下,您就不要打扰他了。”
“管家爷爷,我好想爸爸,就看一眼好不好?”
小男生近乎是哀求着,但是管家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少爷,您回自己的房间吧。”
“我都好久没见到爸爸了,我就看一眼,就一下,保证不打扰爸爸休息。”
“小少爷,您忘了先生上次是怎么说的吗?还是回房间去吧。”
小男生想起上次爸爸回家,他半夜偷偷的来爬床,还被爸爸教训了一顿呢。
“那,爸爸这次会逮多久?我明天能看到爸爸吗?”
“这我也不知道,小少爷,夜深天凉,回房间吧。”
小男生双手相互紧扣,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门,抿了抿嘴,转身离开了。
爸爸,不喜欢被缠着,我一定要做到,爸爸就会来看我了。
小男生坐在自己的床上,裹着被子,把嘴捂住,不停的咳嗽。
等等天就亮了,就能见到爸爸了。
商宇醒过来,只觉得嗓子很疼,忍不住的咳嗽。
高森然听见咳嗽声,连忙推门进来。“阿宇醒了。”
商宇咳嗽咳的很厉害,眼睛都是红的。
“来,阿宇喝点水。”
商宇扬起头喝水,眼角刚才咳出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阿宇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商宇不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高森然托起商宇的下巴。“怎么了?阿宇,嗯?”
“阿宇…阿宇做了一个梦……阿宇一直在咳嗽…还很冷…”
“没事的,阿宇,舅舅在呢。”
“舅舅,阿宇会好起来的……别不要阿宇……”
“好好好,阿宇最棒了!”
商宇撇着嘴,坐在床上,无论高森然怎么说,都要看乐谱,还有再看一遍扒的剧目。
高森然犟不过商宇,只能说看一会儿就去休息。
商宇看着手里的五线谱,一直在念叨。“梦里不要阿宇,是因为阿宇不乖,不够好。阿宇要很棒才行!”
高森然走出商宇房间,昨天晚上有请门诊大夫来看过阿宇。
晓松正在煎药,整个房间都是苦的。“阿宇,怎么样?”
“还不错。”
“那就成,谁能想到屁大一点的孩子,居然有支气管严,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高森然没说话,只是拿着手机看时间,算了算西班牙那边的时间,才将电话打过去。
“喂,森然。”
“哥,阿宇病了。”
“怎么病了?严不严重啊?”宇子昂一听就不淡定了。
“放心,就是贪凉吹风,感冒了。”
“这样啊。”
“哥,阿宇…”
“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啊?!”宇子昂听着高森然说的一半话,心跟着再次提起。
“阿宇他怎么会有支气管炎呢?”
这个询问彻底的禁了宇子昂的言,等到宇子昂回过神要说话的时候,高森然早就挂了电话。
即便宇子昂不说,高森然也猜到了。
不被爱的孩子,即便是生病,也会自己扛过去的。
但是扛过去,也意味着,那会反复复发,越拖越严重。
懂事的孩子,没有糖吃,这是对的吗?
宇子昂颓然的放下手,就像是没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明明房间里的温度很高,但是宇子昂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那种寒冷,直入骨髓。
高森然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站在阳台上,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商宇高烧了一天也总算是降下去了。
晓松从商宇的房间出来,端着一盆水,放在洗漱间里,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阿宇都快好了,你倒是愁眉苦脸起来了。”
晓松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烟,没找到打火机。
“然哥,你打火机给我用用。”
“阿宇的嗓子闻不得烟味,以后在阿宇身边别抽烟。”
晓松一听,瞬间泄了气,把烟从嘴里拿出来。
“你让我一个烟鬼戒烟啊。”
“阿宇身体弱,太刺激嗓子会咳嗽不止的。”
“行吧行吧,我以后不会在有阿宇的地方抽烟的。”
两人,一个面对着夕阳,一个背对着夕阳。
“你说,三轮海选,阿宇能行吗?”
“能行。”
“就这么笃定?”晓松回过头看着高森然,也不知道他的坚定是从何而来。
“嗯。”
商宇的高烧是退下去了,但是咳嗽还是好的很慢,就连睡梦中,也会时不时咳嗽,还会直接咳醒。
“咳咳咳……”
商宇翻身,头朝着窗户那边睡过去。
小男生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脸埋在枕头里,咳嗽声会隐隐约约传出来。
等到咳嗽止住了,小男生瘫软在被子里喘气,随后有些气不顺的抬起头,整张小脸憋的通红。
眼睛里也是噙满泪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感觉刚才那种窒息感才好很多。
今天家里会有很重要的会客,管家爷爷告诉他不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要不然会给爸爸带来不好的事情。
“都怪自己,你说你,为什么要吃雪糕!真是该打!”
小男生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后握紧拳头狠狠的朝自己的腿上打去。
可,由于情绪激动,嗓子又开始发痒,小男生连忙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好难受啊,什么时候才能不咳嗽……
“阿宇…阿宇……”
商宇半睁着眼睛,只见高森然站在自己的床头边,穿着一身睡衣。
“舅舅……”
“阿宇,起来喝点水,你咳嗽的太厉害了。”
高森然也是被商宇的咳嗽声吵醒的,一开始还生气,谁吵他睡觉,随后想到阿宇,直接从床上弹射起步。
商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咳嗽的这么厉害,只是觉得难受。
喝了一杯水后,商宇觉得自己好多了,重新躺回去。
高森然看着商宇因为咳嗽,脸已经咳的通红,脑子也不清醒,睡过去也不安稳。
高森然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走了出去。
商宇第二天一觉睡醒过来,感觉自己好多了,脑袋也不沉了,鼻子也能正常通气了。
商宇闻了闻自己身上,嫌弃的推开,阿宇臭了。
商宇洗完澡走出来,高森然正在沙发上看最近新闻,商宇悄悄的走过来。
“吼!”
“呀呀呀!”
高森然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差一点扔出去。
“嘿嘿嘿,舅舅。”
“小兔崽子!怎么样?”
“阿宇好多了,阿宇现在很强壮!咳咳咳……”
商宇刚要展示自己强壮的肌肉,嗓子就开始发痒。
“慢点,来喝水。”
商宇喝了水感觉好多了,“舅舅,阿宇饿了。”
“走吧,带你去吃饭,是你晓松姐姐做的香菇白菜牛肉馅包子。”
“啊!包子!阿宇爱吃!”
商宇小跑进厨房,晓松正在把已经冷掉的包子放进微波炉,拿着汤勺盛了一碗蔬菜粥过来。
“五分钟,你就可以吃了。”
“嗯嗯!”
晓松看着商宇精神起来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饭桌上,商宇习惯性的要去拿乐谱,却被高森然拦了下来。
商宇不解的看着高森然,嘴里面塞的满满的。
“好好吃饭。”
晓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好好吃饭,一会儿看一下给你扒的剧目。”
商宇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可以不看乐谱了,但是这样他就可以好好吃饭,多吃一些。
最后商宇喝了两碗粥,五个包子才住嘴的。
“阿宇是真能吃啊。”
就晓松接触商宇这段时间,已经被无数次震惊了。
高森然倒是免疫了,淡定的收拾餐具。“孩子能吃是福。”
晓松看着自己商宇已经上杆开始压腿了,到最后直接开成一字马。
“好长的腿啊!”
晓松好羡慕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短腿,还是欣赏别人的腿吧。
高森然看着一直在拉筋开合的商宇,恍惚间,好像是宇子昂站在那里。
商宇穿着黑色的修身的t恤,穿着黑色的紧身裤子,和一双黑色舞鞋。
已经留了大半个月的头发,随着压腿动作的加大,发丝也跟着甩动。
“热身好了吗?”
商宇点了点头,最后做了几个踢腿的动作。
“这个剧目呢,是古风舞曲,整体内容呢偏向轻松欢脱的。你先跳一次,我看一下。”
“嗯。”
商宇抿了抿嘴巴,做好了起跳的准备,这个舞蹈难度不大,舞蹈动作也是一些很基础的动作组合在一起,只是幅度较大。
音乐刚响起,商宇就快步向后退去,双臂展开,踮脚尖360度点翻……
晓松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舞指老师,但也算是凭借着一双毒辣的眼睛见识过不少人才。
扒一个海选剧目,还是不在话下。
“阿宇这个舞蹈的衣服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一早就找人做了,还是独家定制。”
“阿宇第一场海选,这个容易过,第二场就是以二人为组淘汰,第三场就一定要抓住评委的眼球。”
“我为阿宇的第一场选了吉他,一首简单但是可以直接拿捏住的歌。”
晓松说的很自信,好像商宇海选已经通过了一样。
练习室里,商宇挥汗如雨,用劲振臂的同时,还会有一些细小的汗珠飞出来。
临近海选比赛还剩三天。
商宇的咳嗽不知道怎么搞得,越来越严重,几乎是一分钟之内会咳三次,而且每次都会咳到想要呕吐。
“咳咳咳!咳咳咳……”
这是商宇今天第五次跑进卫生间里,吐出来的是一些身体自发的粘液和胃里的酸水。
不仅仅是白天,晚上到了,嗓子是更加难熬,越来越痒,导致最后商宇发脾气,冲着自己的嗓子狠狠地砸了几下。
吓得高森然一进来连手上的吃食都差一点倾巢,“阿宇!你干嘛呢!”
“舅舅,阿宇好生气啊!阿宇不想……咳咳咳……”
高森然见商宇咳的更厉害,急忙拍着他的后背,帮忙顺气。
“啊不气不气,阿宇不生气。舅舅拿了一些好吃的,阿宇吃点。”
“不吃…呼……阿宇吃了,也会吐了。”
商宇虽然很饿,但是咳嗽咳到呕吐,会更难受。
高森然也是没办法,药也吃了,中药也喝了,就是不见好。
“阿宇睡一会儿…舅舅陪着阿宇……”
“好,舅舅陪着你。”
商宇怀里抱着娃娃,眼角红红的。
高森然看着商宇这副小可怜样子,很是心疼,突然想起昨天下午五点那会儿。
商宇刚喝了一杯1.6L的柠檬水,休息了十分钟,才刚跳了四个八拍,商宇突然蹲下身,咳嗽起来,还没等高森然和晓松反应,商宇已经将喝下的水吐了出来。
吓得高森然立马带着商宇来了医院,还好没事,只是上火引发的炎症。
“咳咳咳……”
商宇的咳嗽声吸引了高森然注意力,还好商宇没醒,看样子应该是累坏了。
“然哥。”
晓松轻轻的打开门,探头进来。
高森然点了点头,慢慢的起身。
客厅里,傅虹坐在沙发上,用戴着手套的双指夹起一张乐谱。
晓松一把夺过,赔笑道。“傅总,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傅虹没说话,只是朝着晓松笑了笑,晓松只觉得汗毛立马竖起。傅虹这个疯女人长的虽然好看,但是太妖了。
高森然走出来,轻轻的关上门。“晓松,你去炖个梨,阿宇起来吃。”
“好。”
“怎么?那个家伙病了?”傅虹开口道。
“傅总有什么事情吗?我这儿太小,承不下您这座大佛。”
“怎么?赶我走?我想来就来,你说的。”傅虹说的很无辜,但是气的高森然牙痒痒。
“随你呢,只是最近很忙,没时间招待您。”
“不用,我自己会招待好我自己。”
傅虹说着站起身,八厘米的高跟鞋清脆的敲在地板上,哒哒哒。
“说起来,这比赛就在眼前,那个家伙病了,你们要不要换一个人来赌?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哦!”
“不用了,傅总,如果您今天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您可以回去了。”
傅虹没说话,只是捏着台子上小物件的手指正在收紧。
“天也黑了,我们要休息了,不送。”
“啪!”
傅虹手里的玩意儿,到底还是被薅了起来,发出来了刺耳的响声。
高森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傅虹只是回过头,笑得很开心。
“高先生,比赛见。”